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裘_明月珰【完结+番外】(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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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蘅看着何氏,无声地问道:这也行?
何氏道:“你以为我傻啊?我才不傻。素云当丫头的时候,成天都能伺候在你爹身边,提了姨娘,可就只能拘在跨院里了。”
卫蘅心想,这倒是个好法子,可是她一想起要给陆湛张罗姨娘,心里还是别扭。
“后来呢?”卫蘅问。
“后来,她自己作死,见我一直怀不上,就偷偷倒了避子汤,比我先有了身孕。”何氏道。
“爹爹自然是不许的。”卫蘅道。
“是啊,你爹让人赏了她一碗药,素云打死也不喝,说了些侮rǔ我的话,你爹就说,我这个做主母的容她,让她,她却不知感恩,就喊了牙婆来,把孩子打了之后就发卖了她。”何氏道。
卫蘅听了一阵唏嘘,可她想着,难不成她还得等着映月、掬霞两个人有孕不成?万一这两个人也不出纰漏,循规蹈矩的,难道自己就要看着她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一辈子?卫蘅想想就难受。
何 氏道:“这人bī急了就容易犯蠢。你且回去,好生待她们两个,若是有良心的,留着她们也无妨,免得外头人说你善妒,若是没良心的,自然有被人识破的那日,你 处理起来就可以不用手软了。切忌,莫要跟姑爷对着gān,反而把姑爷推到别人房里了,到时候可有你哭的。你五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卫蘅的五嫂自然就是王茹,卫蘅成亲,卫杨就回了京城,夫妻两人正该是亲近的时候,偏偏王茹醋xing儿大,成日里跟卫杨吵闹,看不惯他带回来的那个侍妾,结果闹得卫杨现在连王茹的屋子都不进。
何氏也没奈何,总不能绑着卫杨和王茹行房,她只能对卫杨说,嫡子必须生在前头。卫杨为了他那侍妾,这样才肯踏入王茹的房里。
卫蘅听见何氏跟她说这些,又是一阵唏嘘,人心本就是偏的,并不因为你是正妻,男人的心就向着你。一手烂牌能不能打出好结果,还得看天意,可是一手好牌打烂了,却一定是怪自己的。
直到卫蘅离开娘家,她脑子里也没理清思路来,她既不愿意像何氏那般,消极地等待那两个通房脑子被门挤了,又不愿意像王茹那样,输得一塌糊涂。
等卫蘅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到了长阳大街上,和齐国公府可是一个在西,一个在东,“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晚上咱们去大四喜用饭。”陆湛道。
大四喜是上京城这两年冒出来的新酒楼,厨子的刀工堪称一绝,能将各色ròu片得纸片一般薄,轻轻一涮又香又鲜,还带着甜味儿。
卫蘅还没吃过大四喜,这一家不对外包席,那厨子说ròu得新鲜地片出来才好吃。
“三爷,怎么想起带我出来吃饭?”卫蘅问道。
陆湛道:“只求今晚三奶奶伺候我沐浴的时候,能好好搓洗一下。”
卫蘅脸一红,啐了陆湛一声。
大四喜晚上是高朋满座,陆家的马车直接驶入了大四喜的后院,卫蘅下车前,陆湛拿了一顶帷帽给她戴上。
“哎,又不是逃犯,gān嘛戴这个啊?”卫蘅不满。
陆湛道:“省得叫人看了去。”
卫蘅笑道:“戴上帽子,别人觉得稀奇,才更会多看两眼呢。”
陆湛道:“那也看不见咱们珠珠的脸,我可再也不想惹出个陈士安、马士安的。”
卫蘅“噗嗤”一笑,戴上了帷帽被陆湛抱下马车。一行人上得二楼,包间是早就留好的,一间两室,卫蘅和陆湛在内间坐下,杨定等随从则在外间吃饭。
大四喜的涮ròu汤锅很快就端了上来,还有十二色拌料,凭客官的喜好自行调制,当然客人要求,小二也会帮你调制。
陆湛拉住卫蘅的手道:“要不要我帮你调,这味道我调出来可是一绝。”
卫蘅不信,“你自己chuī的吧,别人吃过你调的料?”
陆湛道:“那你自己调一碟,我再给你调一碟子,你比一比。”
卫蘅点了点头,等吃过之后,不得不承认,陆湛的确技高一筹,不由赞道:“三爷如果不考进士,去做着跑堂调料的小二也能养活媳妇。”
“大四喜还有一种酱料,是从海上运进来的,你尝尝。”陆湛取了料盘里鲜红的酱料,给卫蘅加上。
卫蘅看一眼陆湛,又闻一闻那酱料,红彤彤的挺好看,闻着有些刺激,她也是好奇,夹起陆湛给她涮的羊ròu,放入嘴里。
卫蘅的眼泪顿时就滚了出来,张嘴就把羊ròu吐了出来,站起身满屋子走,一边走一边扇舌头。
陆湛看见卫蘅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
“水,水……”这时候卫蘅还顾不上找陆湛的麻烦,只求先解了辣。
“喝水解不了辣,过来。”陆湛拉过卫蘅坐到自己腿上,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卫蘅就跟沙漠里的旅人抱着水囊一般,死不松手。


☆、第89章 身之印
外头跟着的杨定和捧雪先听到陆湛的大笑就已经吃了一惊,他们可几乎没见过陆湛还有这样笑的时候,再后来从隔扇的fèng隙里看到里头那亲得难分难解的两个人时,就更是惊讶万分。
杨定还好,他早就知道陆湛对这位三奶奶的不一般,人家定了亲他还不肯放手,而捧雪则真是吃惊得都能吞下一枚jī蛋了,看着杨定不敢置信地低声问道:“真是咱们家三爷?”
杨定拿筷子敲了敲捧雪的头,“吃你的ròu吧。”
卫蘅和陆湛两人回到兰藻院时已经是戌末,陆湛先去净室洗漱,等卫蘅洗漱完毕出来时,就见陆湛正坐在南窗榻上看书。
卫蘅侧低头看了看那书皮,“道德经”。
此等时候看“道德经”,卫蘅还挺佩服陆湛的。她自己的眼珠子转了转,见陆湛正看书看得专心致志,便转身进了内室和净室之间的夹道,那里放着卫蘅的衣橱还有一个箱子。
卫蘅打开箱子,埋头翻检了一下,总算将新婚前夜何氏给她看的那本小册子寻到了。卫蘅轻轻地走到门边,往外头望了望,见陆湛还在看书,她就返回到箱子边上坐下,红着脸做贼似地翻开小册子。
根据卫蘅她娘说,这本小册子是必杀技,当年何氏彻底“征服”她爹卫峻,这册子可是功不可没的。卫蘅在成亲前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压根儿就惧怕这件事,所以前世是压根儿就没看的。
不过这辈子遇上的陆三爷功夫了得,卫蘅自己虽然羞答答的,但是也不能不承认,这件事也不是那样令人难受的。
卫蘅红着脸吃惊地看着那些匪夷所思的动作,合上册子,又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见陆湛还是看书,她这才又心虚地打开册子,只觉得那画画的人,笔下有魔力一般,看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呼吸也控制不住了。
卫蘅哪里还敢再看,整理了一下衣襟走了出去,“三爷,还要看会儿书吗?”
陆湛看了看卫蘅,“我上chuáng看也是一样的。”
卫蘅躺在内侧,见陆湛还在看书,道德经虽然博大jīng深,可也就五千字,哪里值当陆湛看这么久,卫蘅忍不住好奇地抬起身从陆湛的肩头看过去。
“你看的这是什么?”卫蘅惊讶地出声道,然后一把抢过陆湛的书,翻过书皮来,上面的确写着“道德经”三个字。
陆湛不仅没有被人揭穿的心虚,反而还将卫蘅搂了过来,“要不要一起看?”
卫蘅仿佛抓到陆湛的把柄似的,笑道:“原来你平日看的书都是这种书?”
陆湛道:“也就这一本。是在东山书院念书时,同窗绘制的,比外头的无论布局还是笔力都高出了不止三等。你瞧瞧……”陆湛指着一个妙处给卫蘅看。
“你们在东山书院居然gān这种事qíng?”卫蘅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消息一般吃惊。
陆湛捏了捏卫蘅的脸蛋,“都是十几岁的热血男儿,书院里又孤寂枯燥,连个母大虫的影子都看不到,只能聊以解慰了。”
卫蘅对陆湛的过去尤其感兴趣,翻过身趴到chuáng上,抬起双脚道:“你十几岁的时候也是这样?”
陆湛道:“男人都是一样的,和女子天生就有不同。有些事是忍不住的。”
卫蘅道:“那行军打仗怎么办,总不能带着女人吧?”
陆湛道:“军营里有营女支,多是战败方的女子,也有为了谋生,自己甘愿的。”
卫蘅忍不住问:“那你也光顾她们么?”
“这个却不用我费心。”陆湛摸了摸鼻子,想要钻营的人太多。
卫蘅嘟起嘴,“三爷在宁夏卫时怕是逍遥得紧吧?地处边塞,那里的姑娘也热qíng许多吧?”卫蘅想起了朵丽公主。
陆湛翻身将卫蘅压在身下,“我逍遥什么,日思夜想就是想快些回京,结果有人却迫不及待地想跟别人跑了。”
卫蘅开始装傻,每次一提起这个,她就没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就听得银红的葛纱帐内,卫蘅气急败坏地道:“不要绑着我,行不行?”
听不清陆湛说了什么。
只卫蘅一个劲儿地求饶道:“我都听你的,你快解开我。”
是夜,雨骤风急,野棠花落,叶叶声声皆是销、魂。
次日天明卫蘅醒过来时,陆湛已经去大内了,今日该他当值。卫蘅想起昨晚的事qíng,忍不住哀叹一声,双手捂脸,她自己也没料到她会那样放得开,既有被陆湛bī迫的成分,当然也有蓄意谄媚的成分在里面。
听见chuáng帐内有动静儿,念珠儿一边用如意云纹金钩挂起帘子,一边道:“三奶奶醒了?”
虽说都三日了,卫蘅对这“三奶奶”的称呼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木鱼儿此时也走了过来,一个没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然后越来越大声,笑得卫蘅莫名其妙,她往念珠儿看去,只见念珠儿也是一副忍笑忍得肚子痛的样子。
卫蘅赶紧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问题啊,小衣系得好好的,只是胸口好像有点儿东西。
木鱼儿已经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将把镜拿了过来,递到卫蘅的面前。
卫蘅定睛一看,只见自己都成了花脸猪了,满脸都盖着印章,那印章全是一只猪头,虽说圆圆的挺可爱,但那一看就是一只猪。
卫蘅不仅脸颊上盖了这种印章,额头上、脖子上、胸口全是这种印章,她忙低头拉开自己的衣领,果不其然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没盖章的。
“陆湛!”卫蘅忍不住尖叫道,昨晚她累得迷迷糊糊的,早晨陆湛起身也不知道,不过如今回忆起来,半夜里仿佛是有什么温凉的东西在自己身上轻触的,亏她还以为陆湛是在怜惜自己呢。
“我要沐浴。”卫蘅站起身就往净室去,热水早就备好了,卫蘅也不要念珠儿她们伺候,自己褪了衣衫,检查了一下,连大腿内侧都有这种印章,卫蘅掐死陆湛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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