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姿势,那背影,还挺帅。
秦一白看到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冷着脸不说话。
邢青凑过去坐下,“你的信,宿管大爷给的。”
“扔了。”秦一白看都没看,道。
“你不看看吗?”邢青问他。
秦一白扔掉嘴里的烟,直接抢过信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邢青:“……”
他没再开口,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喂进嘴里。
邢青不爱吃甜食,大白兔奶糖是一次秦一白和他吵架,为了哄他不知从哪拿出来的过期糖果。
秦一白坐牢后邢青见不到他,就养成了随身携带大白兔奶糖的习惯,算是目睹思人。
含在嘴里,奶香四溢,邢青悲哀的想,他旁边这个人一点都不小奶狗,更像是恐怖的藏獒。
直到一颗糖融化,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秦一白忍不住看邢青,邢青刚好转头看着他,偷看被发现,秦一白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邢青心里好笑,小屁孩。
“老师有没有给你处分?”
“……没有。”
“和同学关系不好?”
“干你屁事。”
邢青死皮赖脸,“说说看么,你可以把我当做知心哥哥,青春期烦恼都可以跟我倾诉。”
秦一白嗤笑,看智障一样看着邢青,他站起身,一把拉起邢青。
邢青暗道不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突然被秦一白按在墙上。
“知心哥哥。”秦一白慢慢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又更像是嘲讽,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邢青,“呵。”
虽然是小屁孩,但秦一白比邢青高出将近一个头,给了邢青很大的压迫力,两人凑得极近,邢青能闻到秦一白衣服淡淡的洗衣粉味,他很怀疑自己此刻脸红了,怂怂的道:“你你你你要干嘛?”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秦一白忽然退开,露出大片光线,咧嘴坏笑:“这就腿软了,知心哥哥?”
邢青知道对方在讽刺他,气呼呼的不回答,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以为他是害怕吗?
不,他是害羞。
“我回去了。”邢青说。
秦一白重新坐回去,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我明天还会来的。”邢青道。
“傻逼。”秦一白骂了一句。
你才傻逼!邢青心里骂回去。
正要往下走,忽然看见地上被秦一白扔掉的两封信。
邢青偷偷看了秦一白一眼,对方背对着他,于是邢青悄悄走过去把信封捡起来。
反正他也不要了,他看看里面的内容也可以吧。怀着这样的想法,邢青有些心虚的打开信,看清内容,唰一下,他脸都白了。
两封信内容不多,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血红大字,“去死吧!杀人犯的儿子!”“你这种人为什么还能活着!快去死!”
字里行间充斥着写信人的恶意,恐吓与狠毒。
邢青拿着信的手在发抖,他缓缓走到秦一白面前,“这是什么?”
秦一白一言不发。
邢青看他的神色,忽然明白了,“你不是第一次收到了对不对?谁干的?老师知道吗?报警了没?”
秦一白不理他,邢青一着急,伸手去拉他。
秦一白打掉他的手,面露凶意:“你烦不烦?”
话没说完他忽然愣住,邢青哭了。
他可能自己不知道,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秦一白,神情悲凉,更有一种秦一白无法理解的绝望与痛苦。
此刻邢青简直心疼死了,秦一白还这么小,却得遭受如此痛苦的折磨,他天真的以为案件都过去几年了,一切都该结束时,原来秦一白一个人,一直独自面对着如此大的恶意。
秦一白从来都是善于隐藏的,当初如果不是他故意露出马脚,谁都没想到,他会犯下那么大的罪行。明明前一天,他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和刑警队的人去喝酒吃烧烤。
“你……没事吧?”秦一白头一次见这种操作,难得有瞬间的无措,他问,“诶我是不是见过你?那天在校门口哭的傻逼是你是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哭?”
邢青抹掉眼泪,“我没哭。”
他也讨厌自己这一点,但他从小泪水多,他也控制不了。而且他也只为秦一白哭得最多。
他推了推秦一白,“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邢青红着眼,哑着嗓,脸颊上还有泪痕,秦一白突然就硬气不起来了,他漫不经心道:“就那样呗,受害者家属不知从哪知道我在这里读书的事,经常会寄信来。”
“老师知道吗?”
秦一白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全学校都知道。”
邢青心里发凉。
“他们来闹了几次,就都知道了呗。”
邢青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同学和室友会对秦一白有那么奇怪的态度,是因为知道他是杀人犯的儿子吗?
可是,那又不是他的错。
秦一白的父亲,秦良辉,是一名专门对女性下手的连环杀人犯,秦一白三岁那年,他父亲第一次作案,受害者便是秦一白的母亲。
此后的十年间,秦良辉多次作案,终于在秦一白十三岁那年,被警方抓获。
后来经鉴定,秦良辉作案期间患有精神病,没有判刑,而是移交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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