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的多数是那些‘单身’的尼克森人。
像尼克这样有‘伴侣’的,是一点食物也不会给他的。
杨帆看这个小家伙在吃东西的时候饿得一次次扑向那些成年尼克森人,再一次次被打飞,她难以克制自己的同qíng心,于是就有一次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土豆gān给他。
然后就坏了。
小尼克森人仿佛知道了从她这里能要来吃的,整整缠了她一天。而且她吃起来费牙又费劲的土豆gān,他能非常轻松的咬碎咽到肚子里。而且不管给他多少,他都能不停的吃下去,像是永远也吃不饱。
在他吃了几十片后,杨帆不肯给他了。他就上来攻击她,尼克一尾巴把张牙舞爪扑上来的小尼克森人给拍飞了,她也吓愣了,刚才小尼克森人要是真扑上来,就他的牙和爪子也能轻易要了她的命。
从此后她连同qíng心都给压制下去了,这些看起来可能会很可怜的动物,说不定对她来说也是天敌一样的存在。
小尼克森人就是这样在同族的冷漠中茁壮成长着。
十几天后,第二只小尼克森人出生了,这一次杨帆刚好从头看到尾。
那是在刚吃过第二次饭,大家正在懒懒的休息着。她骑在尼克的尾巴上,像压跷跷板一样跳着玩——在这里生活得太久,她打发时间的方法越来越幼稚了。
尼克好像也知道她喜欢这个游戏,有时会故意抛得很高,她就会尖叫着抱紧他的尾巴。这当然是快乐的尖叫。
就在他用尾巴把她抛高时,她看到那只马牛慢腾腾走到一个较空旷的地方侧卧下来,它的后臀部好像有什么水还是什么的在流出来。
胎衣?
那是白色的胎衣?像薄膜一样?
往那边看的杨帆前倾着身,差一点从尼克的尾巴上摔下来,幸好尼克森的尾巴一向是最灵活的,它迅速卷住她的腰,稳稳的把她放到地上。
尼克一点也不生气,大概只是认为这是她的新式玩法。
在杨帆不想玩尾巴,想过去确认是不是又要出生一只小尼克森人时,尼克的尾巴再次卷着她的腰把她高高的托起来再放下来。几次三番后,她抱着尼克亲了一口,谢谢他的好意,然后掰开他的尾巴悄悄往那边走过去。
她站在一个较远的位置看着。
比她想像的要快得多,而且没什么吓人或恐怖的场面,甚至连血都没有流。
那只马牛生得很快,可能也是因为小尼克森人不是很大,跟刚出生的马或牛相比,小尼克森人是团成皮球大小的一个球生出来的,裹在白膜般的胎衣里。
马牛生完就站起来回头舔那个刚出生的小尼克森人,把胎衣吃掉后,小尼克森人就露出来了。
杨帆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
马牛回头看她,不知道是不是认为她没有危险,所以也不管她在旁边盯着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小尼克森人。
他的四肢紧紧抱住,细长的尾巴从屁股包到脑袋上。他身上的麟片是白色的,但在空气中bào露一段时间后,她觉得那些麟片渐渐发灰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更明显了,从背脊到尾巴中央一条线的麟片都是灰色的,双手和双脚在指尖上的麟片是灰色的,其他都是白色。
从尼克身上杨帆知道颜色越浅的麟片越薄越软,接近白色的麟片几乎意味着他没有丝毫的防御力。
她扭头看另一个小尼克森人,他的麟片是灰色,较深的地方发青。
小尼克森人看起来和人类的婴儿很像,但当他睁开眼睛时,杨帆很难不被吓一跳,huáng绿色的竖瞳正灵活的转动着。
这个刚出生的婴儿立刻就站起来了,他似乎天生就知道自己利用他的尾巴。杨帆看到他的尾巴支在地上,帮助他在最短时间内适应了他的双足。在一开始小尼克森人似乎更喜欢四支着地的方式爬着走,但很快他就纠正过来了,用尾巴和后腿行走显得更速度更快。
杨帆没办法计算到底是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是半小时,但是她惊讶的发现刚出生的小尼克森人几乎是刚落地就知道了怎么走路,怎么跑,怎么利用他的尾巴。很快这个刚出生的小尼克森人就跟另一个比他大十几天的族兄弟一样在dòng里跑来跑去了。
杨帆在第二天知道了为什么尼克森人父母不喜欢小尼克森人,她看到了那头马牛想喂那只小尼克森人吃奶,只要想到小尼克森人那一口像食人鱼般的牙齿就让她不寒而栗!
幸好在惨剧发生前,新出炉的爸爸就一尾巴把小尼克森人给拍飞了。
那只马牛很喜欢它的孩子,它试图让小尼克森人四脚着地的走,对他为什么还长了一根尾巴很看不过去。杨帆确定有几次她看到那只马牛想把小尼克森人的尾巴咬掉,但由于小尼克森人尾巴上的麟片的缘故没有成功,而且马牛本身的牙齿也不是多利害,小尼克森人没有把那当成攻击,反而常常伸尾巴到妈妈的嘴里让它多咬咬。
马牛一直锲而不舍的想咬掉他多长出来的尾巴,对这种亲子互动,旁边的尼克森人爸爸一直平静的看着,但是只要小尼克森人拿他的牙齿或爪子对着马牛,就会被立刻抽飞。
杨帆奇怪又不解的发现在这两次里,有了孩子的尼克森人对孩子一点也不照顾,他们不喂他们吃饭,也不让他们睡在身旁,而且在小尼克森人身上的麟片发青后就坚持不允许‘伴侣’再照顾他们。
为什么?
那些‘单身’的尼克森人倒是更温和些,也多数是他们愿意喂小尼克森人,而且也只是在他们‘心qíng好’或者‘有空’的时候,更多时间小尼克森人的靠近只会换来成年尼克森人的一尾巴。
杨帆解释不了这个现象,她认为‘单身’的尼克森人可能是在没有‘伴侣’之前,都会有这种可以称为‘善良’的举动。倒不只是对小尼克森人是这样,可能对其他动物也会一样‘有爱心’。
而在他们有了‘伴侣’之后,他们的家庭观里就只有他和‘伴侣’而已,这里面没有孩子的位置。
她对这一点无法理解,但是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些尼克森人看起来全都是独来独往的,他们没有族群意识,就算一起在这个山dòng里过冬,一起收集食物,可是彼此之间也没有上下之别。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在尼克的‘领地’只见到他一个尼克森人而已。
尼克森人可能都有很qiáng烈的领地意识,他们不群居。
那两个小尼克森人在这样的影响下,已经能够在山dòng里划出自己的‘领地’了,他们学习成年尼克森人的作法,用尾巴圈出自己的位置,并像其他尼克森人那样,并不跟其他尼克森人起冲突,小心翼翼的保持一定的距离。
当他们发现成年尼克森人总是跑到山dòng口去拖食物回来后,他们也这样做。杨帆看着他们用爪子拖,用牙齿咬,拼命把那冻成冰块的土耗子拖到山dòng的另一头去。其他成年尼克森人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事,他们要花了一整天甚至更长时间。
她想他们在把这些早就跟其他土耗子冻到一起的食物砸开也要花上不小的力气。
小尼克森人一开始是一人拖一只,后来发现两人拖一只会更省力气,他们开始一个在前面拖,一个在后面推,用尾巴顶着地面用劲。
他们还要把食物拖到山dòng深处,推到那个大坑里头,解冻后才能再拖出来吃。
杨帆觉得这可能才是尼克森人从小就知道使用火的原因。如果尼克森人出生就是在冬天,那么他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吃到食物,所以烧熟的食物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两个小尼克森人合作取得食物,但在吃的时候却是背对着背,用尾巴圈出属于自己的领地,然后再吃。由于前段时间的饥饿,他们没有làng费一点食物。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 15 章
小尼克森人在换过一次麟后就飞快的长大了,他们褪麟的频率在一个月内达到了顶峰,然后才渐渐变慢。
此时他们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仅仅比成年尼克森人低一头。
他们的食量也变得更大了,比成年尼克森人更大。在这样的寒冷的冬季,年幼的尼克森人还学不会怎样去抵御严寒,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吃下更多的食物,但其他成年的尼克森人可不会这么好心,任他们吃下比其他尼克森人更多的食物。
杨帆看到那两只大概刚刚进入青年期的小尼克森人再次陷入饥饿之中,这比刚出生时的饥饿更让他们难以忍受。
对于这件事,她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如果尼克森人就是这样一代代的生存下来的话,她在不了解事qíng真相前的同qíng是没有必要的。
对食物的渴望才是促使小尼克森人成长的关键。
杨帆很快看到了改变。
在山dòng口处尼克森人为了过冬积攒的食物虽然确实很多,但那不可能帮助他们度过整个冬季。所以在一个晴朗的冬季早晨,尼克森人离开山dòng了。
那天早上没有食物,杨帆饿极了之后只好就着尼克为她准备的热水吃了几块土豆gān。然后她就发现山dòng里的尼克森人少了很多,差不多三分之一都出去了。
她来到山dòng口,看到了很明显的尼克森人攀爬dòng口出去的痕迹。山dòng外的天空一片清澈的碧蓝,几乎是万里无云。
虽然寒冷刺骨,但这么长时间都留在昏暗的山dòng里不见天日,杨帆还是爬出去了,她手脚并用攀在山dòng口堆放的碎石壁上,滑下去几次才艰难的爬出去。
这还是多亏了前面尼克森人出去时在早就被冻到一起的碎石堆上留下了一个个的可以助力的浅坑,不然她就是再多长两只手也不可能爬出去,因为所有的石头上都有一层厚厚的冰,这几乎成了一面冰墙。
山dòng外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天地,被太阳照得反she着夺目的光。
杨帆发现整座黑石山也被白雪覆盖了,远处已经看不到森林的踪迹了,好像它们也被雪盖住了似的。
她计算了一下,大概有三个月到四个月的时间她都一直在山dòng里没出来,所以这一切是在这段时间里变成眼前这样的。
虽然雪景很美,广阔的天地也让人心qíng舒畅,但她还是尽快回到山dòng里去了。其一是她不想得雪盲症,其二是仅仅是这短短的时间,她的肺就像要沸腾一样热起来。等她小跑着回到山dòng里之后,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刺痒难耐,手和脚最严重。
杨帆赶快使劲的搓手、脚、脸和脖子,她的动作让旁边的几只动物觉得很奇怪,那只马牛和猴子靠近她,似乎想帮她的忙。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跟这群动物好像有了一种‘伙伴’般的qíng谊。这很可笑,但是真的。
猴子很明显认为她身上有虫子了,在她的头发里翻来翻去,马牛大概也认为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开始舔她的胳膊和脸。
努力谢绝了它们的好意后,杨帆继续搓自己的皮肤,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再生病,不管是冻伤还是冻疮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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