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泽本想要回个笑容,但他除了讽笑嘲笑讥笑外,居然连个正常点的笑容是怎么做的,都想不起来了。
心里觉得有点郁闷,他板了板脸,说道:“……你随为师过来。”
说完,他又伸出手来。
牧子润微微一笑,立刻也是伸手,然后好像不小心似的跟他十指相扣,抓得紧紧。
趁着师尊高兴,再占点便宜先!
禹天泽还真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牵手姿势有点不对,他要真有这个情商,上辈子也不会那么有眼无珠那对狗男男说什么信什么了不是?现在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而是转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比如说,跟徒弟说一说他其实是重生回来什么的……
因为种种原因,如今的禹天泽觉得,他的徒弟已经得到了他一生一次的信任——并不是不得已的信任,而是完全的、再没有一点怀疑的那种信任。
加上徒弟心里的弯弯绕绕也有很多,禹天泽想着,说不定徒弟知道了以后,还能从上辈子的那些消息里面算计些什么对他们师徒俩特别有好处的事情也未可知。
活了两辈子,禹天泽从来就不是个喜欢遮掩的,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也就算了,明明可以和自己共享秘密的人就在眼前,天天两个人这么接近,如果还要在很多时候——比如每每从上辈子知道消息里捞好处的时候——来做掩饰,对他而言就实在太不慡了。
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当仙宫这个心结也彻底在禹天泽心里消失的刹那,他那曾经无比失望后来只是勉qiáng好点的心,也彻底恢复如常。
在潜意识里,他更觉得,也许这是个再好也不过的机会也说不定。
——禹天泽没有曲折心思,却有他自己做事的方式。
·
师徒俩被仙宫吸入后,就彻底感觉到了澎湃而充盈的清新气息,这简直是上品巨型灵脉里才能散发出来的浓烈灵气,在半空中几乎都要形成了rǔ白色的云雾,把仙宫内部的环境映衬得当真就像是仙境一样。
牧子润当然是有点好奇的,不过禹天泽则是驾轻就熟,对这里完全没有生疏感。
在徒弟进入仙宫后,他很gān脆地咬破了手指尖,往徒弟的额头上画了个符箓。
很快这符箓变成了金色,沁入到牧子润的皮肤之下,同时,一股微微发烫的感觉,也立刻被牧子润感知到了。
牧子润没躲闪,等禹天泽做完后摸了摸额头:“师尊,这是?”
禹天泽冷哼一声,也不解释。
但很快牧子润就知道了。
这符箓就是仙宫的通行证,只有仙宫的主人才能颁发,当有了这个符箓之后,仙宫就可以任由对方进出,完全不必担忧被仙宫的禁制伤害——反之,如果没有这个符箓而试图在仙宫里横行的话,那么轻则被驱逐,重则被杀死,半死不活的可能性,那也是不小的。
牧子润心花怒放。
他只知道以自家师尊的性格,肯定会允许他在仙宫里拜见甚至是仍旧和以前一样贴身侍奉师尊,却没想到师尊这一下直接给了他第二权力——也就是说,除非他让这仙宫伤害他的师尊,否则这仙宫的禁制,就是对他也全部开放的。
——当然,让他欣喜若狂的并不是得到这样的权力,而是像仙宫这样比至宝更罕见的巨大金手指,很多时候其主人对自己的道侣都不会开放到这个程度,何况还只是其他人呢?而退一步来说,即使会有人对他人完全开放,那个被开放的往往也是和自己双修且深信不疑的爱侣,这、这不是正合他的心意嘛!
师尊这举动,无疑是证明在他的师尊心里,再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重要,甚至连师尊日后可能会有的道侣,都没有他值得信赖——不不,或许对于他师尊来说,能把这仙宫的第二权力直接jiāo给他,就是他也许根本就没有过找什么道侣的心思,甚至师尊的道侣根本不会是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否则,不过是个跟随他伺候他的徒弟罢了,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样的眷顾?
牧子润的脑中,再度生出了无数的想法。
每一种都跟师尊有关,而且每一种都建立了无数个揣测又再度推翻。
禹天泽则是意识很清醒地让徒弟分享了仙宫。
他对自己人向来豪慡,徒弟对他这样,他自然也只会对徒弟更好,连重生的秘密都准备坦白了,区区一个仙宫又算什么?
如果他真的是那么狭隘的人,上辈子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明鸢。
只是虽然他上辈子也立刻就知道这些作为“通行证”的符箓如何绘制,却也从没想过要把仙宫的权力jiāo给明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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