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此。谢东义和谢东鸣也知道,东义国的军事力量,还是不能跟北齐相提并论的。
拼着鱼死网破,可能还能跟北齐gān一场。但是gān一场之后,北齐还能恢复。东元国就只能直接灭国了……
特别是还有南郑国这个企图左右逢源的国家在旁边时刻准备着坐收渔翁之利。
谢东篱将书房里屋挂着的黑豹图取了下来,露出黑豹图后面的一幅疆域图。
这正是一副非常详尽的中州大陆疆域图,下面的落款显示是谢东篱他爹谢复留下来的。
“其实我们也不用妄自菲薄。”谢东篱沉声道,“东元国这二十多年风调雨顺。已经缓了过来。要打仗,首先打的是粮糙,这一方面。我们比北齐qiáng多了。只要我们能扛得住北齐半年的攻击,北齐自己就得被粮糙拖跨。百万大军说来好听。让他真的调来围城试试。围一个月,他北齐起码一半的地方要反。围两个月,另一半也会反。而我们,不能被他们吓倒,首先要做的,是先对付南郑国,将南郑国变成我们可靠的盟友,而不是时刻等着打秋风的对手。”
说来说去,有银子的时候,还是好办事。
以前东元国有银子无人,所以差一点被北齐灭国。
如今东元国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人口增多了,哪怕不能直接进攻北齐,但是自保还是有能力的。
谢东义看着这幅舆图,良久道:“东篱,你想法让我跟慕容长青一起去北齐接元应蓝的灵柩吧。”
“大哥,你想去北齐看看?”谢东鸣不解地问道,“不如让我去吧。”
谢东义摇摇头,“你留在东元国,我去。北齐这些年是什么样子,我得亲自去看看才安心。”
他们不是要造北齐的反,但是他们家要沉冤昭雪,北齐至少要换个皇帝才行。
谢东篱缓缓点头,“大哥应该去看看。”顿了顿,又道:“看看慕容长青跟北齐哪个皇子jiāo好,大哥也要好好看看北齐国如今的皇子。他们的大皇子已经不在了,四皇子因大皇子之事被废,如今我还真不清楚,北齐皇帝属意哪个皇子接位。”
“北齐皇帝迟迟不肯立太子。”谢东鸣抱怨道,“真是老jian巨猾,都病成那样了,还不肯放权。”
谢东篱心里一动,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jīng光,“二哥好计策!”
“啊?我?”谢东鸣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怎么好计策了?我刚说了什么?”
谢东义也不解地看着谢东篱。
谢东篱笑道:“立太子啊!二哥提了这么好的计谋,真是一招好棋。等我和大丞相、陛下好好商议。总不能老等着北齐给我们出难题,教我们做人。我们也得教北齐皇子做人,让北齐皇帝发现他的儿子个个雄才大略,都是经天纬地之材不好吗?”
谢东义和谢东鸣对视一眼,惊喜地道:“你是说……要从北齐皇子下手?”
“不仅北齐皇子,还有大臣。”谢东篱心里已经有了计谋,他眯着深邃黝黑的眼眸,眼底的光芒谁都看不清,“……我们东元国的官儿起码一半唯北齐马首是瞻,也是时候利用他们发挥一下余热了。”
立储这件事,不是皇帝说不立就不立的,也要看下面的人和皇子答不答应。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
北齐不是一向沾沾自喜自己皇子多吗?
车轱辘一样来几次“x王夺嫡”,再qiáng盛的皇朝也得趴下。
……
和谢东义、谢东鸣商量完毕,谢东篱回到内院自己的新房里。
盈袖在屋里准备过年的年礼。
虽然他们还没有分家,但是谢东篱是副相,是文官。跟两个哥哥走的路不一样,他jiāo与也是文官世家,因此年礼要分开走。
以前谢东篱没有成亲的时候,都是大嫂陆瑞兰帮他打理。
现在他成亲了,自然要他妻子打理了。更何况以后分家之后,就全靠盈袖了。
陆瑞兰早就把历年走礼的单子给她送了过来,让她先看着。不懂就去问她们。
盈袖应了。在屋里将谢东篱自从入仕之后的年礼单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好在谢东篱也才入仕没几年,每年的年礼来往不算太多太繁杂。
“在看什么?”谢东篱走到盈袖身边问道。
盈袖抬头,看见谢东篱进来了。笑道:“你真是,进来也不让人通传,吓我一跳。”
“我自己的家,何用通传?”谢东篱不以为意地在她身边坐下来。
盈袖咬了咬唇。眼珠转了转,道:“那我去你外书房。也可以不用通传,随便闯?”
谢东篱:“……”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盈袖举一反三的能力越来越qiáng了。
“……以后我会让人通传。”谢东篱从善如流,“行了吧?”
盈袖斜睨他一眼。“怎么不qíng不愿的样子?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是东次间,跟我的书房一样。”
谢东篱点点头,“夫人言之有理。是在下孟làng了。”
盈袖:“……”
好吧,还是不如他。
盈袖放下年礼单子。亲自给谢东篱沏茶,送到他手里,好奇地道:“出什么事了?陛下竟然这个时候宣你入宫?”
现在还是谢东篱的“婚假”,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不会打搅他的。
谢东篱低头抿了一口,道:“是元应蓝。”
“她怎么了?不是去北齐了吗?”盈袖看了看谢东篱的眼神,“难道她死了?死在北齐了?”
她对自己的三更丸很有信心,就没想过她会有不死的qíng况。
谢东篱倒是笑了,点点头,“是死了,死在北齐,不过,北齐皇帝对此很不满。”说着,他把抄录的北齐皇帝的照会也给盈袖看。
盈袖接过来扫了一眼,很是愤怒,“教陛下做人?!真是欺人太甚!”
“还有,皇后趁机提出,要么派你和小磊去北齐迎回元应蓝的灵柩,要么,封元应佳为皇太孙。”谢东篱将照会拿过来,扔到熏笼里焚了。
“该死的元应蓝,死了也不让人安生!”盈袖很是不满,她看了看谢东篱,“就我一个人去,小磊不能去。”
“你愿意去?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去了,肯定是有去无回的。北齐一定会为元应蓝报仇,能弄死一个是一个。”谢东篱静静地道,“你看他们都拿百万大军来吓唬我们了。”
盈袖深吸一口气,再次确定自己留下元应佳的命是正确的,如果把元应佳也弄死了,这百万大军肯定直接打过来了。
“东篱,你说,北齐为什么要对我们东元虎视眈眈呢?我们可没有对他们有要求……”盈袖不满,“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当然不行。”谢东篱挑了挑眉,“北齐一向自诩是承继大周的正统,五百年,他们想的就是一统中州大陆。”
盈袖摇摇头,“那怎么办?”
“陛下已经决定,要封元应佳为皇太孙,让慕容长青去迎元应蓝的灵柩回国。——算了,别管他们,我们成亲还不到一个月,这些人真是会找事儿……”谢东篱一边说,一边往盈袖那边坐得更近了,手也悄悄伸出来,要握住盈袖的手。
盈袖忙把手猛地缩回,羞道:“你做什么呢?”
“我想碰你……”
“不行。”
“为什么?”
“今天天气晴好,你碰了我,你会起红疹……”盈袖别过头,很是不好意思。
“死不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谢东篱看着盈袖白腻的颈项,喉结动了动,声音更加低沉。
“我当然怕!”盈袖忙离他远了些,“多不好意思啊!明儿早上一起chuáng,大家看看你的脸就知道晚上我们有没有那啥……多尴尬……”
第355章 元帅
谢东篱慢慢垂下头,双肩也塌了下去,显得很受打击的样子。
盈袖有些不忍,她缓缓伸出手,想碰一碰谢东篱的手指,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还是犹豫了。
谢东篱的手却抖了起来。
盈袖一惊,难道又病了?她还没有碰到他呢!
赶紧抬眸仔细打量谢东篱。
谢东篱不仅手和胳膊抖起来,就连肩膀都抖了起来……
盈袖:“……”
魂淡!原来在嘲笑她!
盈袖霍地一下站起来。
谢东篱出手如电,拽住了她的衣袖,然后飞快地缩回手,若无其事地拿出小瓷瓶吃了粒药,道:“别生气了,怎么这么大气xing?”
盈袖别过头不理他。
谢东篱起身,背着手探头看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再耍小xing子,师父可要生气了。”
盈袖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回头啐他一口,转身进了里屋,懒洋洋地道:“……我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因她回门那天遇到巫家的人伏击,虽然被他们的人击退,但是谢东篱还是授意盈袖装病,以表示事qíng的严重xing。
谢东篱窒了窒,点头道:“嗯,差不多了,很快就好了……”
那五个白衣人已经全部招供,但是他们供出来的联络人却在谢东篱派人去抓的时候,发现那人已经在家里服毒自尽。
这人一死,那五个白衣人的上线就断了。
谢东篱和沈大丞相虽然都猜应该跟皇后齐雪筠有关,但是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切实的证据,无法将这顶帽子给皇后齐雪筠套上。
既然在朝堂中挖不出来了。他们就把目光转向了南郑国。
谢东篱正在盘算要如何对南郑国的巫家再敲打敲打,好让他们赶紧起事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阿顺的声音,很是急切,“五爷!五爷!”
“怎么了?”他转身走了出去,在外屋见了阿顺。
阿顺跨进门来,在他耳边道:“……五爷。巫家的人占了咱们跟南郑国jiāo界的大兴!说以后这地儿就是他们的了!”
“大兴城?”谢东篱目光一凝。“那不是也和北齐jiāo界的一个地方?”
“正是。”阿顺躬身应道,“这伙巫家人,根本就是从北齐那边过来的。大兴城有北齐的内应。给他们开了城门……”
巫家在南郑国经营了五百年,无论是人手,还是财力,都可以跟南郑国的皇室抗衡。唯一差一点的,大概就是在民心上。
南郑国的民心在皇室和大巫上。巫家只是大巫的附属品。
如今大巫以这样一个不光彩的姿态死去,她做的那些事都被人有意一桩桩一件件翻到阳光下,她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
没有了大巫的巫家,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傀儡。他们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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