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见过尼克森人死,她真的认为他们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qiáng大的动物。就算她理智的没有把他们定义为最qiáng大的,可感qíng上她是这么盼望的,盼望这里没有他们的天敌。
她很难接受朝夕相处的尼克森人的尸体变成别的动物的食物。
她蹲在山dòng口,寒风一阵阵的chuī,她慢慢发现其他尼克森人都回到山dòng里去了,留在这里的只有两三个受了伤的。他们有的是在胳膊上,有的是在头上被那只鸟叨去了一大块ròu,还有一个整个小臂都被扯掉了。
他们靠在山dòng口,显然也不打算回去。
她本来是想在这里等到尼克回来的,这有点傻,很可能不等他回来她就冻死了,或者冻病了。可人总有固执犯傻的时候,她不打算离开。
可是这些尼克森人为什么不回去?
她看着他们,他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对伤口好像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把血舔了。尼克从来没受过伤,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尼克森人的凝血可能非常好,那些伤口似乎是在被咬到的同时就止血了。
要么就是他们的血很少?
注意力被转移后,杨帆的qíng绪恢复得很快。她把刚才看到尼克森人瞬间殒命的悲愤压下,转身回到山dòng里。
尼克他们还是在跟昨天一样的时间回来了,杨帆看不出来他们是不是发现死了几个人。晚上他们又凿了一些碎石,把山dòng口的缺口补上了。有几个可能是下午看到她用石头砸那只鸟的尼克森人又准备了一些尖锐的石头放在dòng口附近。
在所有的尼克森人都回来后,杨帆数了一下,比起昨天少了六个尼克森人。这就表示下午被那只鸟杀死的有六个人。
她不知道尼克森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悲伤,可能他们根本没发觉少了几个人?她一直盯着他们,包括那些回来的人,没有看到什么类似‘葬礼’的仪式。
她明明记得动物是会给同伴举行葬礼的,动物世界里演过。这让她更难过了,为死去的尼克森人难过,也为她自己难过。
她整个晚上都窝在尼克的怀里,他的大尾巴紧紧缠着她,可能比平时更紧一点。她愿意这么想。
第二天去打猎的尼克森人更多了,有一半的人都去了。昨天那只大鸟扒到山下的冻土耗子可能有一百多只,这些足够这里所有的尼克森人吃两天。如果它还会来,尼克森人的食物会越来越少。
在打猎的人走了之后,其他尼克森人好像一直在紧张的等待着。杨帆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但她觉得他们今天都在盯着山dòng口的方向。
她也一直在盯着那里。
等落石和翅膀扇风的声音出现时,她和其他的尼克森人一起跑了过去。
尼克森人比她快得多,这次果然还是那只鸟,它眼睛处被砸伤的位置跟昨天一模一样。那些尼克森人都在拿石头砸它,瞄准眼睛的位置。他们真的很聪明,今天完全用不着她了。
为了不妨碍他们,她站得远了点。在没有伤亡之后,这场战争的胜负不言而喻,鸟不可能一直飞在外面,在它一次次冲回来都失败后,很快又想离开。但这次没那么简单了,就在一瞬间,好像是什么从上面掉下来趴在它的翅膀上,让它一下子飞走了。
杨帆愣了一下,马上想到那可能是一个尼克森人!
经过昨天的事,他们打猎时一定也会有一些人不再离得那么远了,就是为了能及时赶回来。
她赶快跑到前面去,仰头拼命的从山dòng口那窄小的fèng隙中看外面的天空,那只鸟飞上飞下,想甩掉翅膀上的东西,那长长的尾巴就是尼克森人!
那个不知名的尼克森人死死巴在它的翅膀上,似乎在用尽一切力量伤害它!
这个自杀式的攻击起效了。那只大鸟最终缓慢的滑翔着向山脚下飘去,它应该是想找一个可以落下的地方。它发出了悠长的悲鸣。
它的一边翅膀很明显的已经断了,而趴在它的背上的那个尼克森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看到那只鸟几次伸头往后叨他,鸟的脖子好像可以转一百八十度,有的可以转更多,这只鸟好像能转的就比一百八十度多。
她看到那个尼克森人被叨住了,只是他还是没有从它的背上掉下来,直到它落下去也没有。
杨帆猜或许有一些打猎的尼克森人会在下面等着那只鸟,这本来就是胜者吃掉败者的世界,现在食物缺少,鸟可以把尼克森人当成食物,当然反过来也可以。
她的猜测是对的,在下午最先回来的一群尼克森人就带回了那只鸟身上的ròu。她依稀辨认出一些可能是鸟腿上的ròu,上面还带着羽毛。
有三块较大的ròu,两块较小的ròu都被那些尼克森人送到她的面前来。这个大小是对尼克森人来说的,用她的标准看,大块的ròu大概在四十斤以上,小块的ròu也有二十斤左右。
他们放在她面前的地上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她没有动那些ròu。
尼克回来的时候看到ròu摆在她面前好像愣了一下,然后他就把那些ròu都拿去烤熟了再喂给她吃。就算她现在食量变大了,可是就算是最小的一块ròu,她也只吃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她想让尼克吃剩下的,可是他也没有吃,而是把它们都放在她的石dòng里。石dòng里放的是她的土豆gān,是只属于她的食物。在这个山dòng里的尼克森人和那些动物大概都知道这个,尼克的意思是这些鸟ròu都归她了?
但是放到石dòng里是不行的。不管会不会坏,要是都变成ròugān了不可惜吗?
她只好再搬出来qiáng迫尼克吃。
这么长时间来,她已经很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只要她不再làng费食物。喂食给他当然不算làng费,而且比她想的要简单的多。当她把一块ròu放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毫不反抗的吃了。
杨帆还以为他可能会很不屑吃托她的福才得到的食物,但现在看来男人的虚荣心不适合用来判断尼克森人。食物是多么珍贵,特别是冬天的食物,他是不会拒绝和làng费的。
尼克吃了很多,也吃了很长时间。在他先把两小块ròu吃完后,剩下三大块ròu他吃一会儿歇一会儿,然后接着吃。他还不时摸摸杨帆的胃,确定那里是扁的以后也喂她。最终等到早上他们出去打猎的时候,ròu只剩下一块半了。
尼克吃了一整夜,也喂了她一整夜,她睡得迷糊的时候都是下意识的把他喂过来的ròu咽了。
所以她现在一块土豆gān都吃不下去,想到吃的就想吐。
能撑到想吐,这简直太幸福了。
第 17 章
杨帆在石壁上把尼克森人大战那只鸟的故事画了下来,她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和尼克森人活在这个时代的事告诉以后可能会有的人类,或者其他具有高级智慧的生物。
在她画壁画的时候一直在想像着,可能在十几万年后,这个壁画有可能让以后的人看到,或许他们也会猜测在这个时代有高智慧的生命。不是仅仅凭着几个化石或头骨,而是可以通过壁画更多的了解尼克森人。
杨帆觉得自己正在通过壁画跟几十万年后的人类jiāo流,她不停的猜他们在发现这些壁画时会有什么样的说法,他们可能会怎么想?比如认为尼克森人也是一种高级动物?
她在壁画中画出了尼克森人,拖着一条大尾巴,全身布满狰狞的麟片。她觉得自己画得还不错,至少头和尾巴以及类人的四肢都表现出来了,还有尼克森人是直立行走。
她突然发现了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把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表现出来!就是通过壁画!
虽然她经过再三考虑,没有在壁画中加入自己,因为这可能会使后来的人认为尼克森人中除了长尾巴的人,还有另一种不长尾巴的。这里只有她一个是这样,她不能让以后的历史学家们误会。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算是为‘古人担忧’,哪怕现在她才是古人,可是她还是很认真的思考过后,决定不在壁画中画自己,也不画其他动物。
……就让历史学家误会尼克森人是有雌有雄的吧。
她实在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用其它动物繁殖,这真的太难以接受了。在她的观念中,这是一件最好还是隐藏起来的‘丑事’。她想让尼克森人的正直、善良、勇敢的一面流传下去,不包括那些可能会引来诟病的事。
她用了两天画壁画,这让她难得振奋了一把。等她画完,尼克森人把那只鸟的巢给掏了,失去庇护的鸟巢里有五枚带着灰色花纹的鸟蛋。
尼克把其中两个都摆在杨帆面前,显然这是给她的食物。其他的尼克森人对这件事没有反对,剩下的鸟蛋给两只年幼的小尼克森人分食了。他们的方法很粗bào,直接抱着大概有一米高左右的蛋狠狠砸在‘烤ròu’的坑里,砸碎的蛋在地上烘熟后,他们就那么捡着吃了。
杨帆当然不会那么吃这个蛋,但锅果那么小的‘锅’显然也没办法煮蛋,现在又找不到树叶子包着它再砸,所以对怎么吃它,她绕着蛋看了半天确实发了一会儿愁。
从小尼克森人砸蛋的qíng况看,蛋壳很厚,但比不上他们的爪子。她拿着尼克的爪子在蛋壳上划过试了一下,可以很简单的划开它一厘米左右的蛋壳。
尼克已经非常习惯在她的指挥下对各种东西进行改造,现在他就顺着她的手劲,让尖锐的指爪沿着蛋的上端六分之一处缓缓划了一圈。
杨帆就这样完整的将它的顶部掀开了,再撕破白色的蛋衣,把蛋搅碎,然后再把这个蛋拿到做饭的地方,高温之下蛋很快熟了,外面的壳也没有破坏。她在花了两天跟尼克一起把蛋吃完后得到了新的储水容器。
在她做出新的蛋壳式储水器后,想到了怎么给自己做一个‘浴缸’。
杨帆把尼克拉到‘做饭’的地方,那里的地面温度很高。她让他在地上挖个坑,再用蛋壳把dòng口的雪和冰运过来倒进去,雪化成水再烧热后就可以洗了,就是不能在里面久泡,久了温度越来越高,而且脚踩的地方可是一不小心就会烧熟脚底板的。
虽然有点复杂,有点麻烦,但当杨帆第一次把自己全身都浸在热水里时舒服的直叹气。她迅速的洗了个战斗澡出来,觉得全身的毛细孔都张开呼吸了。洗完的水也不用再运出去,放着不管一会儿就烧gān了。
她重复洗了好几遍,觉得这真是既锻炼身体又清洁健康的好办法。就连尼克出去打猎她也不再无聊了。
那天见到的大鸟,杨帆事后给它起名叫大翅鸟。这附近好像只有一只那种鸟,那天以后尼克森人的山dòng就没有再看到类似的袭击了。
那次袭击,尼克森人一共牺牲了七个人。除了第一天的六人,第二天那个跳到大鸟背上的尼克森人也没有回来。
杨帆猜测如果尼克森人不是学会了用石块投掷来砸那只鸟,可能他们唯一的攻击方式就是挑一个高处,在大翅鸟来的时候跳到它的背上,用这种方式来保护食物和山dòng。
每次用这种方式攻击的尼克森人可能都会死,更有可能他们不会一次成功,或许要好几次才能准确跳到它的背上,不被它甩下去或叨掉脑袋,直到把它从空中拖到地上,让其他尼克森人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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