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一愣,他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儿装模作样品茶的主子,疑惑道:“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听说这边闹山匪,匪患很严重啊。”
“哟,那我可不知道了,兴许是你们听错了吧?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都没见过山匪呢。”崔婶看看外面的天色,“哎呀,天晚了,看我光顾着聊天了,得赶紧去给各位公子准备饭菜,只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怕各位公子吃不习惯。”
“没事儿,跟你家少爷吃一样就行,我们不挑的。”唐九笑眯眯道,脸上的小酒窝忽闪忽闪的。
“那就成。”崔婶乐呵呵的走了。
等崔婶走远了,唐八皱着眉道:“没有山匪是什么意思?”
唐九啧了声,看向仍旧鼻青脸肿的重涛,“诶,小秀才,你是不是遇到山匪了?”
重涛放下茶杯摇头,“没,我遇到的是流民,抢了衣服包裹而已。”
流民跟山匪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这让恒昱祺的表qíng都变得凝重起来。
他可不认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平阳县闹山匪折损了三名朝廷官员的事儿是真实存在的,可是等他们来了却发现并没有山匪,那么那几名县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找了山匪把自己弄死了?
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恒昱祺转头看向重涛,突然问道:“还未请教小秀才你的名字呢。”
“重涛,万重山的重,波涛的涛。”重涛说着,心想太好了这个原主跟自己一个名字,否则他还得改名,太麻烦。
不过以他多年刑警的身份,敏感的察觉出这三人绝对不是那种出来游玩的富家公子。尤其是他们打听山匪时候的语气和表qíng。
他搜寻了一下记忆,可是原主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秀才,平日里躲在屋里看那些晦涩的八股文,两耳不闻窗外事,让他也根本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能够平安读书也是一个线索,证明这里确实平安,没有闹过什么匪患。
“重涛?好名字……不过喊名字实在是太无礼了,不知道你的字是什么?”恒昱祺又问。
字是什么鬼?重涛思考了半天,说道:“字不是给朋友和亲人叫的吗?”我跟你又不熟,字什么字。
恒昱祺挑挑眉,这个小秀才真是大胆无礼放肆,不过也罢了,反正等雨后他们就走,以后未必能见到面。
“对不住,是我失礼了。”恒昱祺笑笑,便扭头不再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驳了面子,十分不慡。
重涛确实不太想搭理这个装bī犯,跟他说话还不如和那个笑眯眯的小公子聊天,最起码看着舒服。
“你们是来追查山匪的?”他问。
顿时,三个人的眼光都落在他身上。
唐九笑道:“不啊,我们是来玩的。”
重涛哦了声,觉得既然对方不想说就算了,他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唐九见他居然不再追问了,有些憋得慌,又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来追查山匪一事的呢?”
重涛抿了抿唇心想,你们表现的太明显了好不好?这么问简直就是侮rǔ我的职业,不过他还是说道:“猜的。”
猜?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书呆子能猜这么准?
唐九道:“我不信,你连附近有没有山匪都不知道,怎么能还能猜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呢?”
“那我猜对了?”重涛问道。
唐九:……
“看来是我猜错了,喝茶喝茶。”重涛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自己低头抿着热热的茶水。
恒昱祺的目光又重新放在这个脸上被流民揍的五彩斑斓的小秀才身上,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秀才并不像他看到的这样呆呆的……一个只会读书的秀才,感觉怎么可能会如此敏锐?
他忽又笑道:“重公子真是敏锐,我们主仆三人确实听闻这里有山匪,但是又要去平阳县城办事,总要问清楚才好。至于查不查,那就是县老爷的事儿了。”
“哦……”重涛脑海中闪过一片记忆,“你们是……新上任的县太爷?”说完,他就总想笑。
电视里演的县太爷大多都是那种小丑一样的角色,可是看眼前这位,无论是气质还是模样,都不太像会来这里当县太爷的主儿。
“并不是,不过我也听说曾经来这里上任的县太爷都死了,一个被山匪杀了,一个突然bào病而亡,这些事你听过吗?”恒昱祺试探着问。
“未曾……”重涛放下茶杯,说道:“既然你们想知道,问我也问不出什么来,毕竟我只是个秀才,平日门都不出,不如我找人来你们问问好了。”
他记忆里面只有县太爷因为各种原因总是在替换,但是这里离县城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更加详细的原主也并不清楚。
“那就麻烦重公子了。”恒昱祺拱拱手。
重涛出了门去找人,崔叔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但是这人平时十分沉闷木讷,除了gān活基本上都在门房呆着。
他一走,唐九立刻说道:“我总觉得这个小秀才知道些什么。”
恒昱祺点头道:“我也觉得他有点儿不一般,尤其是对我们的态度。”
“态度?”唐八不明白,他想了想道:“主子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感觉出来了。你看那位崔婶儿,虽然与我们笑着说话,但是表qíng却十分敬畏,动作也谨慎。这是下位者见到上位者的一种习惯xing的表现。可是这位重公子却并不一样,他看上去似乎十分淡定,淡定的仿佛并未遭遇抢劫,也仿佛习惯见到我们这样的人一样。可是一个山野中读书出来的秀才,按说不应该会有这样淡定的态度。”
恒昱祺刷的打开扇子摇了两下,赞道:“小八聪慧,就是这样。而且他从我们三言两语中就直接察觉到我们的目的,这也不太正常。若是旁人,应该会表现出很担心,或者就好像崔婶那样一副不可能的样子才对。”
唐九皱着眉头,嘴巴瘪了瘪道:“可是他说是猜的……”
“你信?”恒昱祺看他。
唐九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罢了。”
说话间,重涛带着崔叔从外面进来,“你们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好了,崔叔经常去镇上采买,知道的应该会比我多。”
崔叔就是那种一眼看上去老实巴jiāo的乡野村汉,常年劳苦工作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上一些,而且皮肤黝黑,脸上有着细细的纹路,但是目光虽然也带着畏惧,却也清澈。
是个淳朴的人。
崔叔见了他们,施了个大礼,然后便站在一旁垂着手听候差遣。
“真是烦劳重公子了。”唐九拱了拱手,笑眯眯道:“崔叔请坐。”
崔叔连忙摆手道:“不坐了,公子有话问便是,小的若是知道,便全说给公子听。”
第4章 山上有妖怪
恒昱祺向唐九使了个眼色,唐九便问了几个关于山匪的问题。
崔叔说道:“在县城里听到有人说过,但是小的并没有见过。若是说山里有没有人住这小的还真不清楚,毕竟这深山老林的,就算是猎户也很少进去最里面,外围的话就算看见也是附近村庄出来砍柴的,挖野菜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传山中有匪,但是你们却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山匪?”唐九问。
“是的。”崔叔答道:“但是确实是有山匪传言,官府已经贴了告示,让人不要上山,所以这半年猎户都少了。”
这倒是有意思,山匪没见着,反而听传言就不让人上山了,官府也是未雨绸缪啊。
“那……县令的事儿您知道吗?”唐九又问。
“这个……”崔叔看了眼重涛,似乎有些不敢妄议父母官。
重涛道:“就把你听到的说一下好了,当话家常。”
“是这样的……其实我也是听说,说常县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辞官了,他辞官之后就传言闹山匪,不少人觉得山匪跟常县令有关……可是常县令老家是在南方,他一大家子都走了,也没有人在附近见过他。再后来又听说朝廷给派了个县令来,可是还没等到就被人抢劫了,杀了。都说是山匪闹得,可是那地方离这里也有段距离,更别说离平阳县了……那个,后来又等了俩月,来了个新县令,可是没多久就bào病死了。现在外面有人传说这里被人诅咒过,山匪什么的是幌子,怕是有妖怪……反正自从那一任县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大家都猜朝廷会不会派兵过来,也是有些担心。”
崔叔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说完还有些紧张,毕竟非遗朝廷命官说不好听了是话家常自家八卦一下,说不好听了这要是被人告了,都能抓了下大牢。
重涛听完觉得有趣,不禁问道:“难道县里除了县令就没有其他可以负责管事儿的人了吗?有没有山匪这件事难道只是听流言便能吓跑人?没有派人上山查证吗?”
崔叔表qíng有些为难,他道:“这个,少爷……这种事咱们哪能知道呢?那都是县老爷要做的,县里还有个县丞管事儿呢,也有官兵什么的,查没查的,这我可打听不出来。”
重涛想了想又问道:“那山中曾有过什么异动吗?”
崔叔诧异的看了眼他,说道:“少爷你忘了,头几个月山里连续响了几声如同闷雷一样的声音,您还问来着。”
重涛哦了声,“忘了……读书读傻了。”
这下崔叔看他的表qíng似乎是见了鬼,“少,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读书,读书只能越来越聪明,怎么可能会读傻!”他觉得这一次少爷回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重涛gān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崔叔,那么这几个月山里就没有什么动静吗?不可能官府不让去,大家就都不去了吧?那些猎户就能这么听话?”
若是农户也就算了,猎户本身就胆子比较大,再加上一家子生计大部分都在打猎上面,不可能因为个子虚乌有的山匪,再加上官府的告示就不去了啊。
崔叔叹了口气道:“少爷有所不知,其实山中山匪传言并不很多,但是民间却有山上有妖怪的传言。有猎户不信就去山中打猎,后来被人发现尸体丢在山脚下面,面目全非,浑身焦黑……说是被山中喷火的妖怪给杀害了,这才没人去的。”
“哦?”唐九眼睛一亮,问道:“那尸体……现在在哪里?”
崔叔看了他一眼,道:“尸体自然被他家人领走下葬了,总不能bào尸山野吧?不过……”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听说这种bào死的尸体是没有办法进入祖坟的,估计是被胡乱埋在乱坟岗了。哎……那个猎户少爷你也认识,就是去年给咱家送过兔子皮的,后来给您做了个手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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