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_寒武记【完结+番外】(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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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东篱将这个假的齐言榕送回北齐,最大的作用,是帮齐言栋将以前忠于大皇子齐言榕的那部分军士争取过来。
这部分人,就是齐言栋夺位的基础。
而要争取更多军士的支持,就需要明面上外力的介入了。
比如,兵临城下的时候,最能聚集一个国家军士的凝聚力,也是齐言栋登基之后表现一番的时候。
现在北齐京城城墙前密密麻麻的东元国军士,既是震慑北齐人的重器,也是暗地里扶植齐言栋坐稳皇位的助力。
当初东元国被北齐国bī得连皇后都要求死让位,谁能想到他们也有挺起胸膛,教北齐人做人的时候呢?
盈袖抬头看着在她斜前方谢东篱的高大背影,心里升起的不仅是与有荣焉的骄傲,更有股神鬼莫测的敬畏。
这个qiáng大到算无遗策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有夫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谢东篱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然后淡淡转眸,又看向前方,手臂缓缓抬到半空中,举起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
遮盖太阳的乌云突然分开一条fèng隙,一缕金色的阳光从那fèng隙处洒落下来,正好反she在谢东篱举起的长剑之上!
谢东篱挥动手臂,一道金色的光柱唰地一向往北齐城墙扑过去。
“攻城!”谢东篱长剑直指北齐京城的方向。
很快,攻城车轰隆隆往前滚动。大块投石机先行,一块块大石头砸伤北齐京城的城墙,让准备不充分的北齐守城军们立刻乱了手脚,不断有人受伤倒下。城墙上的缺口越来越大,大家只有卯足了劲儿从人力去填去拼。
东元国的军士看见北齐军士居然这样不抗打,一个个乐开了花,斗志更加昂扬。
盈袖都忍不住弯弓搭箭,将北齐城墙上飘扬的旗帜she了几面下来。
大家轰然叫好!
谢东篱笑眯眯地看着盈袖。恨不得夸她一句“孺子可教”……
东元国军士打得兴起,差一点就不听主将指挥了。
还是慕容长青掌得住,见好就收,不许大家冒进。
他和他爹长兴侯慕容辰多年来跟北齐jiāo战,对北齐军士还是很了解的。
其实北齐军士的战力并没有那么差,但是北齐刚刚经历了一场宫变,上面的官儿正在换人,军队里面也有人打着小算盘,各为其主,因此虽然人多势众。却如同一盘散沙。
但是如果东元国军士太过咄咄bī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战力本来就不俗的北齐军士?
到时候bī出北齐人的血xing就不好收场了。
毕竟东元国这支大军孤军深入,根本就不是真的要来北齐夺城的。
慕容长青知道这次战役的目的,因此很快就鸣金收兵,让东元国军士回营了。
第一天攻城,东元国军士只有十来个轻伤,阵亡的军士一个都没有,大家喜笑颜开,多年来的屈rǔ一朝洗刷。再看北齐京城的城墙,都没有那么膈应人了……
盈袖和谢东篱跟许多东元国的军士一起围坐在一个篝火旁烤ròu吃。
他们从附近的药山上打得各种野shòu,还有不少的蛇ròu,拿刀挑了蛇胆喝酒生吞。剩下的蛇身扒了皮,雪白的蛇ròu抹上蜂蜜和一点盐巴,用火烤得金huáng,滋滋冒油。
食物的香味抚慰了大家白天紧张的心qíng,还被晚风送到了北齐京城城内。
北齐京城那边的qíng形就差多了。
大家不知道东元国要围多久的城,又赶上新皇jiāo替的时候。地方上的官员和驻军还没弄清楚新皇帝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该进京勤王,还是“为君报仇”,因此京城一时也没有援军到来的希望。
京城被围,又没有援军,城内的人急得要命,半夜偷偷翻墙跑出去的人都有。
慕容长青命令弓箭手晚上在北齐京城的四个城门处等着,看见有翻墙出来的人一律放箭she死。
这些人反正贪生怕死,杀了就杀了。
他们千里迢迢来北齐京城,难道真的是来野炊的?
当然不是,他们是来报仇的。
东元国的弓箭手两个晚上she杀了一百多半夜企图翻墙跑出去的北齐逃兵,震慑了北齐人。
第三个晚上,再也没有偷跑出来的人了,但是城内的局势也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齐言栋刚刚坐上皇帝的位置,又要趁着东元国围城趁机把握军权,但是北齐这么大一个国家,他想一下子将所有势力都握在手里也是不可能的,他只想抓大放小,能够先让他赢得民心,坐稳皇位再说。
因此第四天上,齐言栋穿上盔甲,亲自登上城墙,和东元国军士作战。
这一次,慕容长青带着人亲自攻城,硝烟弥漫,杀气纵横,这一仗是实打实打了一整天,东元国军士终于有了阵亡的士兵,而北齐那边死得更多更惨。
齐言栋本人也受了伤,但还是坚持不离开城楼。
他命人敲响战鼓,在城楼上对东元国军士喊话,问他们到底要什么,说北齐无意难侵,让他们好好想想,要不要和北齐玉石俱焚。
谢东篱等齐言栋喊话喊到天黑之后,才骑着马走到阵前,对城楼上的齐言栋扬声道:“仁帝陛下,我谢东篱也不是滥杀之人。这一次来带兵北齐,也是为了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齐言栋非常气愤地大吼,“讨回什么公道?明明是你们围城,却向我们讨公道,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东篱纵马扬鞭,战马嘶鸣,啸声惊天动地。压下了齐言栋的喊话。
城内城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谢东篱手里拿着马鞭,举着对向城墙的方向,大声道:“仁帝陛下,想必你忘了。两年前,你们北齐禁军,就是这样挥师南下,对我们东元国兵临城下!——这一次以牙还牙,你们觉得滋味可还好受?!”
原来是为了两年前那一次禁军南征!
北齐的军士一时脸上都泛起几分古怪之色。
说实话。那一次,北齐内部的怨言比东元国还要大。
因为那一次,北齐禁军也是被自己人哄骗,才去东元国围城,并不是真正为了国家利益征战。
对于军人来说,这一点至关重要。
因为他们应该是国之重器,而不是坏人手中的杀人利器。
但刘斐那一次,却将他们当傻子糊弄,真正成了别人手中杀人的工具。
齐言栋飞快地睃了四周一眼,见大家脸上都有些赧然。不由试探着问左右:“……怎么办?谢大人说的是两年前的事,但是那一次的事,跟我们并无相gān,我们也是被骗的……”
“正是正是!陛下言之有理!”
“就是就是!那都是刘斐的错!让刘斐出来受死!”
北齐的军民们听明白了谢东篱的意思,开始骂骂咧咧,一腔愤怒都发泄到刘斐头上了。
“刘斐?他还活着?!”齐言栋做出十分惊讶的样子,“这种吃里扒外,只顾自己的贱人还没被杀吗?!”
“……诚帝不肯杀……刘斐。”齐言栋身边的兵部尚书尴尬说道。
齐言栋哼了一声,扬声对城楼下方的谢东篱道:“谢副相,我们北齐人敬重英雄。唾弃背信弃义的小人。两年前贵国被围,死伤惨重,我们很遗憾,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损失。还请见谅。”
“原谅?”谢东篱眼里有一丝jīng光闪过,“罪魁祸首不伏诛,我们怎能原谅?!”
“谢副相的意思,是要诛首恶了?”齐言栋赶紧问道,生怕谢东篱改口。
谢东篱久久地看着城墙的方向,许久方道:“诛首恶。是第一重要的条件。”
他们远征而来,当然也是要彩头的,不然劳师动众,只杀一个刘斐,忒也对不起东元国了。
齐言栋不想马上就松口,咬了咬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北齐人也不是吓大的!”
“那就打。”谢东篱没有再说,勒马回转,不再跟齐言栋对话。
嗖!
一支弩箭突然从北齐方向疾飞过来,往谢东篱背后she了过去。
“住手!”
“谢副相!”
城内城外的人都惊叫起来。
谢东篱也不回头,只是顺手往背后一抄,握住那支箭,在马上纵跃而起,一个转身,于半空中顺手就将那支箭扔了回去。
“啊——!”一个拿着弓箭的人胸口中箭,从北齐城墙上滚落下来。
东元国的军士一拥而上,将那she冷箭的人在城墙下乱刀砍死。
谢东篱跃回马背上坐好,冷冷地道:“继续攻城。”
很快,城墙内外的喧嚣再起,又是一日血战。
到了傍晚时分,北齐人扛不住了,在城墙上摇了白旗,要求再跟东元国谈判。
这一次谢东篱没有再出面了,而是慕容长青出面。
齐言栋很快答应将刘斐jiāo给谢东篱,至于别的条件,慕容长青答应秘而不宣,给齐言栋留点面子。
慕容长青回到城外东元国的军营,对谢东篱回报了谈判的结果。
谢东篱点了点头,招手让他坐下,“辛苦你了。明天再耽搁一天,后天就可以回东元国了。”
慕容长青松了一口气,笑道:“我们大军孤军深入,其实也是很冒险的。”
北齐人那么多,一旦团结起来,他们这一支东元国军士随时会被北齐人撕成碎片。
谢东篱微微一笑,颔首道:“慕容世子果然是爱兵如子,而且用兵老道,是我们东元国之幸。”
“谢副相过奖。”慕容长青拱了拱手,“明天北齐会jiāo出刘斐,谢副相打算带他回东元国处置吗?”
谢东篱笑着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缠绵数日的乌云终于散去,阳光透过雪白的云层洒落到大地上。在城墙上罩上一层金边。
盈袖一大早就起来吃了早饭,等着谢东篱的指示。
阿顺匆匆忙忙来到营帐前回报:“……五爷,人送来了。”
盈袖听了好奇,“什么人送来了?”
谢东篱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要跟刘斐不能同日生。但要同日死的人。”说着又点一下头,“嗯,也不枉刘斐为她冲冠一怒,赔上这么多人的xing命。”
盈袖一怔,继而大惊,“是凡chūn运?!你把凡chūn运送来了?!”
“嗯,北齐才是她的国家,我们当然不能在东元国杀死北齐国的人,所以我命人押她来北齐受死。”谢东篱淡淡说道,喝了一碗白粥。好像他说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
盈袖想了想,叹息道:“……想不到她还活着。”
东元国的白塔大狱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比盈袖更清楚了。
特别是这一次凡chūn运被关进去,没有盈袖特意关照,她的遭遇可想而知。
“有的人,你不杀了她,她永远不会自己寻死。”谢东篱也很感慨,敲了敲盈袖的筷子,“刚极必折。慧极必伤,袖袖,你也要记得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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