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开始就猜错了,对方并不是奔着萧天弘去的,而是他。这个地方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一块天然的礁石岛,平坦的地势,出水较高的海拔。再加上这特意建造的小屋,无论怎么看都是蓄谋已久的吧。
可是,任刃想不通会是谁要抓自己。他自问重生以来没有与什么人结仇,他虽是任家二少,但既无实权在身,也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吧……不对,任刃一凛,难道是用自己威胁父兄?不,随后他摇摇头,没这个必要,泽国君主不会做这种蠢事,有捉他的功夫还不如直接杀了萧天弘划算。
拖着腮正皱眉思考的任刃头上突然闪过一道yīn影。抬头,竟是几只海鸟飞过,在空中盘了几圈后忽然向下俯冲,几个拍翅就落在了任刃的面前。
有些好奇这海鸟居然不怕人,任刃伸出手试着将海鸟抓入手中,才发现其中一只的腿旁帮着一个小木筒。伸手取过,打开里面是一封简短的信,大致是说木屋之后有一个水缸,里面的淡水足够他使用一个月。至于食物,会有人给他送来,请他不必心焦,安心在这里等待一个月就好。
将手中的信又读了两遍,任刃无法从字体分辨这是何人,信中的语气也算客气有礼,这让他更摸不到头脑。在这里等一个月……为什么?看这样客气的口气,更像是邀请他做客的样子,那么是有求于他?可若真是有求,为何不现在就提出呢?
食物会有人送来……任刃看着这句话,心里有了计较。只要有人,他就有自信能够挟持住来人,问出想要的情报。而且这四周一望无际的海域,来人必然是划船而来,那么必然能够找到机会抢过船来逃走。
可是,任刃的如意算盘在傍晚来临的时候被打碎。
夕阳西下之时,远远地看到有人划船而来。任刃刚要做出准备伺机抢船时,却见那人居然在距离此处百米有余的地方突然弃船,游水而来。这让任刃目瞪口呆,就算他轻功再好,也不可能这么远的距离飞跃过去,游这么远的距离就更不可能了。
待到那人上岸,准备多时的任刃一把就将那人制住,一手卡住他的脖子,厉声喝问:“谁让你来的?”没想到这人只是恩啊了两声张开了嘴,任刃一眼便看到那张开的口腔中竟然是没有舌头的!哑仆!
任刃心中更惊,对方真的防的他死死地,竟然派出哑巴来送饭。此时他已经分辨出,来送饭的人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任刃无奈的松手,那人也不惊慌,转身将刚上岸时放下的饭盒拎了过来。
这人泅水技术了得,百余米的距离,还是头顶着饭盒过来,里面的饭菜竟然完全没有沾上海水,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饿了一天,任刃也有些扛不住了,将饭菜取过略作观察,应该是没有下毒的。
一碟一盏的,竟然是三个菜,一大碗米饭,外加一小壶白酒。一一取出,在饭盒的底部又是一封信,只有两句话:若伤来者,饭菜不候。
摇头苦笑,任刃挥挥手就放这送饭之人离开了。被bī到这个境地啊,竟连一点反抗的办法都没有。只有全盘接受,静观其变了。
只是……夹了口菜,自己孤零零的吃饭,有些不习惯呢。忽的想起那个总喜欢在吃饭时给他夹菜的人,总是趁着他人不注意在饭桌下悄然握住他的手的人……心口处有种闷闷的难受。
目光悠远的投向满眼蔚蓝的远方,不知他们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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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泽州府内已经是一片混乱。
皇船以及随行的两艘战船遇袭,战船之一损毁沉没,侍卫死伤大半。
萧天弘yīn沉着脸坐在主位之上,听着近身侍卫的汇报,心中的怒火几乎将要将这屋子的房顶掀翻。居然在两国议和时出现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面!究竟是谁做的……
对了,任刃呢!
突然想起他特意jiāo代过的人,bī问着眼前跪地不起的人。
“臣罪该万死,任二少他……落水失踪了。”
“什么?!”萧天弘拍案而起,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yīn沉形容了,那是一种bào风雨来临前的yīn霾,夹杂着淡淡的恐慌:“给我查,到底怎么回事?他的武功不会这么不济,怎么会不见的?!”
直到那侍卫连连告罪躬身退出,萧天弘才跌坐在椅子上,疲惫的按住额头。是他的失误……太自大了啊,以为以自己的阅历,即便是新帝登基,也能迅速掌握住朝中势力,才敢如此托大的离开弁京。这次的事情,真是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教训啊。他不认为会是泽国下的手,无论怎么想,都是没必要的,他华国的帝王是那么好杀的吗?在议和的大前提下,泽国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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