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弘浥接过油纸包,顿了顿道:“皇上已经同意大选,宗正司今日复核名录,估摸着过几日就有消息了。”
苏誉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左右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你要是选上了,说不定会被皇兄指派去照顾酱汁儿。”安弘浥趁苏誉不注意,闻了闻手上的油纸包,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刚吃饱的昭王顿时觉得又饿了,
安弘浥回到王府,就见王府门前的侍卫神色紧绷,看到他立时跑过来低声道:“王爷,皇上来了。”
王府花园正中乃是一方水榭,通往水榭的小桥上每隔三步站着一个侍女,各个颔首低眉,不敢多言。水榭之上,一人锦袍玉冠,负手而立。
“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弘浥快步走过去,跪地行礼。
那人转过身来,剑眉星目,俊美非凡,赫然就是那日出现在苏誉房中的男人。瞥了地上跪着的昭王一眼,也不说让他起来,微微摆手,身边的太监立时会意。
“统统退下。”太监朗声吩咐,带着下人们鱼贯而出,很快院中便清了个gān净。
“jiāo出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了昭王面前。
安弘浥老老实实地把油纸包上贡,待那人转身,便自觉地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兄长拆开纸包,露出了一面香脆可口的仙贝饼。
那是苏誉用鲜贝肉和面粉炸的小吃,每个都做成指肚大小,方便酱汁儿的猫嘴吃,嚼起来嘎嘣作响。
昭王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皇兄捻起两片,扔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厚着脸皮凑过去,“哥,好吃不,赏我一个。”
“难吃,做了这么久还没一点长进。”安弘澈冷哼一声,看了看手中的小食,竟然还用模子做成了小鱼的形状,真是幼稚。
难吃你倒是给我呀!安弘浥看着自家兄长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扔,不由得撇嘴,“你若想吃新鲜的,不若去看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安弘澈吃完一整包小鱼饼,擦了擦手,瞥了一眼弟弟,“安弘濯今日来做什么?”
听完弟弟的汇报,安弘澈沉默了片刻,一把抓住了弟弟的后领:“加派人手,若是苏誉出了事,就拔光你的毛!”
☆、第十五章 名帖
京城有宵禁,过了晚饭时间,东大街也渐渐冷清下来。
苏誉把明日要用的材料腌上,又清点了今日的进项,便收拾东西离开了鲜满堂。后厨门外的小巷里空无一人,走在路上能听到自己的脚步的回声。
“谁?”身后一道黑影掠过,苏誉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酱汁儿,你也不回来看看我……”
从酱汁儿消失已经过了近一个月,最开始他很是担心,那个凶巴巴的暗卫那么粗bào,恐怕照顾不好他的猫,直到昭王告诉他在宫里见到酱汁儿了,而且那家伙还过得不错,这才稍稍放心。只是当苏誉问起酱汁儿是不是护国神shòu的时候,昭王的表情有些奇异。
叹了口气,苏誉再次看了看周围,转身离开,瘦削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寞落。在他走出小巷之后,一抹金huáng从浓密的树叶中钻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宛如琉璃,静静地看着苏誉的背影渐行渐远。
苏家的宅院中依旧冷清,虽然近来苏誉挣了不少钱,也没有再给家里添置下人,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根本用不着。大房那边日子似乎越发紧巴了,连着辞了两个老妈子,听说大伯母还想把大伯的通房丫头给卖了,很是闹了一出。
苏誉每天忙于鲜满堂的事,没工夫理会家里这些琐事,都是每日晨定的时候听赵氏说的,大多也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大伯正坐在中庭纳凉,看见苏誉进来,轻咳一声道:“誉儿,你过来,大伯有话跟你说。”
苏誉有好些时日没见着苏孝彰了,看着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些,暗忖他那爵位估计又出岔子了,虽然不待见这位大伯,面上还得过得去,恭敬地上前行礼,“大伯有何吩咐?”
“宗正司已经贴了告示,下月初大选,”苏孝彰看了看苏誉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得接着道,“皇家历来少有男妃,若是选上了还好,选不上可就没脸了。”这般说着,斜眼看着苏誉的表情,见他依旧八风不动,不由得暗自咬牙,小兔崽子不上套,难不成还真想去参选?
苏誉自然听得分明,他这大伯是生怕他去参加大选,要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不过,大伯这话说的虽然存在很多误导,也有一定的道理,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参加选美,给人评头品足一番,凭他这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就会杀鱼做菜的架势,肯定会被狠狠鄙视一番,然后灰溜溜的落选,在他这第二次人生中留下一笔浓墨重彩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