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再不要脸点吗?
当他不知道未来的永乐大帝给了大和尚多少好东西?传说中的金元宝都是用马车拉!
如此土豪,用得着和他这个还要养家糊口的俗人哭穷吗?
“大师,给。”
孟清和犹在腹诽,小沙弥已将糕点献上。
“净悟甚好,可愿听贫僧讲经?”
眼见大和尚笑眯眯的从小沙弥手里取走两块糕点,孟清和当真很想指着那颗光头骂,和个三头身抢吃的,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了?
小沙弥却很高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谢大师!”
傻乎乎的样子,让人很难将他同今后的某位高僧联系到一起。
果然单纯的人进步快?
孟清和挠挠下巴,很是无解。
往来多次,孟清和对此处寺庙的布局已十分清楚。不用僧人带路,三绕两绕就走出了山门。
扫地僧告知孟清和,山门前有人在等他。
“那位施主,身上煞气着实有些重。”
以扫地僧沉默寡言的性子,能让他做出这番评语,可见山门外的果然是尊凶神。
“多谢。”
孟清和笑呵呵的同扫地僧道别,脚步加快,果然在石阶转角处见到了一身蓝色常服的沈瑄。
深山古刹,满目葱茏。
一弯幽径,君子盎然而立,黑发乌眉,俊雅卓然。
孟清和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沈瑄,若是不动,眼前这人,当真像是一尊白玉雕琢的艺术品。
只不过,温润的表象之下始终隐藏着迫人的锋锐。
被这样盯着,常人都能发现不对,何况沈瑄。
山风chuī过鬓边,沈瑄抬起头,见到石阶上的人,如玉面容似乎冰雪初融,笑的温和,却令人不由得脸红心跳。
战场上的凶神,战场下的王孙贵篑。
同一个人,却有着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
孟清和拍拍胸口,腹诽一声,十足非人类。
“指挥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拜会一下道衍大师?”
沈瑄摇头,“佛门清净,非我踏足之地。”
孟清和不解。
“十二郎不用明白。”沈瑄单手覆上孟清和的腰侧,凑近了些,“伤口可还疼?”
孟清和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幸好山门已关,现在又没有香客,没人看见。
“不疼了。”忙一把握住沈瑄的手腕,用力拉开,没人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指挥,咱们快些下山吧,眼瞅着就要下雨了。”
“的确。”
沈瑄点点头,在孟清和以为警报解除之际,突然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指挥?”
“你身上有伤,脚程慢,这样快些。”
天空中闷雷声声,沈瑄迈开长腿,孟清和知道抗议没用,老实环住了他的脖子。抱就抱吧,能早点下山也好。
经验告诉孟十二郎,在侯二代面前,任何挣扎都是没用的。
山脚下,两人的亲卫正牵马等着。见沈瑄抱着孟清和下山,眉毛都没挑一下。
孟同知受伤的时日,一直被沈指挥抱来抱去,大家早习惯了。反正孟同知一副小身板,还没沈指挥的长枪重,和抱只羊羔也没多大区别。
沈指挥体恤下属,多好的上司。
亲卫递上马缰,沈瑄没要求孟清和与他同乘一骑,这让孟十二郎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自己好歹是从三品的武官。军汉们大大咧咧不在乎,朝中文官的弯弯肠子可不好对付。和沈瑄同乘一骑,被朝中哪个文官,尤其是是言官看到了,参上一本,肯定又是一场官司。
他们可不在乎是不是今上从北平带出的人马,况且,能逮住一两个燕王嫡系扎刀子正和人意。今上为安定人心,必定不会包庇。
自从建文自焚,今上登基,被列入jian臣名单的文臣武将都是杀的杀砍的砍。哪怕自尽,家人也会被诛连。托关系走门路请人在朱棣面前说情也未难被赦免。
刽子手每次举刀,砍掉的脑袋都是以百为基数。
朝中许多人明白朱棣要以杀立威,部分人挟私报复,趁机诬告,还有小吏无赖侮rǔ犯官家眷,劫掠私财。
很快,燕王滥杀,燕军残bào,不恤百姓之声四起。
一股暗cháo正在涌动,朱棣察觉到了,却没马上处置,他在等,等幕后的推手露出痕迹。
朱棣是一个出色的猎人,要么不杀,要么一刀毙命。
看不清形势,妄想浑水摸鱼给他找不自在,绝对是自寻死路。
正如沈瑄之前所言: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行人快马加鞭,却还是被大雨阻在了途中。
幸好路边有茶寮可供避雨,孟清和给的茶钱多,店家特意送来一个火盆,以免众人淋雨后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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