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在宫中得宠,京中人并不清楚苏家的事,只当他们还未分家,对他们一家也会高看几眼。苏孝彰渐渐体悟出这其中的好处,在外chuī嘘自己对这个侄子有多么的恩重如山,儿子苏名就chuī嘘自己跟贤妃自小关系如何亲近,倒是真忽悠来了不少狐朋狗友。
苏名原本那混混一般的性子,被狐朋狗友们一捧,就摸不着东南西北,这些时日已经连连闯下了不少祸事,若不是因着苏誉的关系,早就锒铛入狱了。但这次这件事非同小可,很多人都看到是苏名把那人害死的,京都府尹就算想睁只眼闭只眼都难,苏孝彰这才慌了神,求到了袁先生面前。
“先生,娘娘怎么说?”大伯笑眯眯地上前询问。
袁先生看了看满脸堆笑的苏孝彰,抖了抖胳膊,心道这人的脸皮真够厚的,“娘娘言说自己身为内臣,管不得这些事,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堂兄都快被问斩了,他还这般不闻不问的!”苏孝彰顿时火冒三丈,纵然以前有旧怨,但他们好歹是一家人,这种大难面前不该互相帮衬吗?
“苏老爷,慎言!”袁先生指了指周遭的侍卫们,提醒道。
苏孝彰看了看四周,宫门前的侍卫各个手持刀戟,神情肃穆。
“咱们在这宫门前说话的,定会一字不差地传到皇上耳朵里。”袁先生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看着苏孝彰变了脸色。
大伯闻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止住了话头,袁先生满意地与之分道扬镳。
“他真是这么说的?”回到苏家,大伯母立时急急地问了丈夫消息,听闻苏誉不打算管,立时尖叫起来,“这白眼láng,就盼着他堂兄倒霉是不是?”
“你小声点!”苏孝彰立时喝止。
“凭什么让我小声点!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大伯母瞥向苏誉嫡母赵氏的院子,嚎啕大哭起来,一双三角眼gān打雷不下雨,满满的尽是算计之色。
且不管苏家如何的闹腾,苏誉打发了袁先生就不打算再插手,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苏誉开始仔细观察皇上的言行举止,越看越觉得可疑。
两人躺在北极宫的软垫上玩闹,苏誉将垂下的丝绦拉到面前,晃一晃,再晃一晃,皇帝陛下那修长白皙的手在第一时间伸过来,一把抓住了乱动丝绦。而后在苏誉诧异的目光中冷哼一声,“晃得朕眼晕。”
皇上睡着的时候,毫无防备睡得四肢松软软,苏誉撑着不睡,趴在枕头上,对着皇上的脸颊轻轻chuī气。
这是他跟酱汁儿睡的时候常玩的游戏,趁小毛球睡着的时候chuī他的胡子,它就会挥动小爪子驱赶他,或是直接捂住自己的脸,而后再双爪抵着他的胸口伸懒腰。只是猫太小,而且毛毛太过顺滑,通常会把自己给推出去,摸不到苏誉,就会迷迷糊糊再蹭过来。
微凉的风打扰了皇帝陛下的好眠,打了个哈欠,向下缩了缩身体,而后缓缓伸出双手,抵着苏誉的胸口……把苏誉推了出去!
苏誉眼睁睁地看着皇帝陛下把他推到chuáng里面,然后又蹭过来把他挤身体与墙壁之间,欲哭无泪。他怎么就忘记了,人与猫的力气相差很大的!
而后几天去安国塔杀鱼,苏誉再次遇到金色小猫的时候,告诉了它一个秘密。
“酱汁儿,我给你做了一种特别好吃的虾片,连皇上都没吃过。”苏誉一边烤鱼,一边给仰躺在腿上的小猫挠痒痒。
金色的小猫微微眯起眼,蠢奴,又背着朕做什么了?
“就在北极宫正殿那个黑色多宝阁的第三层,左边那个青瓷罐子里,”苏誉俯身,也不管小猫能不能听懂,神秘兮兮地在那毛耳朵边说道,“回头你自己去扒着吃吧。”
晚间,苏誉回到北极宫的时候,皇上已经回去了,正无所事事地躺在软垫上拨弄流苏,口中鬼鬼祟祟地嚼着什么。
“在吃什么?”苏誉凑过去看他。
“哼。”安弘澈哼了一声,不打算理他。这蠢奴,明明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却不先进献给朕,竟然留给一只蠢猫!
苏挠了挠头,踌躇片刻,慢慢凑过去,快速在皇帝陛下唇上舔了一口。虾肉的鲜香与淡淡的蒜粉、辣椒粉混在一起,正是青瓷罐里的虾片!
“你,你做什么!”皇帝陛下被苏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蹭地一下坐起来。
苏誉眨了眨眼,说不出话来。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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