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就笑道,“皇上,臣等在谈论常宁侯府捐赠栖霞寺的事,常宁侯一直给人感觉勤俭节约,臣实在没想到,他是为善不yù人知。”
“为善不yù人知?”皇上眉头挑了下,“说来听听。”
皇上可不信什么为善不yù人知,这些个大臣,做了什么好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怎么可能做了好事还遮遮掩掩的?
那大臣等的就是皇上这话呢,当即把常宁侯夫人和清韵在栖霞寺捐赠和争论的事说了一遍。
然后还补充了一句,“明明捐赠五万两,非得低调的说只捐了五千两,实在叫人佩服。”
皇上听着笑道,“捐赠栖霞寺五万两银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不必藏着掖着。”
然后,皇上夸赞了常宁侯几句,赏了他一块玉佩,还让大家以他为榜样。
拿着皇上奖赏的价值一百两的玉佩,常宁侯的心都能滴血了。
他不敢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的面,说常宁侯府没打算捐赠钱,连五千两都不愿意。
他要真说了,前途就算是毁了。
现在皇上嘉奖他玉佩,他不能不感恩戴德的接了,可是接了,他捐赠五万两银子的事就成了事实。
他不可能指望栖霞寺帮他撒谎,没捐钱,说他捐了五万两,他得捐钱啊。
那一天的早朝,常宁侯上的是心不在焉,心在泣血。
回府之后,把常宁侯夫人一顿骂了,骂的是狗血喷头。
可是骂完了,还得筹集五万两银票,给栖霞寺送去。
常宁侯府招惹清韵,才不过几天,就损失了七万两,常宁侯夫人能不生气?
一生气,就骂清韵。
清韵一挨骂,就打喷嚏。
不过,清韵觉得方才她在忠义伯跟前打喷嚏,应该是忠义伯府的人骂的。
周梓婷有些同qíng清韵,虽然常宁侯吃了大亏,可清韵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得挨骂,时不时的打喷嚏,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现在么,她更好奇,大夫人怎么就被气晕了过去。
只是忠义伯走了,丫鬟摇头说不知道,大夫人还晕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老夫人吩咐丫鬟好好照顾大夫人,便走了。
出了紫檀院,清韵就带着青莺回泠雪苑了。
半道上,青莺是高兴的前俯后仰。
清韵见了,笑道,“悠着点,别笑岔气了。”
青莺咯咯笑的跟下了蛋的老母jī似地,“就是笑岔气了,奴婢也愿意,只是,姑娘怎么不和老夫人说,大夫人被气晕的原因,要是老夫人知道大夫人的所作所为,肯定会罚她的。”
清韵抬眸,望着天边飘dàng的浮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来,道,“我告状,大夫人固然会受惩罚,而且不轻,不过我就得去楚三少爷跟前接受审问了。”
青莺怔了下,随即吐了下舌头,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当时,她找卫驰制造几张假银票,卫驰大哥就说这是犯了国法的事。
卫驰大哥还不敢擅自做主,回去问了楚大少爷才帮的忙呢。
要说楚大少爷当真是宠溺姑娘,姑娘做有违国法的事,他也帮忙。
现在皇上把追查假银票来源的事jiāo给楚三少爷管,要是知道假银票是从姑娘这里流传出去的,姑娘肯定要接受批评啊,指不定以后姑娘拿银票买东西,人家都会怀疑是假银票呢。
她望着清韵,有些担忧道,“姑娘,大夫人会不会……?”
她没问完,清韵就道,“放心,她不敢。”
只要她不告状,大夫人决计不敢提假银票的事。
这个哑巴亏,她只能打落血牙和血吞。
如清韵所料想的那样,大夫人真的没有提假银票的事。
不过她气晕这事,总要有个说法。
这不,大夫人把她往饭菜里下药,要试探清韵医术,结果被侯爷惩治,导致腹泻几天的事说了出来。
忠义伯来侯府探望她,她就告知他她腹泻不止的原因,忠义伯听后,数落她做事太莽撞,不怪侯爷罚她,让她好好反省。
大夫人腹泻了几天,下chuáng都得丫鬟扶着,否则腿软绵绵的,会往前栽跟斗。
她跟忠义伯说那话,是告状,让忠义伯帮着说侯爷几句,或者帮她道个歉,让她能和侯爷重修于好。
可是忠义伯却数落她,往她伤口上撒盐,甚至要她跟清韵赔不是。
大夫人很生气,然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晕了过去。
听到这个解释,清韵眼珠子都瞪圆了,她算是服了大夫人了,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往忠义伯脸上贴金。
他有那么深明大义吗?
知道大夫人在饭菜里下毒试探她,竟然要大夫人跟她赔礼道歉?
不过仔细一想,清韵就明白大夫人为什么这么说了。
一来,这样的解释合乎qíng理,她身子差,稍微受点气,就能气晕过去。
二来,大夫人晕倒之后,老夫人曾指责过忠义伯,她这样说,老夫人会下不来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处罚
现在,忠义伯府被贬了,要是恢复爵位,还得侯爷帮忙呢,做岳父这样通qíng达理,他有事相求,侯爷这个做女婿的好意思不帮忙吗?
腹泻了几天,还被气晕了过去,还能想到这样一举两得的搪塞理由,清韵佩服至极。
不过,假银票的事,没人抖出来。
奉旨查假银票的楚三少爷就麻烦了,毫无头绪啊。
他去左相府,去兴国公府,再去忠义伯府询问,三人给的答复如出一辙,都是下人不小心,收了假银票,铺子亏惨了。
楚离有些苦大仇深,皇上jiāo待他差事时说了,如果办不好,他也要去城北军营扫马厩。
他不想去给安郡王、逸郡王他们作伴啊,尤其兴国公府大少爷也在,万一再打起来,指不定会扫半年马厩。
楚离愁的直拽着楚彦给他想办法。
楚彦也没办法啊,要是能帮忙他早帮了,还有镇南侯府其他少爷,都在帮楚离。
毕竟是皇上第一次jiāo给他差事,必须要办好,办的漂亮,且不说会影响将来的仕途了,连镇南侯和府上老爷们也会被人指责教子无方啊。
楚彦束手无策,这不,就去麻烦楚北了。
说来这事,楚北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纵容清韵,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事。
楚北没直说假银票出处,只提点他道,“听说黑市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买不到,你不妨去试试。”
楚彦一点就通,然后派人去黑市打听。
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制造假银票人。抓捕审问。
开始,被逮捕之人还很嘴硬,死都不承认,最后打了几十大板,就乖乖招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清韵绣了一上午的嫁衣。吃了午饭后。有些犯困,正打算小憩半个时辰。
外面,绿儿屁颠屁颠的跑进来。道,“姑娘,镇南侯府三少爷带了刑部侍郎来侯府了。”
喜鹊听着,和青莺互望一眼。
假银票的事。绿儿不知道,可她和喜鹊知道啊。
镇南侯府三少爷负责查假银票的事。他来侯府,肯定是查到侯府头上了,就是不知道是查大夫人还是姑娘?
两人有些担心的望着清韵。
清韵投给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假银票是卫驰送来的。楚离怎么可能查到她头上来,显然是大夫人啊。
方才清韵还犯困的眼皮直打架,这会儿早清醒了。便是上了chuáng,也是两眼望着纱帐发呆。
清韵笑了笑。道,“去看看。”
清韵带着丫鬟往前院走,还离二门很远呢,就瞧见周梓婷带着丫鬟过来。
瞧见清韵,她笑道,“三表妹也是去前院看热闹的?”
清韵轻点了下头,道,“中午吃的有些撑,顺带遛食。”
周梓婷捂嘴笑了,“我也吃的有些撑了,一起吧。”
她说着,丫鬟就道,“姑娘,大夫人过来了。”
周梓婷回头,便瞧见丫鬟扶着大夫人走过来。
大夫人穿着一身撒花锦缎,头上cha在嵌玉金簪,脸上施了米分,远看气色红润,等近了,就能发现,便是施了米分,也难掩那一抹苍白。
这些日子,大夫人算是吃够了苦。
腹泻了整整八天,这两日才渐好。
周梓婷有些讶异,福身道,“外面风大,舅母身子还没复原,怎么出来了?”
大夫人见了周梓婷脸色还好,可是见了清韵,脸色就难看了。
清韵一脸牲畜无害的笑,还一脸关心的问,“母亲身子可大好了?”
大夫人气的手都攒紧了,要不是清韵,她会有那么多事吗?!
大夫人什么都没说,就让丫鬟扶着她走了。
再待下去,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清韵和周梓婷就在后面跟着,一起去了前院正堂。
上了台阶,便瞧见侯爷端坐在那里。
楚离和刑部侍郎则坐在他下首。
大夫人进屋,便柔声问道,“侯爷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说完,她便瞧见桌子上有一张画像,画的正是她的丫鬟chūn桃。
大夫人身子就有些不稳了,侯爷见了,脸色越加难看。
一旁的刑部侍郎笑了,都不用审问了,看安定侯夫人的脸色,就能确定,她买过假银票。
侯爷手拍着桌子,压在丫鬟的画像上道,“镇南侯府三少爷和刑部右侍郎赵大人奉旨查假银票的事,已经查到假银票出处了,这画像是制造假银票的人画的,是你的贴身丫鬟chūn桃,楚三少爷也去忠义伯府查过了,你曾给忠义伯府送了三万两假银票去,还有余下的十一张假银票都去哪儿了?”
侯爷的声音很冷,冷透心骨。
大夫人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楚三少爷和刑部侍郎证据确凿,根本就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就直接宣判了。
虽然chūn桃已经死了,可十四万两的假银票,也是要两百两银子的,她一个丫鬟根本就买不起,她连死无对证都做不到。
她能做的只有坦白从宽。
大夫人暗咬了下牙,转头吩咐丫鬟道,“去把那十一张假银票拿来。”
丫鬟看了大夫人一眼,不敢耽搁,麻溜的就去取银票了。
丫鬟走后,侯爷方才问道,“你为什么要买假银票,还给忠义伯府送去?!”
大夫人脑袋转的很快,她望着侯爷道,“我买假银票能有什么目的,我都没用过假银票,只是前些时候和大嫂在一起闲聊,无意中提起来,说京都有人能制造假银票,足以以假乱真,chūn桃说她知道。我就让她去买了,给大嫂送了三张去,我没说银票是假的,跟她开了个玩笑,说这三万两银票是我对伯府的一点心意,我没想到大嫂当真了,还拿去金满堂买首饰。这些日子我身子不适。也没去跟她赔礼道歉,委实不该……”
说着,她声音哽咽。身子有些轻晃动。
刑部右侍郎笑了,“那银票我也见了,若不是存了警惕之心,估计我也会当真。只是……”
大夫人抬眸望着他。
刑部右侍郎顿了顿,笑道。“夫人是一时起意,觉得有趣,但制造假银票,却是犯了国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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