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叹口气,“你想清楚了?一个人养娃娃,可不是那么好做到的。你以后怎么过日子呢?”
阿细笑了笑道:“阿细会捉蛇。能养活阿细和娃娃。”
盈袖听了眼底发酸,她拉着她的手,细声道:“阿细,回去找个好男人嫁了。他配不上你。”
阿细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阿细会嫁人。寨子里有好些阿哥喜欢阿细。阿细答应过王郎嫁他。才找他。他不愿,阿细回去找别人做阿细娃娃的阿爹。”
因为一个只有她一个人当真的誓言,她生下孩子,又千里迢迢来找王锦奕。
但是在得知对方毁诺之后。她居然断得gān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君既无心我便休。
她的心很痛,非常地难受。但是她并没有苦苦哀求对方回头。
盈袖不由对阿细刮目相看。
她带着她从沈家告辞而去,回到谢家。匆匆忙忙找谢东篱要了几个会功夫的仆妇,给她一辆大车,马上送她们去往河边,送她们上船,往南郑国去了。
阿细临走的时候,背转身,挡住别人的视线,悄悄将一块似金非金的黝黑牌子塞到盈袖手里,轻声道:“姐姐,姐夫的脸要治,你拿这令牌,找神医,他会治。”
谢东篱满脸红疹、伤势严重的样子,阿细看在眼里,虽然她没有说,但是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盈袖对她好,她也想方设法要报答她。
盈袖一愣,低头看了看那令牌,见那上面写着古拙的“神农令”三个字。
“谁是神医?这是什么令牌?”盈袖很是好奇,“你从哪里得到的?”
阿细犹豫了一瞬,道:“阿细不知道他是谁。小时候阿细去贡嘎大山捉蛇,救过一个人,他给阿细这块牌子,说凭令牌找他救命。”
盈袖这时并不知道这牌子的厉害和重要之处,她随手放入怀中,笑着谢过阿细,看着她跟着那几个仆妇上了船。
盈袖和沈遇乐站在堤岸上,看着阿细坐的船渐渐远去,两人都很感叹。
“苗女心思单纯,喜欢就要成亲,不成亲就是不喜欢。别人说这个男人是骗子,她不信,千辛万苦地赶来这里,非要听他嘴里亲口说出来才信。一旦确认不愿娶她,立刻放手,也没有要死要活,真是我辈楷模。”盈袖点点头,“还好,我最怕看见女人为了男人寻死觅活的样子。”
沈遇乐白了她一眼,“赶紧回去吧。快过年了,你请吃年酒的单子拟好了吗?”
“好了,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希望阿细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回到南郑国家里。”盈袖看着浩渺的江面,对着远去的船挥了挥手。
她和沈遇乐坐上车,分头进城。
回到谢家,盈袖见谢东篱坐在窗前看书。
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将阿细给她的令牌递给谢东篱,“这是阿细给我的,说是能找神医治你的病。不过她不知道神医叫什么名字,我看多半又是跟王锦奕一样糊弄她。唉,你说好人怎么总是没有好报呢?”
谢东篱漫不经心瞥了一眼,目光顿时凝住了。
神农令!
消失了一千五百年的神农盛家的神农令!
终于又出现了!
第395章 教训
谢东篱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慢慢伸手将那令牌取了过来,放到眼前细看。
这令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的,入手很轻,但是坚硬无比,以谢东篱的功力,都不能将这令牌掰折半分。
令牌是长形云纹道,“我记得阿细跟我说。她是在贡嘎大山里救了那人,才得到这块令牌的。要不我们也去贡嘎大山寻人”
谢东篱凝神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用了。贡嘎大山并不能住人,那盛家之人去贡嘎大山,想必也是为了采药,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
阿细如今孩子都生了,离当初也有近十年了吧
盈袖很听谢东篱的话,闻言忙跟着点头。
一直觉得没有头绪,希望不大的事突然有了重大转机,盈袖心里很是高兴。
她一高兴,就对王锦奕那种恶劣做法更加恼怒。
“五爷,阿细送了这样大一个人qíng给我,我很是过意不去,想再帮她出口气,你说好不好”盈袖眨着杏眸,对谢东篱软绵绵地求道。
谢东篱偏着头,像是突然聋了,用手罩在耳边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唉,重伤又生病,耳朵都不好使了”
盈袖抿嘴笑,她知道谢东篱在装聋,意思就是让她放手去做盈袖琢磨着,王锦奕往南郑国跑一趟就能惹下这样的风流债,这肯定不是他的第一次,估计是惯犯了,只要有心,应该在东元国京城里也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盈袖拿了银子出来,让阿顺去暗地里搜寻王锦奕的风流韵事,本来是想捕风捉影,兴风作làng,不料还真收集到不少有名有姓有凭有据的桃色事件盈袖:“”没话说,正好替天行道一次吧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那天,东元国的京城里弥漫在一片年节的气氛中。
腊月的天气很是寒冷,但是太阳依然每日出来,照得冬日的心qíng跟着晴好起来。
就在大家忙着过年的时候,一个比过年更劲爆的消息东元国世家高门里流传开来。
“哎你听说没有,王家的二公子王锦奕,在外面包了青楼花娘做外室”
“啊还有青楼花娘我听说是小家碧玉,南城一户卖豆腐人家的姑娘,听说才十四岁,他就了,养在南城。”
“不是吧我听说的是他跟万侍郎的遗孀有一腿。那娘们儿四十多岁,听说保养得极好,一身的ròu白颤颤地,可是便宜了那小白脸”
这些流言里虽然每一次传的女主不同,但是男主只有一个,就是王副相家的二公子王锦奕。
“沈大儒雅王二狂,
陆三风流张四qiáng。
慕容宁唐不足惧,
最是才高看谢郎你听听,这里面的人,都是咱们东元国的青年才俊只是里面混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我觉得委屈了那些有真才实学,平行高洁之人”
王副相家内院的chūn晖院里,王老太爷和王老夫人坐在上首,两眼冒火似地瞪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儿子媳妇,恼道:“你们都是怎么教儿子的我说了多少次,锦奕要娶妻了,你们就是不听宠得他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外面这些风言风语,连我们两个老家伙都知道了,以后还有哪个大家闺秀愿意嫁给他”
王副相和王副相夫人低着头站着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一个字都不敢争辩。
他们俩也对这儿子恨得牙痒痒,偏生他是王家的儿子当中最聪慧,最有出息的,以后也是最有机会接替副相一职的人选,如今却被人传得这样不堪。
“爹,娘,你们息怒。待儿子出去巡查一番,看看是谁故意败坏我儿的名声”王副相咬牙切齿地道,他跟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是好友,打算过了年就去找这两人帮忙,查一查谣言的源头。
“嗯,记得要赶紧澄清。这样说我们家,像什么样子我们的先祖毅兴公,那是有qíng有义的典范,对发妻不离不弃,成就千古佳话不能让这小崽子坏了毅兴公的名声”王老太爷战战兢兢站起来,给王氏先祖的灵前上了一炷香,“锦奕呢说了这么半天,他人呢”
已经是大年三十了,王锦奕居然还没有回家。
王副相只好打圆场道:“爹,娘,他出去办事了,马上就回来。”
“大年三十办什么事赶紧给我把他找回来”王老夫人拿拐杖杵了杵地,白胖的圆脸涨得如同发面的馒头。
王副相和夫人离开chūn晖院,马上就派人去找王锦奕。
王锦奕这些天心里一直闷闷不乐。
他没想到阿细居然不肯留下来让他金屋藏娇,他虽然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是阿细转身就走的决然,还是让他很是怅然。
阿细生得正是他喜欢的模样,只可惜身份太低了,太可惜了王锦奕手里拎着酒瓶,踉踉跄跄从一个酒楼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灌酒。
从一个小巷子前路过的时候,突然从那小巷子里冲出来几个蒙面黑衣人。
为首的一个拿起麻袋往他头上一套,然后一阵棍棒就往他身上招呼上来咚咚咚
打得王锦奕呲牙咧嘴,痛得直打滚,惨叫声却被闷在麻袋里,外面的人根本听不清楚。
“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人打人”王锦奕的小厮追上来看见了,却不敢上前,只好大声呼喊。
王家的侍卫和暗卫追了过来,那些蒙面黑衣人才指着王锦奕骂道:“你睡我们万大奶奶还不认账以后离我们万大奶奶远点再让我们看见你跟我们万大奶奶偷偷摸摸,就不是打折你的两条腿了,而是打折你的第三条腿”
王锦奕听着这话,只觉得胯下一寒,似乎那“第三条腿”已经被打折了,再也硬不起来了王家的小厮和侍卫们将王锦奕抬回了王副相府。
王老太爷和王老夫人本来想骂他一顿,罚他去跪祠堂。
但是听说他在外面被人打断了腿,抬着回来的,忙又过来看他,见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双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折在藤椅上,心疼得不得了,上前儿一声,ròu一声,哭得比谁都厉害。
谁料这还没完,到了大年初一那天早上,王家有官职的男人和有诰封的女人要去宫里给皇帝和皇后恭贺新禧,结果在皇城的入口处发现三个孩子,一个还在襁褓之中,另外两个是二岁到四岁不等的男孩,胸前贴着纸条,说是王锦奕的种,让王家收留。
第396章 旧qíng
整个永昌五十一年的年节,王副相家就被王锦奕的这些丑闻给淹没了。好:“十五的时候,让锦奕去沈家,我要好好问问他。他一定要给我一个准话,我才敢帮他说亲。”
因王锦奕之前有故意搅了亲事的前科,王月珊不敢擅自做主,万一大少爷不愿意,又来故技重施,她这个姑姑可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王老夫人忙道:“这是应该的。我和他爹娘也一直说他,他已经不再固执了。等十五我就让他去沈家,跟你亲口说个清楚你是他姑姑,在你面前,他不会出尔反尔的。”
王月珊这才放下心,离开娘家,回沈家去了。
回到沈家之后,王月珊就忙着年酒的事,一边自己在家里摆年酒请亲朋好友过来,一边自己也要带着女儿去亲朋好友家赴年酒的席。
这期间,她有意打听了一下众人对王锦奕这件事的看法。
这一天,她带着沈遇乐来到万宁侯家吃年酒。
席间有人说起王家正在给王锦奕相看媳妇,问有没有人有意思。
“王副相的二公子呵呵,这种人我们这种人家没福气,我们姑娘娇生惯养,受不得委屈。不过”陆家的夫人顿了顿,“我娘家姐姐嫁在兴州。她说不定会感兴趣”
“是啊,我们家也是。要说当初我们家还跟王锦奕说亲来着,但是王二公子自己装神弄鬼搅了定礼。现在想来,真是我们家姑娘的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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