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_寒武记【完结+番外】(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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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像飘飘dàngdàng,落在凡chūn运面前的青砖地上。
凡chūn运低头看见那跟自己像得不得了的画像,有种百口莫辩的憋屈感。
啪!
刘侍郎拿着惊堂木拍了拍条案,“金燕子,我问你,从二月中旬到三月上旬这半个月里,你在哪里?”
“我在城郊的庄子里。”凡chūn运忙道,为了避嫌,她一早去了城郊的庄子里待着,就是为了不让人想到她跟这件事有关。
“谁能证明你在城郊的庄子上?”刘侍郎翻了个白眼,“记住了,家里的仆役不能证明你在京城。因为他们是你的仆役,有可能做伪证。”
凡chūn运愣了一下。她一直在庄子里深居简出,说实话,就连庄子上的下人很少看见她。
那一阵子,连陆乘元都很少来……
凡chūn运不由暗暗叫苦。
早知道,那阵子她就天天在街上逛,躲个什么劲儿啊?!
“没人能证明你吧?”刘侍郎用惊堂木又拍了拍条案,“你说,那段日子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去了献城作案?!我告诉你,献城里可有人证,亲眼看见你在哪里出现,还在衙差的追捕中打伤了几个捕头!”
“我没有!”凡chūn运着急地摇头,“我真的没有!大人,我根本就没有功夫,手无缚jī之力。如何能做穿墙越户的女飞贼?!又怎会被人卖到北城那种下贱地方?您真太看得起我了!”
“没有功夫?”刘侍郎愣了一下,这倒是很大的疑点。
如果她真的不会功夫,那女飞贼就绝对不可能是她。
因为献城的衙差跟那女飞贼jiāo过手,都晓得那女飞贼手上功夫不弱!
“有没有功夫,不是你说了算。”刘侍郎凝神想了想,叫道:“来人!取下她的枷,找人给她验一验。到底有没有功夫!”
刑部里有各种专业人才。不仅能验尸,也能验活人。
很快来了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的差婆,她走到凡chūn运身边。先摸了摸她的脉搏,然后从头到脚捏了一遍。
“邢差婆,结果如何?她到底会不会功夫?”刘侍郎身子往前探去,瞪着眼睛问道。
邢差婆有些犹豫。看了看凡chūn运,低着头。拱手道:“大人,属下只能验出人犯筋脉被废,确实没有功夫。”
“看!我没说错吧!我确实不会功夫!你们抓错人了!”凡chūn运眼里升起一丝欣喜,心里砰砰直跳。打定主意只要这一次能逃出去,她一定离开东元国,走得远远的。
刘侍郎皱了皱眉头。
没有功夫。那一切指控都不成立了,光长得像好像也没有用。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而已,看来他们真的抓错人了。
刘侍郎抬了抬手,有气无力地道:“来人,放人。”
一个衙差走上前来,正要给凡chūn运解开大枷,从大堂门口传来一声淡淡的招呼声。
“慢着。”
大家回头,看着谢东篱带着两个带刀侍卫缓缓走了进来。
凡chūn运眼前一亮,但很快,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双眸渐渐盈满泪水,目光追随着谢东篱的身影一直到刑部大堂的上首。
刘侍郎忙从上首下来,对谢东篱躬身行礼,“谢副相,您怎么亲自来了?有话传下官去丞相阁回话就好。”
谢东篱抬了抬手,“刘侍郎多礼了,本相来刑部看卷宗,听见抓住了女飞贼,所以过来看看。”说着,坐到刘侍郎亲自给他搬来的圈椅上,对刘侍郎点点头,“你去办案,我就听听。”
刘侍郎搓着手,十分为难地道:“这个……可能抓错了,不是女飞贼。”说着,往凡chūn运那边指了指。
谢东篱转头看了看,目光平静至极,好像在看一根柱子,一块瓦片一样,完全不当对方是人的那种目光。
凡chūn运心如刀绞,闭了闭眼,泪如雨下,终于呜咽哭了出来。
谢东篱眉头微凝,淡淡地道:“刘侍郎,公堂之上居然有人喧哗,该当何罪?”
刘侍郎一怔,马上意识到是在说凡chūn运,立刻转头恼道:“哭什么哭?再哭打板子!”
凡chūn运忙止住哭声,紧紧咬住下唇,目光只盯在谢东篱身上。
谢东篱视而不见,对刘侍郎道:“怎么会抓错了?难道你不是拿着画像抓人?”
“是拿着画像抓人。”
“这个人难道跟画像上的女飞贼长得不像吗?”谢东篱拿手指头点了点凡chūn运。
“像,十分像。”刘侍郎点头哈腰说道。
“那怎么说抓错了?”
“是这样的。”刘侍郎将邢差婆叫了过来,“我们刚才给她验过,发现她并没有功夫。您想想,那女飞贼在献城做下大案,还亲手打伤几个捕头,怎么可能不会功夫?所以,下官在想,是不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呵呵,没有功夫?”谢东篱看向邢差婆,“是你给她验的?”
邢差婆忙点头,“正是属下。刚才验得这女犯筋脉被废,没有功夫在身。”
“筋脉被废?”谢东篱做出愕然的样子,“好端端地,谁会废掉一个没有功夫的人的筋脉?”
他这样一说,刘侍郎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明白自己刚才是被凡chūn运忽悠了。
是啊,如果她本来就没有功夫,谁会来废她的筋脉?!
邢差婆更是满脸羞惭,道:“谢副相说得对,属下大意了,没有想出来。”她将“眼下”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谢东篱点了点头。淡然道:“也不能怪你,是有的人太过jian猾。试想如果她的筋脉没有被废,那么你去查验她有没有功夫,是完全可信的。可是她的筋脉被废之后,要如何查验?谁能证明她到底是功夫被废了才有现在这样的状态,还是本来就没有功夫?——你能担保吗?”
当然不能,谁也无法证明凡chūn运到底是本来就没有功夫。还是被废了所以没有功夫。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一个让她无法自证,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死循环。
“谢副相高见!”刘侍郎急忙说道,“下官险些中了这女飞贼的jian计!”
凡chūn运被噎得几乎吐血。
谢东篱的话听起来完全无懈可击。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如果他打击的对象不是自己,自己也会相信他的话!
可是自己明明是没有功夫的,他为什么要一口咬定自己有功夫?!
凡chūn运颤抖着双唇,对着谢东篱跪了下来。抬头看去,却只看见谢东篱不加掩饰的嫌恶眼神。虽然不发一言,却让凡chūn运痛不可仰。
她的一颗心如坠冰窖,顿时明白过来,谢东篱就是想她死啊!
为什么?是姐姐在他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吗?
还是自己做的事。被他发现了?
凡chūn运心里一阵慌乱,嘴唇嗫嚅着,想要开口说话。
嗤!
一粒小石子突然破空而来。打在她的咽喉处。
凡chūn运只觉得喉咙那里火辣辣地疼,但戴着枷。无法用手去够自己的喉咙。
“金燕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刘侍郎已经回到自己的上首位置上,威严地问道。
凡chūn运张了张嘴,恐惧地发现自己又不能说话了!
“哑口无言了吧!”刘侍郎又将惊堂木一拍,“来人,让她画押!女飞贼金燕子罪大恶极,理当处斩!”
几个衙差拿着写好的证供走过来,按着凡chūn运的手指画了押。
谢东篱点了点头,“将她先收押在白塔大狱,择日处斩。”
凡chūn运听见白塔大狱四个字,差一点晕死过去。
这一次,她隐隐觉得不会如同上一次那么好运了。
这一次,她无比怀念那个对她永远心软的姐姐……
“谢副相!能不能求您给我姐姐带个口信,就说我对不起她,想见她最后一面?”凡chūn运咬了咬牙,对着谢东篱的背影叫道。
谢东篱回头看了看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这人一向睚眦必报,最擅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凡chūn运听得莫名其妙,就这样被人带到白塔大狱的顶层关了起来。
她看着这间狭小的屋子,看见了那一道通往塔顶的旋梯,正在琢磨等盈袖来了,她要如何求qíng,只要这个愚蠢的姐姐再一次心软,她发誓一定先整死她……
“哈哈,果然是个绝色,只可惜破了身子。”
“在窑子里待过,chuáng上功夫想必不错!”
几个看上去就穷凶极恶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狞笑着bī近了凡chūn运。
凡chūn运瞪着他们,脸上的表qíng如同见了鬼一样。
这这这……这不是她曾经对她错认过的那人说过的,她要对姐姐盈袖做的事吗?!
“……将她关入白塔大狱,然后马上找一群最穷凶极恶的男人轮了她……”
当你做的每一次恶,设的每一个局,最后都会回到自己身上,这种打击,足以让任何人崩溃。
凡chūn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是这个世上,不是每个错误都能弥补,有些事qíng,既然错了,就要承担责任。
啊——!
白塔大狱的顶层发出声声惨叫,惊起塔顶栖息的一只只白鸽。
它们呼啸着飞上天空,在蓝天下尽qíng滑翔。
白塔大狱太高了,那惨叫声传不到地面上。
盈袖站在白塔大狱前,立在谢东篱身边,眯眼看着塔顶的方向,只看见突然飞起来的只只白鸽,并没有听见塔顶的惨叫。“凡chūn运就在塔顶。你上一世面对过的qíng形,她也在面对。”谢东篱淡淡说道,“但是她没有你的勇气,她不敢从塔上跳下来。”
“我说了会为你报仇。赏善罚恶,不会多一毫,也不会少一毫。”谢东篱握住她的手,“她对你,对东元国的人做过的事,我都会一一奉还。还没完,这只是开始。”

第496章 藏刀

盈袖长长吁出一口气,整个人轻松许多,那块自她重生以来就压在她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被彻底搬开了。
她回望着谢东篱,眨了眨眼,俏皮地道:“我比较蠢,不愿放弃的东西太多,所以最后只能以命相搏。她就不一样,她什么东西都能放弃,只是不能放弃xing命。”
为了能够活着,或者活得更好,凡chūn运什么都肯做,将别人当做踏脚石是家常便饭。
盈袖不一样,她也想活着,也愿意活得更好,但是她的底线更高,很多东西对她来说,比自己的xing命更重要,比如亲qíng,比如尊严。
“但是对我来说,我只希望你能活着。”谢东篱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活着……”
盈袖的笑容越发灿烂,“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不会如同上一世一样没用。”说着她皱了皱鼻子,“师父,上一世的时候,你为什么只教我辨药和游泳呢?如果你也教我功夫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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