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是蛊王能比拟的。
想到这里,云筝不由自主想起了那蛊王遇到紫琉璃残瓣突然消失的qíng形。
难道蛊王和那紫琉璃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转过身,看见高台下乌压压的民众兴奋地在大雨天里给她磕头,虽然弄得满身泥泞也不在意。
云筝看见这幅qíng形,心有所感,下意识扬起手臂,对着高台下的民众们挥了挥手。
夏凡披着蓑衣,戴着斗篷,在高台下看着云筝这幅样子,突然觉得她有了些许不同。
“多谢圣女!”
“圣女好厉害啊!”
“圣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呼声此起彼伏,甚至压倒了轰隆的雷声和瓢泼的雨声。
云筝恍惚地看着这一幕,目光透过浓密的雨丝,好像回到古早以前,也有民众对他们跪拜,谢恩不绝,尊他们为主……
“……听见我说话吗?有人听得见吗?如果听见。回答一声……”
云筝刚要从高台上走下去,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丝带着朗朗笑意的男声,那声音温润至极,如同上好的温玉,光看一看就觉得温暖。
谁在说话?
云筝茫然地四下看了看。
高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四周滴滴答答坠落着大雨,在高台上打得雨花飞溅。
高台下民众还在跪拜谢恩。声音喧嚣而吵闹。
刚才听见的那一声朗朗汤汤的声音如同她幻听了一样。再也听不见了。
云筝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是因为三天三夜求雨,实在太疲倦了。所以出现幻听。
她拎着裙子,低着头往高台下走去。
“……是东篱吗?你找到了紫琉璃残瓣?听见给个准话吧,祖地的人需要你。”那个温润中带着朗朗笑意的声音在云筝脑海里又响了起来。
东篱?
谢东篱?!
云筝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她停下脚步。定定地站在高台之上,似乎一瞬间变成了泥塑木雕。
“你回去了吧?”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迟疑着响了起来,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不太确定了。
云筝的眼神闪烁不定,她抿了抿唇,终于出声道:“……你。是谁?在哪里说话?”说着,又往自己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确信高台上只有自己一人。并没有别人。
哗哗的雨水声和隆隆的雷声掩盖了她的声音,台下没有人听见云筝正在说话。
她脑海里的声音却像是听不见她。又问道:“……东篱?”
云筝这时听清楚了,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心里试着回应了一下,“我不是谢东篱。”
那个声音现在才听见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有紫琉璃残瓣?”
“我……”云筝刚说了一个字,发现天上的雨突然小了,连雷电声都没有了。
她抬头,发现乌云渐渐散去,露出晴朗的天空,太阳也从乌云后头露了脸。
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
高台下的民众还没有欢呼够呢,就发现雨已经停了,大家脸上的神qíng停留在狂喜和惊讶jiāo错中,显得十分纠结。
云筝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更关注着刚才跟她说话的那个声音,她往台下看了一眼,发现大家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有些诧异,不由自主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顿时脸红了。
幸亏她脸上还蒙着白纱,虽然已经淋湿了,但是依然挡住众人的视线。
只是她身上也被淋得湿透了,衣袍贴在身上,显出玲珑浮凸的身段,如同没有穿衣衫一样,简直是大写的尴尬。
夏凡见状,忙冲上去,给云筝披上蓑衣,然后带着她走下高台,对民众道:“今天到此为止,各位让一让。”
这一场大雨虽短,但是解决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老百姓们觉得又有了盼头,开始三三两两下田去整治庄稼,挖渠驻水去了。
云筝和夏凡回到住处,都很疲倦。
她对夏凡道:“我三天三夜没有歇息过了,今儿别让人打扰我,我要好好睡一觉。”
夏凡应了,派了专人在她房门前驻守,好让她歇息。
他们的住处里堆满了小镇和附近村子里的老百姓送来的礼物,虽然都是不值钱的吃食和衣物,但是看在乡民们的一片真心份上,夏凡还命人将这些东西好好收了起来,打算等云筝睡醒了就给她看。
云筝梳洗之后,就倒在chuáng上陷入昏睡。
她在昏睡中踏入了一个满天繁星的梦境。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对着星光站着,只能看见黑色的剪影,俊朗非凡,特别是一双眸子,身处黑夜,依然引照光明。
他上下打量云筝,“咦?你怎么会有紫琉璃?”
云筝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梦境是他们联络的一种手段,遂也不害怕,看了看那个男子,疑惑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能入我的梦?”
“我是周慎远,你呢?”那男子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一笑便如chūn风,说不出的旖旎动人。
第541章 借势
“我……我……你别管我是谁,你到底是谁?周慎远,我没有听说……”云筝不假思索地道,突然话音一顿,她的心狂跳起来。
周……慎……远!
这个人怎么会是周慎远?!
大巫从大周覆灭那年觉醒,然后在郑氏家族的帮助下,于南郑国站稳脚跟,“传承”了五百年,她怎么竟然忘了那个曾经大名鼎鼎,响彻今古的名字呢!
可以说,中州大陆上流传下来的传说,最多的就是有关大周开国皇帝周慎远!
他父亲周怀轩,本是出身大夏神将府的神将大人,母亲盛思颜,既是神农府盛家的养女,又是大夏最后一任皇帝的亲生女儿。
这样显赫的出身,本来就注定他走的路是不平凡的。
而他本人,更是兼有堕民和大夏皇族血脉,是天授的堕民之主。
就是他,不仅开创了大周皇朝,而且解救了万千堕民,让他们可以再次在阳光下行走。
因为这样的功绩,他也被誉为堕民之中的天命人,是所有堕民的守护者。
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云筝只是怔忡了一瞬,就回过神来,虽然在睡梦中,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狂跳不已。
周慎远?
他不是在六十多岁的时候就不知所踪了吗?
据说是回了不可知之地。
当然,所有的周氏皇族族人,好像最后都回到了不可知之地。
所以大周才会迅速分崩离析,被北齐、东元和南郑三个国家取代。
但是看这个年轻人的样子,不过二十出头,怎么也不像是统治大周五十多年的开国皇帝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筝定了定神。疑惑地问道:“周慎远?就是大周开国皇帝的那个周慎远?”
那男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你是谁,还没有告诉我。”
云筝在梦里踌躇了一阵子,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不知道要如何编个小谎瞒过这个人。
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似乎让那男子有些不悦,他轻叹一声。将手一抹。便从云筝的梦境里消失了。
云筝猛地从chuáng上坐起来,完全清醒了。
她大睁着眼睛,看着周围黑黢黢的chuáng架、帐帘和被褥。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有谁扼住她的喉咙,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刚才那自称周慎远的年轻男子让她明白过来,这个男人聪明到极点。恐怕跟谢东篱不相上下!
在他面前一个小小的眼神闪烁都会让他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云筝有股被猎豹盯住的感觉,虽然明知道她不在丛林之中。她的房间里不可能有豹子存在的地方,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握了握拳,让自己极力平静下来,暗暗催动身体内的紫琉璃残瓣。告诉自己,那个人就算是周慎远,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很明显。他们在找这紫琉璃残瓣,而自己得到了紫琉璃残瓣。
虽然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说。但是也有投鼠忌器一说。
她就算是只无足轻重的老鼠,他们也会担心打老鼠伤了玉瓶……
云筝微微笑了笑,又心安理得地睡过去了。
这一次,她没有做任何梦,一连睡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
夏凡中间过来看过她好几次,见她呼吸平顺,没有什么别的症状,才放心离开。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饥肠辘辘,差一点饿疯了。
夏凡听说她醒了,忙过来看她,顺便传了一桌子饭菜送过来。
云筝坐在桌前,一边láng吞虎咽吃饭喝汤,一边听夏凡说这几天的事。
“……前天一场大雨,旱qíng得到缓解。别的州府都派了车轿过来,请圣女大人去求雨。”夏凡手里搅着一碗冰梅子甜汤,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云筝,“你还支持得住吗?”
云筝吃饱喝足之后,心qíng大好,笑着道:“还行,像那样的大雨,还能求几场。但是再多恐怕不行了。”
“圣上来了谕旨,让你先去几个产粮大州求雨,然后有空的话,再给周边的地方也求一求雨。”夏凡叹口气,“这一次旱qíng来势汹汹,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出蝗虫了。这可是比gān旱更严重的东西。”
“蝗虫?!”云筝猛地抬起头,“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不远,附近的陕州就有官员报了蝗虫灾,”夏凡意外,“你有法子?”
云筝养了蛊王五百年,别的不说,对虫子特别有心得体会。
虽然她的蛊王被紫琉璃残瓣给弄得完全没有了,但是她养蛊的经验还在,短时期内养个小蛊出来对付蝗虫是绰绰有余。
云筝笑了笑,“带我去看看。”
第二天,夏凡就带着云筝上路。
圣女的仪驾摆了出来,周围的百姓在路上看见都跪在大路两旁相送。
云筝在车辇里微笑着摆手示意,端雅大方,就连夏凡在旁边也自觉得把自己当做了随从。
在夏凡看来,云筝的气势甚至不比齐仁帝差,那是一种久在上位的人养成的气势。
车驾一路疾行,没两天就来到蝗虫开始肆nüè的陕州。
云筝一到陕州,也不出去查探蝗虫灾qíng,只是出去捉了五种常用的准蛊虫回来养蛊。
她这一次要的急,所以扔了些药物进去,不过三天就出了蛊。
那是一只毛茸茸的蜘蛛,在跟另外四种准蛊虫的厮杀中胜出。
云筝控制了这只蜘蛛,放了出去,自己在住的客栈里继续设坛,催动紫琉璃残瓣,为她提供力量,控制那只蜘蛛。
夏凡一直在门口守着,也不知道云筝到底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又过了三天,云筝让他在陕州州府设高台。登台祈福做法,祈求上天驱赶蝗虫。
她在高台上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陕州地带的蝗虫就消失得gāngān净净,再也没有了。
陕州的乡民们亲眼目睹这一神迹,对圣女佩服得五体投地,都拿着香烛来跪拜她。简直把她当活菩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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