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_寒武记【完结+番外】(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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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擅自逆天改运,祸水东引的反噬下场。
“不……不能……不能让她砍散了眼核。”云筝咬了咬牙,将吸收了北齐国玉玺雨势的蛊王取了出来,用刀尖取了心头血涂在它身上,然后更加快速地念动法诀,想借蛊王的魂魄之力,将盈袖咒死。
千年蛊王,到底不同凡响。
身处云柱中心的盈袖马上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压在她的光剑之上,让她举不起胳膊,无法继续斩杀那个“重瞳”云层。
好在她已经砍了很多次,那云层聚合的速度也变慢了,盈袖紧紧盯着那“重瞳”云层,倒提着光剑,一步步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金色的小颗粒,穿透云层进到云柱中心,落在那“重瞳”云层之上。
盈袖正好走到,一剑斩了下去,那金色小颗粒化作无数光点。带着水汽,直扑向盈袖!
盈袖大惊,她身上的水靠似乎都不能阻挡那些金色颗粒,眼睁睁看着它们尽数穿透水靠。渗进自己的肌肤里面。
远在千里之外的云筝这时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声道:“看我的蛊王不把你吃得只剩骨头架子!”
那些细小的金色颗粒一渗进盈袖的肌肤,立刻聚合起来,成为刚才盈袖看见的模样。
盈袖心里一沉,她已经感觉到。这就是蛊,或者说,是蛊王。
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气势凌厉的蛊。
一瞬间,她手足僵硬,无法动弹。
再过了一会儿,那股支撑她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就在这中空的云柱中心,盈袖一个趔趄,头下脚上地从半空中倒栽了下去!
她手握着光剑,看着云层在她面前迅速后退,海水逆流而上。将她撞得鼻青脸肿,而身体内的金色小颗粒正簌簌直行,往她脑袋处钻了过去。
一定不能让这东西进入我的脑子!
盈袖眼中突然光芒大盛,脑海里的一丝桎梏咣当一声被那金色小颗粒带来的压力冲得一gān二净。
无数法咒和木鱼声从她脑海深处传出来,还有一个男人温润和煦的声音。
“琉璃……琉璃……琉璃……”
声声唤她,像是从古远的岁月中穿透而来,企图唤醒她。
盈袖闭了闭眼,心里一阵迷惘。
琉璃是谁?谢东篱给她取表字琉璃,跟那个男人召唤的琉璃有关系吗?
那男人的声音,有些像谢东篱。但比他的声音更清澈朗润,不像他如今的声音浑厚低沉。
盈袖心念电转,睁开眼,见黑色的大地在眼前扑面而来。她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不!不能让这云柱回到岸上!也不能让这些云层里面的雨水全倒下来!”盈袖在心里狂呼,双手如有自主意识一般捏出莲花法诀,jiāo替在胸前,大呼一声:“滚!”
天地间静谧了一瞬。
狂风静止,海水停滞,连空气都不流畅了。
就在一瞬间的静止中。一个金色的小颗粒,从盈袖眉心冉冉飞出,有气无力地扑腾两下。
盈袖手起刀落,光剑横斩,将那金色颗粒完全砍散了。
这金色颗粒一消失,云柱里面支撑她的那股力量又回来了。
盈袖倒转过来,立在云柱中心,手提光剑再次向那“重瞳”云层斩了过去。
这一次,那“重瞳”样的云层散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合拢过了。
北齐国京城云阁密室里的云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引以为傲的蛊王之魂,就这样被盈袖生生bī出体外,而且灭得一gān二净!
没有了魂魄的蛊王,就是一只半死不活的虫子……
云筝嗷地一声悲号,整个人瘫在法坛中间,再也没有力气驱云散雨了。
完了,完了……
云筝闭上眼睛,这一下,她可是害死北齐国了……
如果盈袖和她一样,将那些积雨云驱赶回来,那场水患,几乎可将北齐全部淹成泽国!
……
可盈袖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些云层推到别的国家。
她只是尽了她最大能力,将这些积雨云从岸上驱回到海里。
只是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而且整个人是迷迷糊糊地,完全靠着意识里被唤醒的本能在这样做,所以虽然她尽了所有的能力,也只将八成的积雨云驱回到海上,还有两成留在了陆地上空,而且往东元国内陆飘了过去……
漏斗状云柱散去,倒灌的海水化成bào雨,下到海上。
啪!
盈袖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横拍在海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
“袖袖!袖袖!”谢东篱跳入海里,往盈袖掉下来的地方快速游了过去。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海上的bào雨才刚刚停歇。
谢东篱双手托着盈袖,从海里一步步走了出来。
他身材高大魁梧,阳光从他背后照了过来,他高挺的身姿如同海神般屹立在天地之间。
盈袖有气无力地抱着谢东篱的脖颈,偎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地道:“你没事吧?”
谢东篱抱紧她,将脸贴在她脸上,低声问:“为什么这么傻?”
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不好生躲在他身后,却将他推开,自己迎向了浩劫……

第536章 唤醒 (3)

盈袖想起刚才的景象,又有些迷糊,那些遥远的,未知的东西近在眼前,却又失之jiāo臂,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述说。
过了一会儿,谢东篱抱着她走向她住的至贵堂后院台阶,在上台阶的时候磕了一下。
盈袖回过神,挣扎着道:“放我下来吧,我没事,就是有些腿软。”
谢东篱不由看了她一眼,微笑着在她耳边低语:“……腿软这种话,别在外人面前说。当然,在你夫君我面前说是无碍的。”
盈袖:“……”
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谢东篱的意思,脸上一下子绯红,却连捏起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挂在谢东篱身上,眼皮直耷拉。
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从体力到jīng神,jīng疲力尽就是说的她。
谢东篱将她抱到卧房的时候,见她已经睡熟了。
他唇角勾了勾,将她抱去浴房,换下湿漉漉的水靠,又泡在浴桶里洗净海水,再拿大巾子给她擦得gāngān净净,换上寝衣,抱回卧房的chuáng上。
盈袖睡得熟,不知道谢东篱完全没睡,就去丞相阁了。
她醒来的时候,看见外面天色昏暗,窗棂好像开了,但垂着湘妃竹的帘子,有清风浃着淡淡的水汽往窗边袭来。
盈袖睁开眼睛,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
天色这么暗,难道还没有天亮?
她疑惑地偏头看了看窗外,又见身边没有谢东篱了,坐了起来,唤道:“采芸?”
采芸撂开帘子来到卧房,在chuáng帐外屈了屈膝,“夫人醒了?”
盈袖揉了揉额头,有一瞬间的恍惚。
昨夜的一切好像一场梦一样,她竟然有些分不清昨夜发生的事是真的,还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采芸,五爷呢?”盈袖慢慢说道。想下chuáng穿鞋,却发现腿有千钧重,软得完全抬不起来一样,胳膊也是。累得好像昨夜举过千斤鼎。
盈袖揉了揉胳膊,缓缓从薄薄的袷纱被里挪了出来。
采芸走上脚踏,给盈袖撂开chuáng帐,挂在chuáng柱上的鎏金鹧鸪的帐钩上,一边笑着道:“五爷一早就去丞相阁了。吩咐奴婢不要叫醒夫人,说夫人昨夜累坏了……”说着,抿嘴笑了笑。
盈袖皱起眉头,“已经走了?”又抬头看了看窗子那边的方向,“现在什么时辰了?”
采芸看了看房里的钟漏,“已经未时初了,要摆午饭吗?”
盈袖一怔,“都过了午时了?”
她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
起身梳洗之后,盈袖开始坐下来吃午饭。
桌上摆着的其实是早饭和午饭的大混盘。
有甜酒酿蛋花粥,也有胭脂鹅脯。酒酿鸭子,还有素炒茭白,冬笋咸ròu香蚝汤。
盈袖拿汤泡饭,吃了一小碗,又喝了甜酒酿蛋花粥,饱得不能再饱。
不过她今儿不能吃完之后去庭院里遛弯了。
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倾盆大雨,盈袖眼神微闪。
原来昨夜的事,不是一场梦,都是真的。
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从天而降的雨丝,似乎还能一丝隐隐的海水咸味。
“夫人,这里风大雨大,回廊都溅湿了。咱们还是进来坐吧。”采芸拿了件披风给盈袖披上,“别站在风口。五爷说您身子还没完全好呢……”
盈袖笑了笑,拢着披风又看了一会儿,才道:“去小厨房命他们给五爷做几盘菜,我要给他送去。”
采芸窒了窒,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出去可不容易。
可是夫人吩咐了,她不依也不行,低头应了一声,出去小厨房跟厨娘说了盈袖的话。
厨娘忙应了,现通开火给谢东篱做他喜欢吃的菜,又蒸了一碗庄子里专门种的紫米饭,放在食盒里,让采芸拎走了。
盈袖带着食盒,坐上车,去丞相阁看谢东篱,顺便给他送饭。
谢东篱果然还没有吃午饭。
不是丞相阁的厨房没有准备饭食,而是他们顾不得吃。
盈袖进到谢相阁,见人都不在,问了一声,才知道谢东篱他们都去沈大丞相的沈相阁去了。
她没有让人通传,亲自拎了食盒,一个人往沈相阁走去。
大雨滂沱,她撑了一把斜画着一枝杏花的油纸伞,穿过回廊,走过院堂,登上沈相阁的台阶,来到沈相阁门口。
屋里的人正在说话,声音很大,也很激动,似乎在争论。
“张副相去了江南,不过听说那边的雨比这边小多了,早知道,就不用他去了,在这里帮忙不好吗?——我们这里人手不足啊!”
“陆副相,江南也有东元国半边国土,只有张副相一个人在那边坐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是代替王家进入五相的曹副相的声音。
自从王锦奕通敌叛国,王家被满门抄斩之后,元宏帝就表示永远除去王家的副相资格,改由从别的官员从选拔。
这曹副相,就是被推举上来的新任副相,打破了五相世家对丞相这个位置的垄断。
陆副相冷笑两声,qiáng词夺理道:“事急从权,我们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是事qíng比江南要多出许多倍,怎么就不能把他召回了?”
这时就听谢东篱说道:“陆副相着什么急?不就是张副相在江南将你陆家门人用尚方宝剑斩了几个,你就在这里挟带私货,假公济私了?”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陆副相不提防被谢东篱揭穿了真正的心思,不由恼羞成怒,“你大嫂没有教过你怎么说话吗?”
谢东篱的大嫂陆瑞兰,正是陆副相的嫡亲姐姐,他们两家是姻亲。
啪!
谢东篱将手里的册子往桌上一扔,声音冷如寒冰:“陆副相,要不是看在我大嫂份上,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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