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爷抽了抽嘴角,对这唐大人实在是不知要怎么态度面对了。说他秉公执法吧,却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糊涂官的样子,说他糊涂吧,却也蒙到了几个大案子,简直就是身带福星。
不管心中如何想,但现在这唐大人就是一尊惹不起的大佛,只能恭敬的让到主位上,身侧则做了重师爷和刘县丞。
客人已经全部到齐,曾婆子抱着小少爷从后厅走出来给各位宾客祝福。花样繁多的祝福之词落在呼呼大睡的小少爷身上,让邹老爷也笑的合不拢嘴。
可是他亲儿子邹亮却一直yīn沉着脸,看着那小婴儿的表qíng也甚是yīn狠。
他最近脾气越来越bào躁狠厉,家中奴仆被他打死打残了好几个,甚至连平日里最宠爱他的邹夫人也总是会遭受到打骂,苦不堪言。
只有被曾婆子她们三人保护起来的秀姑生活的最是安稳,把这些血腥都挡在了门外,任凭邹亮如何叫嚣也不踏出门口一步。
曾婆子抱着孩子转了一圈,便行了礼带着孩子回去后院了。邹亮的眼神一直盯着她消失,才收了回来,与平日那些狐朋狗友不停喝酒,没一会儿就被灌的醉醺醺脸色涨红。
“邹兄不如去休息一下?”有一人劝道。
邹亮捂着涨涨的肚子,冷笑道:“休息?在休息就爬不起来了!等着,老子先去撒个尿回来在跟你们喝酒。”
他说完,晃晃悠悠的往后院走去。
刚撒完尿出来,就看见一名美貌的小丫鬟,捧着一个食盒往后院佛堂走去。
“你哪个院儿的?”邹亮没见过这小丫鬟,忍不住高声问道。
那小丫鬟回头对他盈盈一笑,美目中风qíng流转,“奴婢是老夫人刚买来的,叫巧月。”说完又是羞涩一笑,转身走了。
就算邹亮已经不行了,但是见如此美色当前,仍旧忍不住心中邪火,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佛堂门口。
那小丫鬟推开佛堂的门,又是回眸一笑,把邹亮心中邪火给勾的沸沸腾腾。
就在大堂里一群人相互恭维气氛和乐的时候,忽然听得后院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一个小丫鬟哭喊着往这边跑,边跑边说:“老爷老爷,不好啦不好啦,少爷发疯了!!!”
邹老爷脑袋嗡的一声,他也顾不上正在给唐大人敬酒,蹭的站起身来怒道:“胡乱叫什么,少爷又怎么了?”
那小丫鬟花容失色鬓飞钗乱,跑到大厅门口几乎是连滚带爬,“老爷,少爷他,少爷他在打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第29章 邹家血案
邹老爷当下就慌了神儿,连堂上众多宾客都不去管了,拔腿就往后院跑。
后院的丫鬟小厮们都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围绕在佛堂门口。个别胆子大的小厮在佛堂内拉扯,嘴里不停地喊:“少爷,少爷你冷静啊,少爷,这是老夫人啊!
看热闹的心人人皆有,就连后堂女眷们都好奇的站在园边游廊处张望。只有邹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绕过游廊走了过来。
邹老爷拨开那些围观的丫鬟小厮冲进佛堂,啊的一声大叫,冲上去掰邹亮的手指,“你这孽子,你,你在做什么!!!!”
佛堂中已经一片血色,一名小丫鬟衣衫不整浑身血迹,躺在佛堂地板上已经毫无生气了。那大大圆圆的眼睛仿佛在哭诉自己遭遇到的不幸。
邹亮也是满身血,表qíng狰狞恐怖,双眼猩红。他恶狠狠的掐在邹老夫人的脖子上,啊啊狂叫。
邹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嗷的一声就厥了过去,又引起一片慌乱。
邹亮被唐八过去制住丢给邹家小厮抓着,然后摸了摸邹老夫人脖颈侧面的脉搏,冲着恒昱祺摇了摇头道:“大人,邹老夫人已经……不行了。”
邹老爷半张着嘴,虽然他本来就厌恶自己的母亲,可是毕竟母子血脉相连,如今听到母亲已经过去了,居然不知道该哭该是该笑,心中只是涌动着浓浓的悲哀qíng绪。
恒昱祺看着这满堂血色,面带冷笑道:“邹老爷,令公子可是再表达对这份亲事的不满?竟然在这种时候闹成这样,怕是想要掐死的是本官吧?”
邹老爷本来就一个头俩大,qiáng撑着自己不要也一起晕了。如今听唐大人这一番话,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邹亮嗷嗷叫着,“凭什么让本公子娶个烂货!本公子还能行,你看,你看!!”他的形态疯狂,撩开自己的衣摆露出萎靡成一团的丑陋物件儿。
“不要再闹了!!”邹老爷上去就是一巴掌,把邹亮的脸打偏,唇角都溢出血来。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邹亮状若疯狗,虽然被小厮抱住了腰,但是仍旧制不住他上蹿下跳,“你自己不是也不行?否则这么多年除了我一个,你还弄出什么来了?哈哈哈哈哈你也不行,哈哈哈那老不死的也不行,都不行!!”
邹老爷脸色青白,浑身发抖,羞愧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佛堂里面。他努力平稳着自己的qíng绪,一边指使小厮丫鬟们清场,一边冲着恒昱祺赔礼,“家风不严,让,让唐大人受惊了。唐大人,今日邹家,邹家……哎!等邹某忙完家事,再去与唐大人赔礼。”
恒昱祺哼了声,他本就不想管邹家这档子事儿,而且这档子事儿还是秀姑她们弄出来的,虽然狠毒,但是其中不过牺牲了个家生子,而这邹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便死了。
他转身便要离开,可是这个时候却发生了变故。那邹亮突然挣脱开小厮的束缚,猛地扑向站在人圈外的重涛。
重涛满心只想跟唐大人避嫌,所以虽然一起过来,但是却站的远远的,谁知这却成了邹亮的目标。
邹亮与重涛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恒昱祺和他的师爷中间却隔了不少的人。唐八见状不好,连忙冲上去,却发现在邹亮扑倒重师爷身上的时候,重师爷的手臂微微画圆,腰肢一拧。
一个四两拨千斤,把邹亮带的飞扑出去,一头撞在佛堂外面的一棵树上,晕死过去。
重涛佯装被吓到,整个人急退了好几步,连连抚胸咳嗽。
“师爷,无事吧?”这时,恒昱祺已经赶到,伸手就圈住了重涛的腰,把他带的离那晕死的疯狗远远的,然后怒斥道:“邹老爷,你的宝贝儿子这是想要偷袭本官的师爷吗?”
邹老爷的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发出一声哀嚎,“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若是本官的师爷有个三长两短,本官会让你这个疯儿子都保不住了!”恒昱祺大声责骂,最后甩袖子带了师爷他们走了。
刘县丞本与这邹老爷jiāo好,如今看到现在这qíng形,不禁叹气道:“邹兄,这,你这是……哎,这可怎么整!那唐大人心眼小又记恨,护那师爷就好像护眼珠子,你那儿子,哎!”说完,看看已经被清场的差不多的后院,也摇摇头走了。
本来是挺高兴的日子,却让宾客们看了一场血腥的热闹,这酒菜也都吃不下去了,于是纷纷告辞,走出门口就开始相互议论起来。
“这下邹家完了,儿子疯了,老太太也没了,真是造孽。”
“还有邹老爷子呢不是?一直在别院住着,如今该回来了。”
“哎,你们说这邹家是不是被诅咒了啊,这么就一直生不出孩子来呢?子嗣如此困难,那以后还得了?”
“不是,我听说是从那邹老太太开始,就给姨娘们吃绝嗣的药,只能让自己生。后来生了那邹老爷坏了身子,就发狠把邹老爷子也给弄的不能……”
“真的假的?那邹夫人不会也是这样吧?”
“真的,没看那邹夫人也就只有一个孩子吗?都是他们自己造孽。”
“哎哟,看样子若不是那邹亮从外面……怕是连这一个孩子都没有啊。”
“可不是吗?哎。”
马车上,恒昱祺看着重涛衣袖上那一块血迹,觉得无比刺眼,“澜澜,你没事吧?”
“刚才唐八公子已经替在下看过,无碍的。”重涛规规矩矩的坐着,那副装出来的软弱样子一扫而空。
“幸亏澜澜躲的及时,本官这颗心都要吓的跳出来了。”虽然隔得远,但是恒昱祺也能发现他这个小师爷脚下画八卦,四两拨千斤的举动。虽然看上去好像是挣扎了一下然后被推的后退,但是这一招若是没有练个几年,怎么可能如此熟练的使用出来呢?
他已经调查过这小师爷了,从未有过习武的痕迹,而且体内也毫无内里功底。而且他也亲自摸过,重涛脸上也没有被易容的痕迹,这个小秀才仍旧是当初那个被迫离开重家的小秀才。
可是眼前这位,却与他调查出来的那些描述,判若两人。若说是伪装,难道他在自己家人面前也在伪装?那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伪装呢?
恒昱祺的目光扫向重涛放在膝头的双手,那双手他里里外外的摸过好几遍,因为吃过那药的缘故,肌肤柔软滑腻,手指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笔茧,也没有丝毫习武的痕迹。
重涛感受到恒昱祺的目光,心里有些紧张,但是表面上仍旧十分淡定。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怕是已经被看出来了,毕竟这唐大人习武,而且好像武功还十分不错。
可是就算看出来又能怎样?重涛仍旧是这个重涛,只不过内里换了个灵魂罢了。他们就算怀疑也查不出什么来,而且怀疑也好,这样就能让他不要在亲近自己,最好等这次案件结束之后就恢复原本身份,做回重家公子,离开这些令人紧张的地方,做他的舒服员外去。
想到这里,重涛又释怀了。这毕竟不是他在卧底的那段时间,每天提心吊胆睡不好觉。如今他已经换了身份,一个无辜的可怜的小秀才而已。
见重涛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了,恒昱祺就觉得不慡。早知道这小秀才居然会对自己如此排斥,就不给他看那小画本了。感qíng之事还是懵懵懂懂的时候可爱,如今挑明了就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他是谁啊?他可是逍遥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是个倔qiáng的小秀才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不过要费些工夫罢了。
想到这里,恒昱祺伸手就把重涛的手抓住了,并且紧紧握住不容人挣脱开。
“本大人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等回到府中,让唐八在给你细细看过为好。”
“……是,谢大人关心。”重涛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心中有些无奈。不知这唐大人究竟看上自己哪里了,来的时候分明把话都说清楚,如今又要动手动脚。
若是他以前那副身板,绝对会把这人狠狠的揍一顿。可是现在的自己……多走几步都会累的喘,这一拳头下去连给人挠痒痒都算不上。
这手一握就握了一路,一直到县衙门口才松开。
重涛漫不经心的把手缩回袖子,暗暗擦掉掌心的汗水。他觉得之所以这唐大人会对自己感那方面的兴趣,怕是都是这张脸惹的祸。这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待到再次出现漂亮男女,这唐大人估计就会对自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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