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其实您那档子事儿,我们东元国人都知道!”阿顺护在谢东篱身边,跟着嘿嘿笑道,一边对身边东元国的士兵挤眉弄眼。
东元国士兵跟着嘿嘿地笑,数千人不屑的笑声回dàng在北齐国军士耳中,成功撩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知道个屁!”夏凡身边的锦衣卫见势不妙,忙要帮主子洗地。
谢东篱淡然道:“夏督主在我们东元国,跟元亲王的妾室有一段qíng,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那妾室因为出卖东元国,元亲王大义灭亲,同意将她腰斩弃市,所以夏督主对元亲王恨之入骨。”他的声音虽然淡然,但是却能清清楚楚传入每个北齐国军士的耳朵里。
在东元国发生的事,北齐国确实没有几个知晓,知道的人都是锦衣卫人的,他们当然不会向别人说自己头儿的丑事。
但是谢东篱这一说可不得了,整个北齐国的军士可就都知道了……
“……北齐国的军士们,你们好好想想,可要帮夏督主争风吃醋,为了打击他的qíng敌,浴血奋战,献出你们的生命吗?”谢东篱大手一挥,指着自己这边的军士,道:“我们东元国的军士,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自己的国民,可以悍不畏死!可你们呢?为了什么?为了夺取别人的家园?还是为了帮夏督主洗刷头上绿油油的帽子?”
“吁——!”北齐国军士对着夏凡发出不满的嘘声,很多人已经陆陆续续抱着武器往永业城退去了。
本来排得整整齐齐的战阵,瞬间七零八落,变得跟筛子一样。
“哎!你们别走啊!谁让你们走的!”
“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北齐锦衣卫的人忙对着那些退场的军士吼道。
那些军士却一点都不买他们的帐,朝他们翻翻白眼:“你算老几?也来命令我们?信不信我们回去去陛下那里告你们一状,说你们锦衣卫cha手军中事务?!”
锦衣卫的人立刻闭了嘴。
北齐皇帝有严令,锦衣卫的人敢cha手军中事务,一律处斩。
夏凡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看谢东篱几句话,不仅让他丢尽了脸,而且瓦解了北齐国的军心!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难怪他们能夺回大兴城,也难怪东元国如今蒸蒸日上!
三国争霸,最要紧的是什么?
当然是人才!
夏凡握了握拳头,心里暗暗动了杀心。
这个谢东篱,真是不能留了。
有他在,东元国以后的国力不可限量!
谢东篱觉察到夏凡气势的变化,也警惕起来。
他的目光飞快地往夏凡腰间挂着的一个小羊皮袋扫了一眼。
奇怪地是,这一次,他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谢东篱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原来是云越发浓了,天色昏huáng,大雪就在这一刻,搓绵扯絮般飘了下来。
下大雪了!
夏凡握紧自己的腰刀,谢东篱目光似电,单手握拳,全身戒备。
就在两人之间的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道甜腻的嗓音怯生生地从夏凡身后传了过来,“舅舅,您放了我爹吧。他当初对我娘,对我都很好,您就放了他吧,就当帮我还他的人群,我求求您了!”
裹着一袭狐裘的夏暗香从人群后走了出来,来到夏凡跟前跪下。
她扬起绝美的小脸,秋水般的眸子里泪珠盈盈,给夏凡磕起了头。
她的小脸雪白,大雪落在她的小脸上,竟然跟融了进去一样,完全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她的肌肤。
元健仁这时正好醒了,抬头看见夏暗香正在给夏凡磕头,口口声声让他放了他,不由更加感激。
谢东篱怔了一下,目光移到夏暗香身上,越发幽深起来。
盈袖远远地站在大兴城的城门边上,心急如焚,却不能过去。
谢东篱派了好几个人看着她,还有谢隐作为暗卫在她身边守着,她想冲出去都不行。
这时看见凡chūn运主动出来求夏凡救元健仁,盈袖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凡chūn运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真的想救元健仁,为何开始又允许夏凡将元健仁当筹码,推到阵前威胁他们东元国?
如果她不想救元健仁,那这时为何又到众人面前磕头?
夏凡被谢东篱激得差一点下不来台。
可是夏暗香的举动,却及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夏凡收了杀气,忙将夏暗香扶了起来,心疼地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泥土,道:“傻孩子,你说放就放,舅舅什么时候不答应你了?瞧你,磕得额头都青紫了,可别破了相。”一边说,一边回身道:“送县主回城!”
夏暗香拉住他的胳膊苦苦哀求:“舅舅!舅舅!求求你!放了我爹吧!”
“他将你娘送上死路?你还要给他求qíng?”夏凡故意大声说道,不屑地横了元健仁一眼。
元健仁没法说话,急得要死,恨不得在地上写字,表示不是自己将张氏送上刑场的……
谢东篱垂眸,回头看了大兴城的城墙一眼,对城墙上的皇后齐雪筠远远地道:“请皇后娘娘示下!”
第381章 惩罚
谢东篱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到皇后齐雪筠手上。
皇后齐雪筠当然是恨不得元健仁死在夏凡手上,这样可以铲除她孙子元应佳最大的障碍。
但是谢东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扔了回来,她倒是有些不好处置了。
先前她还可以举着“大义”的旗帜,鼓动夏凡将元健仁杀了算了,但是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这个要求好像实现不了了?
皇后齐雪筠沉默了半晌,故作qiáng硬地伸出手臂,指着对面北齐国的人马,大声道:“你们速速退兵!不许再打我们东元国城池的主意!至于元亲王,将他归还给我们东元国,不谈任何条件!”说着还冷笑道:“你们不要玩火!我们东元国也不是那么软弱可欺的!”
夏凡眉梢跳了两下,眯起双眸,看向不远处东元国大兴城的城墙楼。
夏暗香眼看北齐国这边的军士一个个都退回到永业城去了,明显没有想跟东元国打仗的意思,再回眸往谢东篱那边扫了一下,见他眸光沉沉,盯着自己的舅舅出神,心里一动,忙又拉着夏凡的衣襟,大声道:“舅舅!就把我爹送回去吧!也不要再打仗了,东元国刚刚才打了一仗,死了那么多人,又快过年了,就不要再动gān戈了,好不好?”
其实夏暗香不劝这句话,今天这仗也是打不起来的。
不过她的话,又给夏凡一个很好的台阶。
他低下头,心qíng复杂地看着夏暗香,觉得她跟她娘张兰莺小时候一模一样,总是那么聪慧伶俐,善解人意……
“好,今日就给我外甥女这个面子。”夏凡猛地抬起头,朝谢东篱扬起下颌,骄傲说道,“把你的岳父大人带走吧!既然我外甥女说了不打仗。就不打了。今日你们的命,都要谢谢我外甥女才对!”
元健仁欣喜若狂,忙挣脱了夏凡这边锦衣卫的手,往前踉踉跄跄奔逃过去。
他很快穿过了两国的国境线和界碑。来到了东元国的土地上。
谢东篱挥了挥手,东元国的军士一拥而上,将元健仁护着抬回大兴城。
“今日承认了。”谢东篱在马上拱手对夏凡谢过。
夏凡朝他一笑,将夏暗香拉过来,对谢东篱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道:“你别谢我,要谢,就谢我外甥女。她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言帮你们东元国的……”
夏暗香的脸都红了,喃喃地道:“不……不是……姐夫,你别听我舅舅乱说,我是……我是……我是看在我爹和姐姐份上才帮你的!”
谢东篱的唇角缓缓翘了起来,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颔首,温言道:“也要谢过夏县主。”
夏暗香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qiáng自镇定,对着谢东篱福了一福,忙转身离去。
她的两个丫鬟云秀和云筝也看了谢东篱一眼,才跟着夏暗香离去。
夏凡一走,北齐国的这些军士和锦衣卫的人迅速退却,回北齐国的永业城去了。
谢东篱却没有退兵,他勒马转身,对着南郑国那边的界河沉声道:“兄弟们!渡河!去南郑国!”
南郑国几个在界河边上探听消息的哨兵顿时傻眼了,眼看乌压压的东元国军士骑着高头大马渡河而来,吓得大呼小叫。连滚带爬地往皇室住的别庄报信去了。
此时南郑国的太子郑承和太子妃巫青青正在皇后齐雪笙那里商议对策。
元健仁突然失踪,然后又被北齐国的锦衣卫督主夏凡推出来威胁东元国,要换大兴城。
这一连串的事qíng发生得太突然,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正着急呢,就听见外面有人气喘吁吁地回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东元国的军队打过来了!”
“什么?!”太子郑承砰地一声踹开门,瞪着那报信的军士,“你说什么?东元国为什么要打过来?!”
南郑国的昌兴帝一直在里屋一个人坐着跟自己下棋。
外屋里太子郑承、太子妃巫青青和皇后齐雪笙讨论问题的时候,他只当没有听见。
现在听见东元国打过来了。他才将棋子一扔,哼了一声站起来,沉声道:“别人怎么不会打过来?你割了人家亲王兼岳父的手指头,又提各种条件,你以为别人是泥捏的,任凭你搓圆捏扁吗?”一边说,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外屋的军士忙跪下行礼:“陛下!”
“平身。”昌兴帝伸手虚扶,他看向太子郑承,“你打算怎么办?”
太子郑承嗫嚅了半天,才道:“请父皇拿主意。”
“这会子要父皇拿主意了?”昌兴帝冷笑,背着手不屑地往这三人脸上扫了一眼,转头对那军士道:“是谢东篱带兵过来的吗?”
“是,陛下。”那军士起身,低声回道。
“带朕去跟他谈。”昌兴帝伸出手,“带路!”
那军士忙转身就走,带着昌兴帝往庄子外面去了。
昌兴帝的侍卫跟着围了上去。
太子妃巫青青着急地看着太子郑承,道:“殿下,怎么能放父皇出去啊?!”
“不让父皇去,难道你去阻挡谢东篱的大军?!”太子郑承也恼了,“你还想怎样?让我们一家被谢东篱杀死在这里才满意吗?”说着,他拂袖往前大步离去。
皇后齐雪笙心里一惊,她想到,谢东篱跟冯贵妃的那个儿子郑昊,可是连襟的姻亲!
难不成,谢东篱故意徇私,是为了让郑昊上位?!
皇后齐雪笙面色凝重,也跟着追了出去。
太子妃巫青青没有法子,也跟了上去。
来到皇庄外面,谢东篱已经带着大军堵在门口。
昌兴帝站在皇庄门口的台阶上,背着手,正跟谢东篱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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