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贫瘠的脑袋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解释这一切。
她猜可能回家这种事已经不可能了,毕竟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造成的,那她当然也没办法模拟当时的环境把自己送回去。她只能常常去那里坐一会儿,想像着或许碰巧还能再回去。
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住在那个地方。但他不会同意,他愿意带她过去,可是过一段时间就会带着她离开。不管她是祈求或是生气都没用,她试过绝食,挖喉咙让他喂进去的食物再吐出来,用这个来表现她的愤怒和坚决。
但他的反应是找来更多的食物,每一种试着喂给她。
杨帆悲哀的猜测他大概根本不知道她在为什么生气,他不会联想她的行为代表的意义。既然她吐出食物,他就认为是这种食物她不能吃,她吐是因为生病了。
双方僵持了一个月后,杨帆投降了,每天吐是很痛苦的事,她不敢真的把自己弄生病,这里可没有医院。
暂时放下回家的事以后——其实她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所以放下的时候也不是很失落。在这之后,她决心先安排好自己在这边的生活,毕竟在找不到回家的方法之前,看来她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了。
她开始记录时间。因为不知道这里的一天是几小时,所以她以一昼夜为一天,在石壁上记下数字。
她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尼克’。像他一样的怪物,就叫‘尼克森人’。她只用‘尼克’这个名字叫了他两次,他就知道当她这么叫时,他应该看她。但她不知道他到底认为‘尼克’是他的名字,还是意味着她需要他,或者相当于‘看过来’。
他们常吃的那种像海豹的食物,她知道这种动物非常擅长打地dòng,抓住它们的时候一不小心,它就会飞快的钻到土里。但尼克大概可以算是它的天敌,他能在一瞬间把他的手深深的扎进地面,然后把它抓出来。好像他能隔着土发现它的巢xué。
有一次她在旁边看到,他抓出它来后,一群四、五十只的小海豹跟着从地dòng里窜出来,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分散开各自钻到地里去了。
她给这种动物起名叫土耗子,虽然它看起来像海豹,但行为更像打dòng的老鼠,繁殖力也很像。
她让他采摘了很多那种他曾经用来裹她的树叶,她认为这种树叶可能具有保持清洁的作用,所以就算是现在,她也坚持用它裹到身上。
尼克大概认为她很喜欢这种树叶,采了很多铺在糙垫上。
她试着嚼那种树叶来刷牙,果然口气清新不留异味,她决定管它叫薄荷,虽然它长在树上,叶子大得能把她包起来。
尼克对待她就像对待没有自卫能力的幼崽,她可以在这片山坡上自由行动,但不能走下山坡。他去打猎,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如果她不在附近,他会先把她找回来再做饭。
杨帆用一根木棍扎在地上,借助阳光投she下的木棍影子的长短和方向来判断时间和日照以及太阳转动的方向,这样简单的多了,她用了一天确定了太阳转动的方向,划出东西南北和时长,然后她找了一块表面平滑的大石头划出同样的线条,让尼克用他的手指在石面上划出刻度。
这样,她就有了一个钟表。
虽然她还是不能判断小时或分钟,但她能大概判断什么时候是早晨,什么时候是中午,以及什么时候接近傍晚。
早晨,尼克起chuáng的时间根据刻度是早晨四点左右,然后他去打猎,直到他回来,大概是下午一点时,他们才会吃第一餐,四点时吃第二餐,六点时他们就要进入石dòng,七点时天黑。
他们的食物多数都是那种土耗子,抓一次大概够吃两天。成年的最大的土耗子大概一只有两百斤或更重,杨帆每次只需要吃很少的一块,尼克会把靠近脖子的那一块最肥最嫩的ròu留给她。她注意到他的食量比她大得多,特别是第二顿,他吃下的会比第一顿多三分之一。
尼克每天都会去森林里为她取来gān净的溪水和野果,他很少吃这些东西,好像除了土耗子的ròu,他不需要别的食物。
杨帆记下他给她找来的每一种果实以及它们的变化。
第一次吃过的那种红色果实会慢慢越变越甜,果实的外皮颜色也越变越深,最近几天他带回来的时候那种果实已经是黑色的外皮了,而且里面的果ròu越来越硬。它像jī蛋般大小,杨帆给它起名叫jī蛋枣。她收集了一些放在yīn凉通风的地方,想看看能不能最后变成果gān,这样说不定可以留到冬天。
那种huáng色的野果是圆形的,大小像小南瓜。它的外皮会越变越厚,越变越硬,果ròu越变越小。当它变得不能吃以后尼克就不再给她采这种果实了,但杨帆想看看这种果实到底能变成什么样,看能不能有别的用处,所以还是让他每次采一个回来。最后她发现如果把这种果实的果瓤掏空,其实可以当一种容器使用。它的外壳很轻,也很坚硬。杨帆试着拿火烧它,发现它的外壳会越烧越白,但不会坏。
她觉得自己找到锅的代替品了。
她让尼克用他的爪子掏空这个果实,然后再拿回来的溪水,她会煮沸晾凉再饮用。
她叫它锅果。
jī蛋枣的颜色从红色变成黑色一共过去了九十四天,在一百二十七天的时候,它变成了石头一样硬的东西。杨帆咬不动它,用水煮也不见它会化开。
杨帆失望的发现jī蛋枣不能变成jī蛋枣gān。她又试着用石头砸它,磨它,想它要是能变成糖粉那也不错。
但她还是失败了,她用石头磨了它一天也没有一点渣渣掉下来。她想让尼克试试,他抓着变成石头一样硬的jī蛋枣捏了捏,把它埋到了土里。
这是在种它吗?杨帆在这个猜测中兴奋了!她把收集的几百个jī蛋枣都拿出来,在山坡上选了一块向阳的平地,划出方格,把jī蛋枣一个个按着方格埋到土里。她开始想像明年收获一片jī蛋枣田的盛况。
尼克对她的这种行为持沉默旁观的态度,他不会过来帮忙,只是偶尔在旁边看一会儿。她猜他可能只是认为她在玩?
在jī蛋枣渐渐越来越甜后,虽然杨帆还在收集它,可尼克很少给她带了。她发现他给她采回来的都是富含水分,在果实最嫩最脆的时候摘回来的野果。然后他给她带回来一种青色外皮,大概像冬瓜那么大的野果。
这种野果的果实也是白色的,吃起来很脆,果汁很多,但没有什么味道。这种野果一个就够她吃好几天,但他每天都会带回来一个,她吃不完的,他会都吃下去。
她觉得它就叫冬瓜挺好的。
接下来他带回来的野果都越来越大。杨帆看着从jī蛋枣,锅果到冬瓜的大小变化,觉得这可能也是一个季节的信号。考虑到可能会换季了,她决定做两种准备。
从天气看来,她一直觉得现在是chūn季。那接下来就是夏季,她目前为止一直穿的都是土耗子的皮和薄荷叶,如果要到夏季,她必须假设这里的夏季可能会比她的世界的夏季更热,那她就需要更轻更薄的材料来做衣服。
她第一个考虑的就是尼克用来做糙垫的那种糙。那种糙很长,她试过一根可以绕他们住的这个大石头绕两圈半。糙本身非常柔韧,二指宽左右,用石头划也划不破。她开始想办法怎么把它编成一大张来做衣服穿。
她第二个考虑的就是薄荷叶。这种叶子大,而且裹在身上很舒服,唯一的缺点就是它不够结实,很容易破,而且也不知道到了夏季它还有没有。看着jī蛋枣和锅果的变化,她担心再过几个月薄荷叶也要没了。她已经开始试着收集存放这些薄荷叶了,把它们撕成条或栽成小方块存放,整片叶子太大不方便。
除了准备更薄的衣服外,她也必须考虑会不会是进入冬季了。这更糟,但很有可能,毕竟她不知道现在这种长时间的日照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的夏季。
她开始收集土耗子的皮,每一张她都让尼克剥下来打磨好收起来,她还想要更多的毛更长的动物的皮,但尼克现在很少带她去森林,她也不知道怎么表现‘毛长’、‘毛多’的动物的概念,她试着抓着自己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向他示意,他抓着她的头发看了看,然后打算吃到嘴里,从那天起他就对她的头发产生了兴趣,总是喜欢用手指去梳。
她又试着一边摸着他打回来的土耗子,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来表现‘毛长的猎物’的意思,他皱眉看了看,第二天她就再也见不到一只没有剥皮没有被架上烤ròu架的土耗子了,几天后她猜测他大概认为她的意思是那种土耗子伤害了她的头发。
然后她就放弃了,决定等见到毛长的动物再让他去抓这样更简单。
第 5 章
杨帆打算把衣服做出来。尼克只是把一整张皮裹到她身上,她每次脱下它和穿上它的时候都很麻烦,因为他弄的那些结扣她解不开,而且一旦解开了她也可能没办法重新打成结。
而且她也不想一直穿着同样的衣服,连睡觉都不脱下来。
除此之外她还需要鞋。尼克很少让她靠自己的脚走路,除了在山坡上,他大概认为她只是像小动物一样跑来跑去的玩。如果去森林里,他一般是把她背在背上。
他用土耗子的皮的边角裹住她的脚,这大概相当于鞋。但她觉得他只是认为她脚底的皮太薄太嫩,容易受伤才这样做的。
不管怎么说,杨帆认为她需要给自己做几双能走更长的路的鞋。
她收集了很多土耗子的皮,尼克从来不管她收集这些要gān什么,他也不管她怎么使用它们,或者是不是làng费。
当他们吃完饭在糙坪上晒太阳的时候,气氛会特别的悠闲。她觉得他会像人一样在固定的时间休息,懒懒的一动不动。
杨帆对尼克很感兴趣。这种兴趣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她不得不拼命研究他的一切行为,由于无法有效的沟通,她会把尼克的每一个反应当成最高指示来进行关注。
久而久之,她下意识的注意他的一切行为,包括他每一次摇动尾巴的频率。她记得关于动物的尾巴,比如猫或狗,它们的尾巴通常能表现出它们的心qíng如何。是愉快还是愤怒,是打算进攻还是决定投降。
尼克脸上的表qíng不多,她抬头看他的时候,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蜥蜴的眼睛,是huáng色与绿色相间,中间有一条细细的竖线。他几乎不眨眼,可以很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看。他的眼睛很少转动,但她觉得他的眼珠能转到脑袋里面去,有一次看到时,她的心都快被吓得跳出来了。
那时她深刻的感觉到他跟她是完全不同的物种,而她一直处在危险中。
杨帆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很有问题,她尽量冷静、客观的分析自己。她认为危险、陌生的环境,无法回家的绝望,以及尼克qiáng大的力量造成了她现在的心理状态。
首先,她对尼克有一种生物上的臣服。她在他的力量前没有丝毫反抗的意识,好像在她想反抗之前,她的所有的细胞已经告诉她:服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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