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抬回来,炖肉加量,米饭馒头管饱,迅速吩咐下去,毫不拖泥带水,不只赢得商家好感,也让定国公点头。
“多谢李大令。”
沈瑄很客气,除了一身的煞气不敢让人靠近,态度难得的温和。
李庆青仿佛热天浇了凉水,通体舒泰。
商家也纷纷暗道,定国公同传言大不相同。观其容貌言行,哪里是个杀神,分明是钟鸣鼎食之家,圣人教化的王侯子弟。
朱能抚须浅笑,一段时日不见,贤弟行事愈发周密,可喜!
回京之后,定要选家中子弟送往顺天大宁,不求闻达于世,只求不堕武将子弟之名。躺在膏粱堆上,不可能出息,武将家的儿孙就该真刀真枪的沙场拼杀,才能成就一身本领。
安南平定了,鞑靼和瓦剌仍有仗打。
汉王赵王的封地都在北疆,如果天子对北边大漠没想法,朱能敢把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一场接风宴,沈瑄没醉,朱能反倒先醉了。
孟清和没胆子和两位国公爷拼酒,只能捧起饭碗,化郁闷为饭量,横扫三分之一的桌面。放下饭碗,直打饱嗝,仍是觉得不够本。
殊不知,陪坐的李庆青等人早被惊得瞪大了双眼。
近一年的时间,他们竟不知,兴宁伯的饭量是如此惊人!
难怪会一门心思的买粮种地了……如果边军都是这等饭量,单靠中原出产的粮食的确不够吃。
美好的误会,就这样造成了。
当然,李县令等人也喝酒上了头,否则也不会产生这样看似荒谬的想法。
成国公喝醉,被抬了下去。
定国公放下酒杯,端起饭碗,继兴宁伯之后,再次以饭量震慑众人。
宴罢,李县令等人各回各家,做梦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隔日酒醒,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族人,备好钱钞,寻找关系,到安南买地种粮。
凭祥豪族的举动带动了广西云南各地的商人,在永乐帝还没决定是否将安南装进自己的碗里,半个安南已经被明朝的商人买了下来。
到后来,购买安南土地的商家,背后都有了朝廷的影子。
武装起来的边民和退役的卫军陆续进驻,安南的土人也纷纷投靠,许多明朝商人开始雇佣这些土人作为佃农。
在利益的趋势下,越来越多的安南土人只知大明,不知安南。更有军民耆老奏请,陈氏早被黎氏断了宗嗣,肯定是找不到了。安南本就是华夏的一部分,大明既已在此设立都指挥使司,不如连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一并设立,大家都愿意归入大明,重拾华夏衣冠。
这样的结果令朝廷中诸公傻眼,也让周边临封胆寒。如果明朝也在自己境内如此行事,该当如何?
对此,永乐帝明面表示,朕乃仁义之君,绝不会肆意吞并邻邦。大家尽管放心!背地里却笑得停也停不住,有钱就是好啊!
“仁义之主,不兴征伐,不侵邻邦。”
不过,大明不出兵征讨,但商人出钱买地,当地之民愿意投向大明,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办法,谁让咱有钱呢!
沈瑄在凭祥停留五日,恰好赶上户部来人抵达。
孟伯爷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事情一推,出面的换成了成国公和定国公。
作为朝廷代表,户部右侍郎李文郁顿时压力山大。和兴宁伯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和这两位,基本不可能。
“两位国公,这个价格是否合适?”
李侍郎给出户部商定的条款,朱能直接推给沈瑄,沈瑄道:“去县衙,请李县令。”
李庆青匆匆赶到,了解了情况,同户部的粮食jiāo易,便直接由县衙接手。
与商人牵线搭桥的工作,李县令更熟。又有了同户部侍郎攀jiāo情的机会,李县令对定国公的感激,瞬间提高十个百分点。
将事情推给李庆青,朱能和沈瑄都不再插手。
孟伯爷知道的道理,两人岂会不知。之所以露这一面,不过是给户部提醒,此事涉及面广,最好按照最正规的程序,最合理的价格操作。出了岔子,后果不是几个人能担待的。
“兴宁伯有大才。”朱能站在廊檐下,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回京之后,贤弟可有打算?”
“自当唯天子命是从。”
朱能没接话,眺望远处,忽然笑了,“此言甚是,为兄却是想多了。不过,经此一病,为兄却是不适合再带兵,家中有几个不成器的,贤弟帮帮忙,如何?”
“兄长吩咐,瑄自不容辞。”
两位国公爷就未来的职业规划进行讨论时,孟伯爷正趴在榻上睡得昏天暗地。
52书库推荐浏览: 来自远方
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