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_寒武记【完结+番外】(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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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篱的嘴角微微抽搐,他往马上抽了一编,平静地小跑过去,站在小山坡下面的糙丛里,对着两位不速之客颔首道:“幸会。”
“不是巧遇啊我的谢大人!”盛青蒿忙从小山坡上如箭一样冲了下来,来到谢东篱的马前站定,两手探出,抓住那马的缰绳,像是害怕一撒手,谢东篱就要跑了一样紧张地道:“谢大人!谢大哥!谢大爷!我可找着您了!”
谢东篱的侍卫们呼啦啦围了上来,拔刀的拔刀,拿枪的拿枪,she箭的she箭,都对准了谢东篱马下的那个青年男子,“什么人?!敢惊扰我们谢大人!”
盛青蒿吓得赶紧双手抱头,捂住头脸,闷声道:“自己人!自己人!别打脸!别打脸!”
慕容长青也策马跟了过来,他扫了一眼那人的样貌,惊讶地道:“……是盛公子?”
他认得盛青蒿。
当年在东元国京城虽然只远远地见过两面,但是他牢牢记住了盛青蒿的模样。
谢东篱挥了挥手,“没事,自己人,你们退下。”
谢东篱的侍卫们才收了武器,退后到大路上去了。
慕容长青扯了扯嘴角,“盛公子,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这小兔崽子!跑那么快!你家老祖我肠子都要跑断了我跟你说!”那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是有五十多年没有出过药王谷的盛家老祖。
谢东篱这才下马,对盛家老祖点一点头,“盛老爷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当然要来啊!这么大事,我不亲自来看一看,问一问,我死都不能瞑目!”盛家老祖chuī胡子瞪眼睛,跳得比盛青蒿还高。
这是要“瞑目”的状态吗?!
盛青蒿惨不忍睹地别过头,往旁边让了两步,恨不得做出“我不认识这人”的样子。
谢东篱微笑道:“两位既然来了,不妨上车去吧。”
盛家老祖一拍大腿,“还是谢副相可人意啊!我老头子走得腿都不行了!千里迢迢跑去东元国,结果说你不在城里,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消息,原来又在北齐!这是在城外碰上了,如果没有碰上,我们又要扑一场空!”
还得南下再次去东元国!
谢东篱抿嘴笑了笑,带着他们上了车。
他们只有一辆车,就是盈袖坐得那一辆。
看见谢东篱带了两个男人上车,盈袖一怔,忙坐直了身子,待看见是盛青蒿,还有一个须发皆白,但是满脸红润,目光炯炯的老人,盈袖松了一口气,笑着半起身躬了躬,“盛公子,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他是我家老祖。”盛青蒿笑着跟盈袖打招呼,又对盛家老祖道:“这是谢副相的夫人。”
盛家老祖几乎是扑了过来,一手就握住盈袖的手腕,道:“我看看你有喜了没有!”
盈袖的脸上简直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哪有一见面就问人家有喜没有?!

第506章 子嗣缘

盛家老祖关心得当然不是盈袖是不是有喜,他特别想知道的是谢东篱能不能让盈袖生出孩子,如果能的话,这个孩子该是多么惊天动地绝无仅有啊哈哈哈……
盈袖满脸绯红,但却不好意思把手腕从盛家老祖手中拿开,她知道自己没有身孕,小日子刚过去没几天,如果有身孕就有鬼了。
但是盛家老祖是何等样人?
能让他把脉诊病,那是天大的福气!
很多人没病都要装着有病,只希望能有机会让盛家老祖把一把平安脉。
当然,盛家老祖也不是寻常人等闲能见到的。
盈袖知道自己能得到这番待遇,还是沾了谢东篱的光。
她眯着双眸微微浅笑,柔声问道:“盛老祖,请问我的身子状况如何?需不需要补一补呢?”
盛家老祖一搭上盈袖的腕脉,就知道她没有怀孕,不是不失望地,但以他的医术,既然给盈袖搭了脉,就不是只诊她有没有喜这么简单了。
盛家老祖闭着眼,摇头晃脑地道:“唉,可惜……可惜……太可惜了,若不是尊夫人受过重伤,亏损了身子,这娃儿早就抱上了。”
盈袖的眼波qíng不自禁往谢东篱那边飞了一飞。
没想到谢东篱正好看过来。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jiāo汇,都顿了一顿,然后各自别开。
盈袖的脸本来就是红的,如今也不过是红上加红。
但是谢东篱清隽白皙俊美如雕塑的脸上,居然也微微起了薄晕,端俊耀目之中又多了几分人气。
盈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忍不住唇角敲得更高。
盛家老祖这时候睁开眼。又细细端详了盈袖的容貌,手上不断掐着口诀,末了神色一松,嘻嘻笑着道:“哈哈哈哈!好好好!谢夫人命中有一女二子,先开花,后结果,后福无穷!后福无穷啊!”
盈袖:“……”
谢东篱:“……”
盛青蒿讪讪地挠了挠头。道:“两位莫怪。家祖治病救人之余,喜好钻研四柱八字,个人爱好!个人爱好啊!”
这是在暗示盈袖和谢东篱不要把盛家老祖的话放在心上。
“老祖。您是郎中,就不要学人家做算命先生了。您那几手,哄别人在行,要哄谢副相。那不是班门弄斧?人家是什么人?天机都推算出来的大行家!”盛青蒿嘟哝着埋怨盛家老祖信口开河。
盛家老祖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哄人了?我这是看相看出来的!我跟你说。我还看得出来,谢夫人这女儿命格奇特,在这里是养不活的,要送到……”
“咳咳!”越说越不像话了。盛青蒿急忙大声咳嗽,不断对盛家老祖使眼色。
谢东篱有些意外地转过头,默默地看了看盈袖的面相。然后自己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也在掐指计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盈袖的孩子跟谢东篱脱不了gān系。因此他推算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盛家老祖先前说的话,谢东篱也推算出来了,他和盈袖命中注定一女二子,但是说女儿的命格,他完全算不出来。
谢东篱深思地看着盛家老祖,道:“盛老爷子,您还对四柱八字有研究?”
“呵呵,一般一般。”盛家老祖笑得十分得意,“谢副相,这话别人我不说,因为说了他们也不懂。”说着,他含着蔑视的目光轻轻扫了盛青蒿一眼,仿佛在说这个说了也不懂的外行,就是盛青蒿。
盛青蒿用手捂住脸,往车门的地方蹭了蹭,正式做出“我不认识这人”的样子。
盛家老祖瞪了他一眼,回头对谢东篱道:“天下万物到了顶端,都是殊途同归。百川汇流,终要入海,是不是?”
谢东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盛老爷子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这就对了!”盛家老祖一拍大腿,“医术一道,我自问在这个世上排第二,没有人排第一。”顿了顿,他看了谢东篱一眼,忝笑着道:“当然,谢副相是世外之人,不算在排名里面。”
盈袖噗嗤一声笑了,也往外坐了坐,和盛青蒿面对面坐在一起。
车厢里面很宽敞,盈袖和盛青蒿坐在靠车门的地方,将车内厢的地方留给了谢东篱和盛家老祖侃侃而谈。
盛家老祖说到激动处,差一点唾液横飞:“……所以医术到了头,再钻研,就要进入玄学的地步了。我如今,就是医术到了头,玄学才开头,希望谢副相多多指教!”
谢东篱淡笑道:“我医术还没进门,玄学更是一窍不通,盛老爷子学究天人,这一次可看走眼,找错人了。”
盛家老祖正要问出心底的疑问,没想到被谢东篱一招封喉,要问的话全被顶在喉咙处,生生噎得说不出话来。
盈袖在那边跟盛青蒿闲聊。
“盛公子,你们盛家人的医术,是祖传的吧?传了多少年了?”
盛青蒿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老祖受了挫,正想方设法另辟蹊径引谢东篱说话,心里暗暗发笑,一边抬头跟盈袖闲聊。
他对盈袖总是有股亲切感,从上一次见到她就是如此,以前他以为是看在谢东篱份上,后来发现并不尽然。
“谢夫人,我们盛家的医术,确实是祖传的。”盛青蒿坐直了身子,一说起盛家的历史,他的眼睛就放了光。
盈袖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对自己的家族非常重视认同,非常与有荣焉的一个人。
只有这种人做盛家的掌舵人,才能保证盛家一代代兴旺发达下去,也才能将盛家的医术一步步发扬光大。
“但是这么多年,在我们无数代盛家人的努力下,我们盛家医术,已经比祖上传下来的那些东西要qiáng大太多了。”盛青蒿的眸子亮闪闪地。一只手qíng不自禁在半空中挥了挥,“但是我们不能忘本,更不能忘记如果不是祖宗的努力,我们盛家,到现在恐怕还只是琉璃河畔的打渔人。”
“哦?盛家原本是打渔的?”盈袖很是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据她所知,盛家在大周的超然地位就不用说了。就算在大周的前朝大夏。盛家也是从大夏开国就被封的四大国公府之一,世袭罔替。
大夏一千年,大周一千年。到现在他们三国鼎力,又过了五百年。
这两千五百年里,盛家早就成了真正的世家,而且是世家中的世家。
那什么时候。盛家还是打渔的?
至少是两千五百年前?也就是大夏缔造之前?
盛青蒿点了点头,“很久很久以前了。我看过家谱,在大夏之前,我们盛家一直是琉璃河畔的打渔人,家里人别说懂医。就连认字都没有几个人认得全,是地地道道的泥腿子乡下人。”
盈袖默了一默。
那就是两千五百年前了。
呃,太久远了。不是很感兴趣。
盈袖的思绪有些飘忽,没想到盛青蒿却很有兴致。因为盈袖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盛青蒿兴致勃勃地道:“家谱上说,我们盛家和周家、郑家、吴家,还有夏家,当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后来我们盛家出了一个极为聪明的姑奶奶,她跟着那时候的贵人学得一手好医术,就把这些东西传了下来。”
这就是在大夏朝立国之前了。
“哦?”盈袖托腮沉吟,“你们盛家的姑奶奶跟别人学的?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些事,一般人我也不说的。但是谢夫人和谢副相不是别人,你们既然问了,我当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盛青蒿笑眯眯地眨了眨眼,他知道如果你想让别人说出点儿秘密,自己就一定不能藏私,也要说出点秘密才行。
“切!听这小子瞎掰!家谱上对那位姑奶奶的事记得太少了。”盛家老祖在旁边也听见了,他无疑也是知道了,闻言摇了摇头,“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就只记得是家中长女,后来未嫁而逝,把全部医术写了下来,就是我们盛家的第一本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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