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沈咏洁的住处,也是他们以前在东城坊区府住处。
张绍天巴不得马上离开这个亲王府。
元健仁死了,沈咏洁如果真的出面给他办丧事,最尴尬的就是张绍天了。
虽然他不在乎被人指指点点,但是却很在乎沈咏洁的心qíng。
盈袖进了屋子,看见沈咏洁cháo红的双颊,忙道:“娘,怎么突然就病了?”
沈咏洁看着盈袖,慢慢坐了起来,对她苦笑道:“……我不得不病。”
盈袖略一沉吟,明白了沈咏洁的意思。
她是跟张绍天定了亲的人,那时候虽然是为了躲元健仁才跟张绍天定亲,本来是权宜之计,但是现在,她已经和张绍天慢慢有了感qíng。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将你放在心里,就会照顾到你的喜怒哀乐。
她怕张绍天尴尬,被人嘲笑,所以决定不帮元健仁办丧事。
其实这种王府的丧事,是有定制的,只要找宗人府的人来找规矩走就行了。
当然,有个大人帮衬肯定要很多。
沈咏洁决定离开,就是彻底将元健仁抛下了,不肯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她的xing子也是如此,一旦放下,就绝不回头。
盈袖跟沈咏洁的xing子很是相似,她明白沈咏洁的心qíng,忙道:“娘,我知道了,您不要着急,回去好好养病。我们五爷来帮小磊办丧事,一定给爹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啊?东篱说来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沈咏洁又惊又喜,拉着盈袖的手细问:“他的伤势怎样了?病qíng呢?会不会太劳累?”
盈袖忙道:“没什么,虽然还未全好,但是帮个忙还是可以的。”
两个人说着话,就听从窗外传来谢东篱跟张绍天说话的声音。
盈袖悄悄道:“您听,已经来了。”
沈咏洁忙道:“那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盈袖也想沈咏洁先离开,他们才好去找夏暗香的麻烦。
谢东篱已经对她说过,昨天的事,沈咏洁也牵扯到其中。
为了不让沈咏洁受rǔ,肯定是要先将她送走,然后再收拾夏暗香。
第423章 抓起来
谢东篱在院子跟张绍天打了招呼,似乎有些诧异他在这里。
张绍天刚刚收拾了东西过来,打量了谢东篱一番,见他身形消瘦,面色如玉,显得更加清越轩然,看上去真的是大病一场的样子。
张绍天点了点头,“这几天有劳你了。”
“份内之事,应该的。”谢东篱颔首示意。
盈袖从屋里迎了出来。
谢东篱手里捧着一件孝服,见盈袖出来了,他对她招手:“我给你把孝服也取来了。”
他们身上已经穿着素服,但是要在素服外再套一层麻衣,戴上孝帽,所谓“披麻戴孝”。
盈袖走到谢东篱身前,张开双臂。
谢东篱给她披上麻衣,再戴上孝帽。
他的手势轻灵,一点都没有碰到盈袖。
张绍天目不斜视地走上台阶,去里屋接沈咏洁去了。
小磊看着姐姐、姐夫伉俪qíng深,心里总算是一颗石头落了地了。
还好,还好,这个姐夫,比以前那个准姐夫对姐姐要好多了……
谢东篱给盈袖穿好孝服,抬头对小磊道:“小磊,大理寺的衙差应该快到了,你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小磊眼前一亮:“大理寺的衙差?!姐夫是说……?!”他的目光往盛郎中和夏暗香住的院子看了过去。
“当然。这种人,怎么能还住在王府?”谢东篱背了手,目光中掠过一丝不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那边几个人?”
小磊忙走过来,连连点头。赞同谢东篱的话:“我也是这么说。但是昨夜,那盛郎中将盛家搬出来,为北齐县主开脱,连皇祖父都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
谢东篱转身往外走,一边道:“嗯,我去听听,他是如何将盛家搬出来的。”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跟才进内院的阿顺和盛青蒿遇到了。
这两人没有坐骡车。而是一路走进来的。
谢东篱对他们点了点头,也没有对小磊介绍盛青蒿的身份,只是问阿顺:“大理寺的衙差来了吗?”
阿顺忙道:“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见外院吵吵嚷嚷,似乎是已经来了。”
“去让他们进来。”一边转身问小磊:“那几个人住在哪里?”
小磊忙道:“我亲自去领他们过去!”又说:“就住客院那边,姐姐知道地儿。”
盈袖走上前,对小磊道:“你去带大理寺的衙差进来。我先带他们去客院。”
夏暗香今日一定不能再让她躲起来了。
盈袖在前面带路,很快带着谢东篱、盛青蒿、阿顺。还有元亲王府里面的丫鬟婆子,以及侍卫管事,来到盛郎中和夏暗香住的客院。
这个院子昨夜已经盈袖下令被重兵包围,没有人出得去。也没人进得来。
现在盈袖带了人过来了,这些人当然不能不让她进去。
她现在能做亲王府一半的主。
“大姑奶奶!”围着院子的侍卫头儿过来给她行礼,叫的还是她娘家的称呼。
盈袖微微点头。“开门。”又问他们:“昨天没有人出入吧?”
“没有!绝对没有!”那侍卫头儿立正行礼,转身命人打开大门。
厚重严实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盈袖率先走了进去。
谢东篱紧随其后。然后是阿顺和盛青蒿。
盛青蒿最是好奇,东张西望看个不停。
夏暗香早已起身了,气定神闲吃了早饭,正盘算要跟盛郎中磨一磨,让他尽快带她离开东元国。
盛郎中讪讪地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碗粥,道:“暗香,昨夜师父累着了,不小心睡过去了,你不会怪师父吧?”言辞之间很是讨好她。
夏暗香含笑道:“师父您说什么呢?累了就睡不是很正常吗?我怎么会怪您?今天天气好,我们是不是应该早点离开东元国?”
盛郎中低头喝一口粥,道:“是该早些走。不过,光我不行,还得求皇后娘娘对你网开一面才行。”
“gān嘛还要求皇后娘娘?”夏暗香有些焦躁了,她总觉得皇后齐雪筠看不起她,不想跟她打照面,更不觉得皇后齐雪筠会帮她。
盛郎中却知道夏暗香犯下这么大的事,光靠他怎么可能将她平安带走?他只有拿出杀手锏,才有可能……
幸亏他之前见过皇后齐雪筠一面,有了皇后的大把炳在手,不然还真没有法子解夏暗香的燃眉之急。
“你别急。我今日进宫求见皇后娘娘你,下午保证就能带你离开东元国。”盛郎中喝完最后一口粥,正要站起来,就见一道脆亮的女声从门口传进来,语锋似刀般锐利:“呵呵,杀了人,拍拍屁股就想走?我还从来不知道,我们东元国的律法,已经崩坏到这个地步了。”
正是盈袖走了进来。
她身穿孝服,头戴孝帽,面色雪白,整个人如玉雕一样,清丽如冬日里的皑皑白雪,凛然不可侵犯。
夏暗香吃惊地看着盈袖,忙道:“姐姐,可我是被bī的!是有人要陷害我!”
盈袖挑了挑眉,抱着胳膊堵在门口,“被bī的?谁bī你?难道你刺死我爹的剪刀,也是别人硬塞到你手上的?”
“真的是有人陷害我!姐姐,我为了沈夫人的名声着想,本来不想说,但是今天你既然咄咄bī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就不得不说了。”夏暗香一脸无辜,面上露出非常不忍的神qíng,似乎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违背她的本意。
盈袖就知道夏暗香肯定要把沈咏洁扯进来,所以她先前同意沈咏洁跟张绍天先行离去,免得面对这样难堪的局面。
现在沈咏洁已走,盈袖就可以毫无顾忌对付夏暗香了。
“夏暗香,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娘有什么关系?”盈袖撇了撇嘴。“你别两嘴一张,就能造谣。凡事都要讲证据,昨夜她刺死我爹,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现在来说我娘,你到底是什么居心?我娘是送你剪刀,还是将你叫到我爹的卧房?”
夏暗香一怔,忙道:“姐姐。我……”
她正要砌词狡辩。突然看见谢东篱默不作声地走了进来,站在盈袖身后。
夏暗香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谢东篱了。
此时见他乍一现身,夏暗香居然没来由就哭了起来。她双眸垂泪,看着谢东篱,哽咽地道:“姐夫,你帮我劝劝姐姐。我真的是被bī的!我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贞节!我到现在都是清清白白,不信你可以找人验我的贞cao!”
她这话一说。盛郎中突然面上一红,有些无地自容之感,忙别开头,看着另一处的方向。
站在夏暗香身侧一尺远的云筝听了这话。也将目光从谢东篱身上收回来,诧异地看着夏暗香。——怎么回事?昨夜他们不是已经……?
云筝看了看夏暗香,又看了看十分不自在的盛郎中。脸上的神qíng极为古怪。
盈袖沉下脸,双手握着拳头。恼道:“住嘴!你是不是贞节,关我们什么事?!谁要验你的贞cao!谁稀罕你是处子还是dàng妇!”
居然要谢东篱找人验她的贞cao,盈袖一想就要吐了!
夏暗香忙低下头,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想多了……”
盈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被夏暗香乱了心神,这种人脸皮厚,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要跟她吵起来,只能让人看笑话。
“我没有想多,只是你的脸皮太厚。”盈袖淡然说道,“再说,你是不是处子,跟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夏暗香,我问你,昨夜你为何不在自己屋里,也不在酒席上,而是去了我爹的卧房?”
这个问题,夏暗香十分难以回答。
她咬了咬牙,道:“是张绍天张四爷将我带到爹的卧房!”
本来就是,虽然是张绍天将她打晕了扔进去的……
“那张四爷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将你带去的?当时谁在你身边?谁能证明?”盈袖一点都不含糊,不许夏暗香故意蒙混过关。
夏暗香一窒。
这个问题更难回答。
因为那个时候,她确实是自己偷偷从席上溜下来,来到元健仁住的院子,等着好戏上场的……
她本来也可以让云秀或者云筝给她做假证,但是她住的院子,离元健仁的院子本来就很远,就算云秀和云筝给她做假证,这一路行来,也不可能只有这两个丫鬟看见,况且自己的丫鬟作证,本来就不那么令人信服。
这样一说,夏暗香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她真的不该提张绍天和沈咏洁。
提出这两人,只能证明她在这件事中牵扯很深。
还不如一开始就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被人打晕了扔进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寒武记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