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心头一暖,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你这嘴从哪儿学得这么甜,日后长大了,不知得将多少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顾旭歪了歪脑袋:“迷得神魂颠倒……是喜欢阿旭的意思吗?阿旭不在乎这些,只要堂嫂喜欢阿旭就够了。”
叶梓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这孩子……”
顾旭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其实阿旭心里都知道,是父皇让堂嫂留在这里教导我剑术,所以堂嫂才没办法跟着堂兄一起走。都怪阿旭不好。”
“没有。”叶梓道,“你还小,许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旭道:“可我知道,堂嫂一定很想去找堂兄吧。”
叶梓怔愣一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他摸了摸顾旭的脑袋,轻声道:“我很担心他。”
顾旭认真道:“那堂嫂就去找他吧。”
叶梓道:“若我走了,谁来教你功夫?”
顾旭懂事道:“我可以自己练习呀。我已经会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练了。”
“……也不是想让堂嫂走,其实我可舍不得堂嫂了。但是堂嫂总这么不开心,阿旭看着心里也不开心。一会儿回了王府,阿旭就带着人回宫,堂嫂趁这个时间走吧,我会替堂嫂保密。还有,明日我向母妃告假,不来王府,又能省出一日时间。等到他们发现堂嫂不见时,就再追不上堂嫂了。”
叶梓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谢谢你,阿旭。”
顾旭偏头想了想,道:“堂嫂若是想谢我,下次回来时还要给我买糖糕呀。”
叶梓点点头:“好。”
二人回了王府,顾旭果真如约定般所说,带着人回了宫。叶梓没有多作停留,立即带着行囊出了城。他选择没乘马车,而是直接买了匹马,策马南下。
叶梓从陆路换到水路,再从水路换到陆路,累死了好几匹马,日夜兼程,不消五日便到达了广陵城。
裴婉儿说得了疫症,就算有裴戈的汤药续命,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不知道顾晏患病的消息花了几日才传到了顾晅耳中,因此他一日都不敢耽搁。
叶梓跑了一整日,身下的棕马终于受不住,到了城门口便怎么也不肯再往前走。叶梓索性放了缰绳,让棕马自如离开,到了这里,他已不需要再赶路了。
广陵城外,随处可见逃荒而来的难民以及往来商旅行人。城内限制人员进入,查验关卡极严,众多人围聚在城门口,嘈杂拥挤。
朝廷派下来的御史原先本都是住在广陵城的,在这里打探顾晏的下落最为方便。叶梓往城门口走去,正想找官差打听些消息,忽然看见在他前方不远处,有个打扮褴褛的少年,正鬼鬼祟祟在人群中穿梭,顺手在一名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身上,取下了一个荷包。
叶梓眉头一凝,不动声色走上前去。
他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道:“你拿了什么,交出来。”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却很快反应过来,回身与他过了两招。少年自是打不过叶梓,反被他扣住了手臂。少年顾不得许多,将手中的荷包往叶梓手里一塞,猛地推他一把,扭头就逃。
叶梓没有防备,向后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一只手从旁侧伸出,把他扶稳了。
“多谢。”叶梓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那人五官俊朗,应当已过而立之年,举手投足尽显丰神俊逸,儒雅温顿,气质沉稳不惊。
正是方才被偷了钱包那人。
他开口,声音低而不洌,语调不疾不徐:“应当是我道谢才是,多谢小公子替我追回钱财。”
叶梓摇摇头,将荷包递回去:“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那人身边还跟了两名侍从,无论是气度还是打扮都像是富贵人家出身,在这人群庞杂的城外,显得格外出众。
其中一名侍从道:“王……不,公子,我们还是尽快进城吧。”
“不急。”那人上下打量一番叶梓,问道,“小公子是哪里人士?看你穿着打扮不差,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叶梓怔愣一下,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对方或许是将他当做逃难而来的难民了。
这不能怪他,叶梓这几日里日夜兼程地赶路,莫说打扮整理自己,就连饭也顾不上吃,若他只是个寻常人,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这般模样,恐怕比逃荒之人好不到哪里去。
叶梓没有隐瞒,如实道:“我从长安来,是来此地寻亲的。”
“寻亲?”那人思忖片刻,问,“不知小公子的亲人现在何处?”
叶梓道:“在宜安。”
宜安县,正是顾晅告诉他最先掀起瘟疫之地,根据他得到的消息,顾晏得知宜安出现瘟疫后,立即派人封锁了整个县城,并带人进入其中,至今还未回来。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摇头道:“听闻宜安如今起了瘟疫,官府已将那里彻底封锁,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去,更不许里面的人出来。小公子如今怕是进不去了。”
叶梓在来时路上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因此他才会先改道来了广陵,再另想进城的法子。
叶梓没有多言,只是道:“我很重要的人在那里,我一定要去。”
那人端详着叶梓的神情,道:“今日与小公子相识也算有缘。实不相瞒,我也正是要往宜安去的。我与那里的官府有些往来,由我带路,他们定可通融一番,让小公子顺利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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