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殊嘴唇微微抖了抖,哑声道:“说下去。”
“二皇子给义父大人下了毒,伪造成他被刺杀的假象……”
虞人殊面目狰狞:“你帮他毒死了大国师?!”
“不不,不是,我没有!”尤准拼命摇头,“当时确实是义父大人让我去找您,您去更衣室后,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但义父大人的尸检是我做的,我那时才知道义父大人的真正死因,我想公诸于世,却受到二皇子威胁,我为了完成义父大人遗志,只能忍rǔ偷生。”尤准握紧拳头,嘴唇咬得发青,脸上满是悔恨与痛苦。
虞人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所以你就眼看着我被诬陷……”
尤准含泪低下了头。
江朝戈叹了一声,尽管尤准也不太可信,但他的说法肯定比“虞人殊刺杀大国师”更接近真相,有时候,人苦苦寻觅的真相可能就在某一天、不经意之间降临,而那个时候,恐怕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虞人殊道:“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殿下,天鳌城人心惶惶、迫于夙寒yín威,朝堂之上无一人敢说真言啊,这样下去……”
“我说你走吧!”虞人殊厉声吼道。
尤准抖了抖,默默拜了一拜,召唤出一匹马,策马走了。
待尤准走远了,虞人殊才长吁一口气,沉重地说:“我不能放任虞人奎这样下去,他和那yínshòu会把虞人氏的千年基业毁于一旦的。”
饮川沉吟片刻:“殿下,夙寒经历过几番人类朝代的更迭,有时因为兴起,还会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他若是真心要治理天下,可以比绝大多数都做得好。”
“他若是故意不想做好呢。”
“他为何不想呢?他现在毕竟已经不是自由身,而是魂shòu,无论多么qiáng大,他始终受到你兄长的束缚,严格来说,他是不能违背你兄长的意愿的。”
“可您也说过,夙寒擅长蛊惑人心,我们都看得出来,虞人奎已经被他控制了。饮川大人又为何要为我们的敌人说话。”
饮川摇摇头,柔声道:“我并非为夙寒说话,我只是想劝你,时机未到,莫要冲动行事。如果你只是担心他们会将天棱国毁了,我相信他们不会,相反,也许他们能比你父皇治理得更好,毕竟让天棱国国泰民安,是你兄长的意愿,夙寒违背他的意愿,没有任何好处。”
“那他们为何要驱逐大国师。”
“也许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比尤准更合适的大国师人选吧。尤准知道你兄长的秘密,天鳌城必然容不下他太久。”
虞人殊拳头松了又紧,内心很是挣扎。
“你想做什么?”江朝戈有些警惕地问道。
虞人殊用极小地声音说:“我想去刺杀虞人奎。”
“荒唐。”江朝戈毫不客气地说:“别说你有没有可能找到机会,你扪心自问,虞人奎站在你面前,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虞人殊闭上了眼睛,银发飘动,紧蹙地眉泄露出他内心的诸多痛苦。
饮川摇摇头:“殿下,朝戈说得对,时候未到,时候到了,我与夙寒必有一战,你和兄长之间,也会有一个了解。”
虞人殊沉默地点了点头。
凌晨时分,江朝戈修炼完毕,和衣躺在软褥上,身体虽然疲累,却无法入睡。
炙玄用手指轻轻揉着他的鼻头,笑道:“gān嘛睁着眼睛不睡,你不困吗。”
“脑子里一堆事儿,有点睡不着。”
“什么事儿?”
江朝戈叹道:“殊这个皇子当的,真是太憋屈了,我要是他,也一样是进退两难。”
炙玄撇撇嘴:“还以为你会想我呢。”
“你就在我旁边,我想什么。”
“我在你旁边你就不想了?不行,你要每时每刻都想。”
江朝戈笑道:“成。”
炙玄的耳朵突然动了动,神色微变,江朝戈道:“怎么了?”
炙玄把脸贴在江朝戈胸口,目光仿佛能透过帐篷看向外面,他淡淡地说:“没事。”
江朝戈也没在意,打了个哈欠道:“希望能赶紧睡着。”
炙玄把他抱在怀里,柔声道:“快睡。”
帐篷外,一身夜行劲装地虞人殊悄悄离开了营地,召唤出一只黑鹰,翻身上去,往天鳌城的方向飞去。
他约莫飞出去了几里地,突然,他感觉到一股熟悉地气息,低头一看,一抹琥珀色地身影如闪电般在地面奔袭,一路追逐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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