茹瑺和王佐互相看看,多说无益,只能见到天子再做商议。
众人起身告辞,燕王亲自送到营外,李景隆趁机将着有京城布防和守将的密信送出。费尽心思走这一遭,为的就是这件事。
燕军让开一条路,放李景隆等人离开。
回到王帐,看过信中内容,燕王大笑出声,道:“上天助我,真乃上天助我!”
立刻召集众将,令沈瑄明日带兵猛攻朝阳门。
“遵令!”
军令传到营中,孟清和敲敲脑袋,朝阳门?他记得靖难成功,是内应为燕军开了金川门,这个朝阳门是怎么回事?
沉思半晌,得不出结论,gān脆抛开。
甭管是哪座城门,只要能进南京,大功便能高成。
孟清和站起身,走出帐篷,看着日落前最后一缕晚霞,深吸一口气,笑了。
四年,从他初到这个陌生的朝代起,一步步走来,期盼了上千个日子的成功,即将到来。
建文思四年六月丙辰,燕军猛攻朝阳门。
守军不备,木造工事被火箭点燃,大火瞬间燃起,积存在此的粮食和军械均被烧毁。
沈瑄令步卒以攻城锤猛击城门,本为试探,不想城门竟被撞开了一个大dòng。
守军和燕军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方没想到燕军竟有如此神兵利器,另一方则没料到京城的城门会这么不禁撞。
沈瑄也迟疑了片刻。此番进攻实为探明李景隆情报中的真假,不为破城。可城门已被撞开,战机难得,若是退回去,未免可惜。
“朝阳门工事不备,守军多为募兵,城防弱于他处。”
“殿下攻城日,吾等将于金川门,朝阳门两处迎大军。”
朱棣反复看过李景隆留下的密信,字迹是徐增寿的没错,为消除最后一丝疑虑,才下令沈瑄佯攻朝阳门。
不料沈瑄麾下作战太过勇猛,孟清和提议建造的攻城锤过于犀利,一场佯攻,竟然把城门给砸开了。
这下怎么办?
继续进攻?
必须进攻!
在后军观战的燕王当机立断,下令朱能领左军压上,与沈瑄一同进攻朝阳门。徐忠吴杰率兵攻打金川门,房宽领后军压阵,邱福……和房宽一起压阵。
机不可失,虽然不在计划之内,却也是攻下南京的好机会,可能拖后腿的全都压阵去吧。
眼见燕王父子率蒙古骑兵直冲金川门,房宽和邱福很郁闷,他们麾下的将士更郁闷。
主将不给力,被王爷不待见,连带着小兵想捞战功都变得艰难。
看看朱将军的左军,再看看沈指挥的中军,哪次不是冲锋在前战功优先?
这两位猛人的队伍比不上,徐将军的前军和吴侯爷的右军呢?照样甩后军一头。
将士们很无奈,望着不远处的南京城眼放绿光,充满了渴望。
同袍都去攻打京城了,他们却被留下压阵,何其命苦!
后军将士们的郁闷暂且不论,攻破朝阳门的中军得到继续进攻的命令,再无迟疑,挥舞着刀枪如cháo水一般涌入了城门。
朝阳门的守军四散溃逃,援军未到,沈瑄令麾下放慢进攻速度,先占据城门,与朱能合兵之后再动。
“指挥,不继续进攻?”孟清和觉得可惜,“若能直捣皇宫,定是首功。”
沈瑄道,“正是首功,才不能争。”
首功,才不能争?
孟清和打了激灵,因为兴奋而发热的大脑顿时清醒。
他忘记了,攻破朝阳门已是大功,足以让人眼红,若是再争,可就不太妙了。大家都是跟着王爷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拼杀过来的,凭什么好处都让一个人占了?
“还有,”沈瑄侧过头,看着孟清和,“领军破开城门的是中军副将张辅,朱将军和王爷问起,都要这么说。
“指挥……”
“恩?”
“卑职记住了。”
“记住就好。”沈瑄回头遥望,前方已出现了身着朱红袢袄的守军,猛的拉紧缰绳,托起长枪,“十二郎切记,攻入京城不是结束,才是开始!”
话落,燕军号角声起,沈瑄策马当先,“随我杀!”
“杀!”
朝阳门的动静越大,会吸引更多守军的注意力。守军接连向朝阳门派出援军时,李景隆已伙同谷王打开了金川门。
安王,辽王心里门清,没主动参与,却也没向建文帝告密。假作被燕军击败,退回王府闭门不出。
庆成郡主带回消息,燕王进京之日,安守宅邸定能无恙。
几位藩王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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