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边境不怎么安稳,屡有摩擦,加上皇族挥霍,国库早已不堪重负。
没有钱,如何赈灾?
可若是不赈灾,百姓怨声载道,更不是个好现象。
众人吵不出结果,短短几个月斩了大大小小十来名赈灾官,每次提起这事,都免不了一番争论。
顾晏站在旁边默默听着,不站队不表态,百无聊赖地把玩腰间的系佩,一心惦记着家里的小王妃。
好不容易捱到早朝结束,顾晏刚出宫门,远远便看见自家王府的侍从迎过来。
侍从压低声音道:“王爷,王妃他不见了。”
马车停在瑞王府门前,顾晏推开试图来扶他的侍从,急匆匆进了府。老管家早已等在王府门口等候多时。
顾晏阴沉着脸问:“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管家道,“今早太王妃想见王妃,老奴便去寻他,却发现屋里没人。可奇怪的是,没有人见到王妃离开院子或是出府。”
听了这话,顾晏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心头隐约有了点猜测。
院子里里外外跪满了人,顾晏看也不看,径直踏入屋中。
屋里早有一人。
顾晏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母亲。”
瑞太妃被人群簇拥着坐在主位,面色冷然:“晏儿,这就是你娶的好王妃?”
顾晏不答,余光环视一周。
屋里陈设一如他离开前的模样,叶梓穿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桌上,窗台上摆了个小花盆,盆里土壤被刨得乱七八糟。
顾晏眉头一皱,余光扫向床榻,一只纤细的茎须从被子边露出来,正不安地抖动着。
顾晏:“……”
顾晏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把心头的火气压下去。
瑞太妃冷声道:“我这儿媳架子当真不小,先前未曾入门不让我见也就罢了,现在婚都成了,我想见他一面还是这么难。莫非是故意躲着我?”
“自然不是。”顾晏思忖一下,道,“此事怪我。早晨他与我说过,府里太闷,想出去玩玩,我已经答应下来。”
瑞太妃将信将疑,又问:“那昨夜听说他要私逃出府,也是为了出去玩?”
顾晏沉默一下:“……是。”
“胡闹。”瑞太妃面露愠色,“都是做王妃的人了,他还当自己是平民百姓,可以四处放浪吗?这般不懂规矩,怎配进我瑞王府?”
“母亲。”顾晏打断她,悠悠道,“今日是子承考虑不周,等晚上他回来,我亲自让他向您赔罪可好?”
瑞太妃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顾晏连忙吩咐人把瑞太妃扶回去。
将所有下人撤走,顾晏合上门,这才松了口气。他走到床边坐下,低声道:“你准备把自己闷死在里面?”
嫩绿的茎须将被子扒开条缝隙,小绒球似的穗子露出来。
叶梓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
顾晏轻轻拽住那条茎须,勾在手指上缠绕两圈,似笑非笑:“尾巴都露出来了,小傻子。”
叶梓没回话,顾晏又问:“怎么躲起来了,怕我母亲为难你?”
“不是……”
叶梓本没想弄成这样。那时老管家进门得太快,他变人形的法术又不熟练,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变回来,只能随意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谁知道,老管家发现他不见,当即叫来了下人,又惊动了瑞太妃。
消息一个传一个,屋里来来往往好几批人,叶梓就是想变回来也没机会,只能藏进被子里,一躲就是几个时辰。
“……闷死我了。”叶梓委委屈屈把事情告诉了顾晏。
“你真是……”顾晏哭笑不得,低声道,“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小迷糊。”
叶梓没听清:“什么?”
顾晏浅叹一声:“……没事。”
先前在宫门外得知叶梓不见,顾晏心急如焚,恍惚间甚至以为这人再一次离他而去。
此刻得知真相,顾晏放心之余,心头还是一阵后怕。
万一这人真的离开,他该怎么办?
是不是只有找条绳子,把这人绑在床上,时时刻刻绑着,他才不会逃走?
顾晏用指尖勾弄着叶梓的茎须,漫无边际地想着。
若再不听话,就索性不让他下床,不给穿衣服,让他哪儿也去不了,沐浴用膳都必须由他抱着,求他帮忙……
叶梓不自在地动了动茎须,低声唤道:“王爷……”
是他的错觉吗?
顾晏看他的眼神想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给他看病的大夫不会又出了什么让他吃灵草的馊主意吧。
顾晏回过神来,他压下心头的邪火,轻哑着声音蛊惑道:“乖叶梓,变回来。”
叶梓认真思索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现在变回人形会更安全些,当即点了点头,整株小草缩回被子里。
薄被下面闪过一道白光,顾晏身旁的床榻一沉,一个人形轮廓从被子下方浮现出来。
“王爷,可以把衣服递给我吗?”叶梓的声音从被褥下方传来,又低又闷,有些模糊。
随后,一只手臂毫无防备地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那手腕纤细脆弱,皮肤娇嫩,若是被粗粝的绳索一磨,定会泛起好看的红色。
顾晏眼神一暗,沉溺在难以言喻的幻想里,神使鬼差地伸手握住了那皓白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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