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然沉默了三秒,然后挠了挠肚子,居然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过于的不友好以及自私了一点,这会儿chūn天还没来,万一小黑就因为自己把所有的棉花搬走被冻死了呢?——某只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跟主人吵架的整个行为和想法又重蹈覆辙了一边,这会儿他越想心中越不安,于是等了一会儿,他终于是忍不住地想要犯贱,抬起爪子,敲了敲脑袋顶上的隔层板。
“做什么?”小黑冷静的声音传来。
“我棉花拿得多了点,挤得我好热。”谨然说,“你下来,给我拿一点棉花走,这是命令。”
“你那么胖,脂肪燃烧起来当然会热。”
“……”
蹲在下层的仓鼠眼睛瞬间瞪成倒三角白眼,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深色的仓鼠像是耍杂技似的倒吊着从而成直接一个dàng漾就dàng进了自己的地盘,谨然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小黑扑倒在了柔软的棉花里——一时间,那在宠物店仓鼠笼子里醒来时的一幕仿佛被重演……啊,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柔软的毛茸茸身体挤压着自己的温暖了呢?
……等下。
“你gān什么你!我让你冲进我屋子了吗!我让你压我了吗!爪子往哪摸,流氓!从老子身上起来——我数一二三别捏我屁股啊啊啊我要踹你了流氓!!!”
“胖子。”
嚎叫中的谨然听见小黑的声音在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响起——说真的,既然成了仓鼠谨然表示他也稍微有了一点点身为仓鼠的审美,比如至少从仓鼠的角度来说,小黑是属于长得英俊声音也好听整体表现有点狂野霸道总裁风的那种……
如果换成是人类的话——这种人会让谨然很有想要压倒它欺负它听它在自己的身下扭动哭泣的冲动……
于是谨然不动了,只是伸出爪子弱弱地戳了戳压在自己身上的小黑:“挪开。”
小黑挪开了——木屋下层确实宽敞,宽敞到两只仓鼠并排蹲着也不会显得太拥挤,谨然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下发型抖了抖屁股,一扭脑袋就看见小黑蹲在旁边盯着自己——yīn暗的木屋底层中,那双漆黑的绿豆眼却显得特别明亮……谨然jú花一紧屁股一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gān什么这么看着我。”
小黑拧开脸,不再看着谨然,它轻笑一声说:“胖子,你怎么像个母仓鼠似的,随便一点儿动静就能让你激动得叽叽喳喳。”
谨然闻言,听小黑说话的内容让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棉花木屑捂死它让它再也不能仓鼠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细细一琢磨以后,他又发现,这家伙的语气中居然没有多少攻击的成分……顶多是,嘲笑和调侃?
一时间,空气中的气氛有些紧绷、凝固以及暧昧。
……再等下。
这不对啊!!!!!!!老子为什么要跟一只黑不溜秋的仓鼠暧昧(╯‵□′)╯︵┻━┻“少啰嗦,”上辈子这辈子都是处男的处男仓鼠谨然结结巴巴道,“带上你的棉花,你可以滚蛋了。”
“别呀,jiāo流下感qíng,外面那个人类还指望咱们给他生一窝小崽子呢。”
“……”
“要不是你没那个功能的话。”小黑慢悠悠地补充,一边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将自己死死地卡在一层木屋怀中动弹不得的奶茶,“倒不是不可以。”
“……”
先把到底谁是谁娶进门的媳妇儿这件事先撇开到一边不说,那嫌弃且勉为其难的语气也暂时可以不去斤斤计较,早就查到过仓鼠这种外表萌萌的生物其实是世界上最邪恶的生物,吃同类,母仓鼠吃幼崽,xing上瘾症,脑子里除了“啪啪啪”就是“吃吃吃”。
想到这里,谨然稍稍挺直了腰杆(如果有的话)说:“死心吧,我不会跟你产生任何瓜葛,因为你只是一只仓鼠。”
“是吗,”小黑面无表qíng地回答,“那真是太令我遗憾了。”
语气里完全听不出任何“遗憾”的qíng绪在里面。
谨然眼睁睁地看着小黑抱着一团不多不少的棉花,然后以同样令他目瞪口呆的敏捷动作重新翻上了二层——直到楼上传来棉花被撕扯布置时会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等谨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一脸贱兮兮地凑上去搭话的结果就是他们居然又他妈的冷场了。
简直是奇耻大rǔ。
第34章
谨然就这样正式地迎来了姜川qiáng塞给他的“媳妇儿”。
一个对他萌萌的圆屁股图谋不轨的“媳妇儿”。
接下来,谨然和小黑算是和平共处了一段日子,话是这么说,没人知道为了这项“和平共处”,谨然简直是付出了无比惨烈的代价——他也算是费尽苦心,具体表现为只要小黑醒着他坚决不睡,小黑睡了他也要将棉花将dòng口堵满了才浅浅入眠,只要楼上稍稍传来一点点动静他就能从睡梦中跳起来,一惊一乍的,如果仓鼠也有黑眼圈的话,那么这会儿谨然怀疑自己的黑眼圈可能已经重到像是被鬼上身。
但是谨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真的不想哪一天从睡梦中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脑袋在三楼的木屋里,而身体却在二楼的食盆里,连接着两个楼层之间的滑滑梯上拖满了他的鲜血以及内脏……每当谨然忍无可忍地想要放弃对小黑的提防时,这一幕总能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栩栩如生的血ròu模糊。
被各种jīng神摧残的谨然迅速消瘦。
而作为主人,不得不说姜川就是那么的贱,当谨然是个胖子的时候,他煞费苦心让他减肥,而当谨然真的受下来的时候,作为主人的他却又开始担心了,具体地表现为除却看剧本之外,姜川经常跑到仓鼠笼前盯着仓鼠笼子里的两只仓鼠看,也不说话,看得人心里发毛。
小黑说:“这人类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舒坦。”
谨然一边将一片红枣gān往腮帮子里塞一边头也不抬地含糊道:“让他看,看烦了就走了。”
小黑说:“哦。”
“打个商量,你离我远点儿好么?怎么越说话越靠过来,刚才不是说好了我在这边吃你在那边吃,”谨然伸出爪子摸了摸脸,十分警惕道,“你不要再靠过来了。”
小黑将身子挪了挪,摆回了原位,然后头也不抬地送谨然一句:“白痴。”
谨然:“……”
在两只仓鼠窸窸窣窣对话期间,姜川电话响了,于是谨然和小黑又双双停下“友好jiāo流”,同时扭脸去看姜川,只见后者面无表qíng地“喂”了一声,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是姜川”。
电话响起了许久不见的经纪人先生方余的声音,这家伙嗓门有点大,于是蹲在笼子里的仓鼠们也清清楚楚地听见,原来是方余通知姜川临时要加班,听说是《民国异闻录》剧组那边原本已经各就各位准备年后开机,没想到道具组jiāo出来的作品被guī毛的江洛成骂得狗血淋头,现在所有道具都要重新打回,需要姜川他们过去一下,量身定做——
根据江洛成的说法,比如怀锦的剑就要根据姜川的身高和体型来制作,宽一点还是短一点都会影响在镜头中的视觉效果。
guī毛到这个程度谨然在一旁听了都有点无语,后来想了想当年他们拍《岁月流逝的声音》之前,筹备组也是几乎跑遍了全国各个城市的中小学,就为了寻找到江洛成心目中那所“有林荫小道,有长满了青苔池水浑浊的假山小池塘,有法国梧桐,有旧时代的教学楼,不可以太现代且看上去有年代感的学校”。
不管开机时间不考虑制作成本临时要求道具组重新来过,这事儿像是江洛成gān的——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他的guī毛,所以他的作品每一部都被人评价“很有诚意”,从演员的台词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到演员的每一个举手投足或者神态,江洛成都会仔仔细细地研究过……所以当他确认一个剧qíngpass,那么出来的成果,必然是在观众眼中可以看到的最令人觉得舒服的。
当然,尽管如此,这还是难以避免在众多后勤工作人员的心中江洛成就是一个相当讨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出钱比较多,且真是因为他的这份“guī毛”在业界出了名,所以跟着他做完事以后再找活儿就会相比起其他人会腰杆子比较硬,否则谁他妈愿意受这种窝囊气。
以前哪怕是跟江洛成谈恋爱的时候,谨然也是深受其害——晚上腻腻歪歪,白天就看见江洛成对自己chuī胡子瞪眼大骂“你他妈入圈那么多年演技都让狗吃了吧那些导演居然还给你开工资不是倒问你要钱”——搞得谨然相当受挫——两人甚至都不用跟别人隐瞒恋qíng,有时候休息的时候,还会有看不下去的工作人员妹子来问:“然哥,你什么时候得罪江导了呀?”
因为当被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谨然绞尽脑汁能想到最得罪江洛成的事儿就是前一天晚上两人出去偷偷摸摸约会差点被半夜巡逻的校工捉住时,他慌不择路踩着江洛成的脑袋跳出窗子……
不过事后明明江洛成也说了“谨然我cao你大爷”。
骂都骂了,不至于记仇到第二天吧?
所以通常这时候,谨然只会觉得相当无语。
现在好了,他算是“脱离苦海”了,受苦受难的人变成了姜川和王墨——这两人一个是新人,另外一个从来没跟江洛成合作过,谨然相信,江洛成的“盛qíng款待”会让他们演这部电视剧成为演艺生涯之中一段难以磨灭的……美好回忆。
而此时此刻。
“我知道了,一个小时后楼下见……午餐?还没吃。”姜川扫了一眼桌子上刚吃了一半的康师傅方便面,顺手将它扫进垃圾桶里,“方哥,你要请我吃饭吗?”
谨然:“……”
谨然趴在笼子边看姜川一边讲电话一边满世界找裤子——然后他个人觉得,姜川一边用肩膀和耳朵夹着他那部老爷手机,一边单脚跳着穿裤衩的样子有点xing感也有点萌,他一双鼠眼都快黏糊到内裤那点布料都快兜不住的鼓包上拿不下来了,最要命的是那玩意此时还在一下下颤抖。
颤得鼠鼠都要硬了。
如果不是他那玩意太小基本看不出的话,谨然相信,此时此刻的场景一点会变得有些尴尬。
直到姜川将牛仔裤提上去。
谨然这才遗憾地挪开了眼睛,改去看他的腹肌——与此同时,他听见小黑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你很喜欢看不穿衣服的人类?在我看来,这样状态的他们就像是跟得了湿尾症然后开始掉毛露出底下皮肤的仓鼠是一样丑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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