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绝活不是拍蝴蝶,也不是扑老鼠,而是掏肠子?
郭承云在冷风中打个寒颤,见láng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毛骨悚然,后退了一步。
láng崽忽然像醒悟了什么似的,呸呸吐出了嘴里的东西,在旁边的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学村里的猫用爪子梳毛,梳了半天也没见郭承云给个笑脸,罕见地打破沉默冲郭承云嗷了一声,摆出讨好的表情,不停地bī近。
郭承云彻底被这货打败了:“你……去洗个澡吧。我们回去。”
láng崽现在可以接收一些固定化的简短命令,响应了提议,屁颠屁颠地向山下的小河跑去。郭承云望着它的背影,发现它跑得一瘸一拐。
第二天晚上,郭承云没敢再去山里,闷头在桌上画画,不理会小láng崽,无论它怎么在桌上蹦、用小爪子扯宣纸,郭承云都不抬头。
láng崽识趣地蹲在窗外,好像那是它的观众席一样。
郭承云画画的时候也想了很多。
总是装得天真烂漫的láng崽,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长期过着生死一线的生活,并且露出真正属于野shòu的表情,那才是它的天性。
为什么别的小láng要排斥它,分分钟恨不得置它于死地,甚至出现大láng护送小láng前来挑战的情况。
真的只因为它是外来物种?
☆、白láng王不可貌相(五)
郭承云和小láng崽一起度过的岁月,可以用它的体型变化来证明。
现在郭承云抱着它都开始觉得力不从心。
马厩里的一匹小马也长得比郭承云快,在郭承云的执意要求下,马夫为小马配了一套小号的马具,对它进行训练。郭承云站在旁边怎么看怎么欢喜,今后出行有代步了。
郭承云不顾马夫的阻止,把小马牵到自个住的房间外面,拴到一颗桂花树上,在它旁边软磨硬泡了好久。但它始终没有láng崽子那般亲近郭承云,对郭承云说的话毫无反应,还用嗤鼻子来对郭承云抚弄它鬃毛的示好行为表示反感。
晚上郭承云端坐在书桌前磨墨,却听到外面传来小马受惊的嘶嘶声,他跑到窗子旁看是被谁吓的(他的身高终于不用站板凳了),发现小láng崽在院子里,一步一探地迈向小马,疑惑地望着这突然出现的新食物。
小马曾经亲眼看着父亲被豺狗咬成筛子,看到比豺狗还要气势bī人的小láng,被吓到是自然的,它反方向蹬蹄子逃跑,把缰绳拉得笔直,树枝被拽得簌簌直抖。
“你gān嘛呢!”郭承云利落地一个飞身,翻出窗子,跑出去低声驱赶小láng。他生怕这“开膛手”小láng把自个的爱马开膛破肚了。
小láng此时还啥都没gān,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向郭承云,郭承云招呼小láng过来,叮咛它不能欺负新来的。
“这小马叫,呃,先不说这个。以后它就是我的专属坐骑,你敢咬死它,爷爷跟你没完。”郭承云反复向小lángqiáng调这匹小马的重要性,小láng不以为意地gān别的事去了。
在郭承云眼中的事物都是具有唯一性的,不需要用名字来区分,所以他懒得起名字,小láng就是个典型代表。
郭承云给小马喂草吃,替它压惊。
小láng见郭承云不鸟它,试图靠过来,小马的拒绝反应非常qiáng烈,郭承云只好把小láng赶到一边去。
这匹枣红小马的睫毛很长,是个美人胚子,郭承云很快对它极为上心,以至于冷落了小láng多天,只要它敢靠近,郭承云就立马将它喝走。
郭承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小láng进行了训话:“我和小马可以上升到坚定的主仆关系,我跟你能有什么发展前途,你去帮我打猎?我倒是问你,打猎路上要是碰到你的同族,你帮谁?”
郭承云转而去和小马说故事,只是间或回头瞄小láng一眼。
被训话的小láng认命地趴在窗台上。它只要见郭承云看它,就蹭地支起上身,以为郭承云打算叫它过去,跃跃欲试地想跳下窗台。
郭承云说道:“这没你的事。”它只好又伏下身去。
自从小马出现,小láng每天来郭承云家“打卡”的时间,反而提前了,就像有被夺宠的危机意识似的。它脾气也变规矩了,一来就在为它指定的“观众席”上老实呆着,压抑自己的存在感,然后没多久就回去了。
它是个知道什么叫进退有度的聪明动物。
等小马终于不再畏惧郭承云的套近乎行为后,郭承云踌躇满志地酝酿着下一步。
在马夫的辅导下,郭承云进行了初步骑马训练,小马对他言听计从,两个月后,他已经能在无人看护的情况下四处溜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