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众人被摇得东倒西歪,国师却依旧站得稳如泰山,清冷的目光扫过天边的乌云,又看了看海中的棱guī,“杀光棱guī,海làng便会平息。”说完,转身跃上高台,台上的琉璃顶很好地遮挡了四溅的水花。
“呜——”号角声响起,后面船只上的兵将们迅速走出舱门。
皇帝陛下罩上一层防水的鲛绡,负手立在船头,“一个不留。”
景王拿来战旗,挥舞了几下,运气于丹田,开朗道:“撒网,布阵。”
泛着银光的大网从临近的几艘船上纷纷撒下,兜头罩在了棱guī群上。棱guī引起的巨大海làng也将它们自己掀了起来,在回落的瞬间,巨大的渔网突然收紧,将纷纷掉落的海怪们尽收其中。
凌王抽出长枪,抬手一挑,接过景王甩过来的渔网一端,猛地用力,将渔网拉过来,用力摔在地上,反手抡起银枪,斜辟下来,只听碰碰几声闷响,一连窜的guī壳被敲碎。
鲁国公世子立时拔刀,跟在王爷后面将露出鱼身的棱guī斩杀当场。
东海的将士们奋勇杀鱼,不多时,上百只棱guī皆被斩杀,巨大的海làng翻滚了片刻,逐渐趋于平静。
苏誉给儿子擦gān了毛毛,抱着在大堂里东倒西歪了许久,见海làng逐渐平静下来,这才揣着太子殿下走出去。
海上就像从未出现过风làng一般,平静无波,只是甲板上充满了血腥气,满是碎裂的guī壳和鱼身,昭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谁让你出来的!”皇帝陛下回头,看到苏誉,立时蹙眉,冷声让他赶紧回去,话未说完,“轰”地一声巨响,船身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撞击,苏誉顿时觉得自己被抛了起来,整个身体轻飘飘的离地。
安弘澈一个箭步冲过来,揽住苏誉的腰身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一掌拍在栏杆上,借力打力方稳住了身形,落在二层的小平台上,控制不地倒退了两步,而后一把将苏誉塞回船舱中,“呆在chuáng上便乱动,仔细磕着!”
“喵!”太子突然惊叫一身,皇帝陛下回头,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踏làng而来,那架势仿佛是荒原上的一头猛shòu,如同角斗一般直直地撞向皇家的大船。
“咣当!”一声脆响,那厮撞到了厚厚的铁壳,大船剧烈地晃动,那黑影似乎也撞晕了,噗通一声跌进了水中。
苏誉紧紧抓着舱门边的扶手,还是不可避免地跌坐在地。
“哞——”一声长吟,更多的黑影扑扇着翅膀踏làng而来,各个鱼身蛇尾,身形似水牛。
“是鲑!”苏誉瞪大了眼睛,此鲑并非常吃的鲑鱼,而是《山河图鉴》里记载的怪物,虽然是鱼,却长得跟水牛一样大,蛇尾有翼,声如留牛,冬死而复生。
这种鱼本身于江山社稷无碍,只是本身十分凶猛,或者说比较莫名其妙。他们会在冬天来临的时候死去,沉入海底,在冰雪消融的时候复生。刚刚醒来的鲑会忘记去年的种种,只凭着本能,特别喜欢撞击比它身形大的东西,无论是珊瑚、大鱼还是船只。
“放箭!”凌王站在高处,抬手一挥手中的战旗,各个船上的弓箭手立时上前,瞄准那个头巨大的鲑,“嗖嗖嗖”地拉弓she箭。
“噗噗噗——”还未等鲑被she杀,一连串的破水之声让人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随即,无数鱼身蛇尾的怪物钻出水面,这些只有普通的草鱼大小,只是跳得很高,接二连三地蹦起来,不时有几只能蹦到船上。
“啊!”最外侧的弓箭手被窜上来的鱼一口咬住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这鱼口中竟有一对长长的尖牙,甚为可怖。
“虎鲛!”皇帝陛下眯起眼,抬手抽出袖中短剑,一招劈开窜上来的鱼。
苏誉就地一滚,滚进了舱中,反手将门阖上。虎鲛虽然个头不大,却非常凶猛,那个性就像蛇一般,一旦看到挥动的东西就要扑上去咬一口。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也没毒,但要是怀里的宝贝儿子被咬到,就定然要丧命了。
连滚带爬地摸到chuáng边,船身又一阵剧烈的晃动,苏誉摔了个跟头,脑袋“咚”地一声磕在地板上,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收箭,下船!”皇帝陛下果决地下令,不杀灭虎鲛就难以杀死鲑,虎鲛身小,必须靠近方能捕捉。
东海的兵将各个不惧海怪,快速拿起兵器,顺着船上的绳索滑下,登上小船。
苏誉好不容易挣扎着爬到chuáng上,揉了揉嗑疼的脑袋,抱着儿子蹭到chuáng里面,打开了chuáng边的小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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