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婷请过安后,就站在清韵身边,她轻推了清韵一下,压低声音道,“三表妹,你本事可真不小,外祖母之前忧心忡忡,你进来没一会儿,外祖母就心qíng愉悦了,你是怎么劝外祖母的?”
清韵侧过脸,看着周梓婷一脸关心和好奇的模样,清韵笑了,这是拐着弯的套她的话呢。
不过也确实够好奇的,想她听到侯爷和老夫人在商议事qíng,她也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她能泄密吗?
要是叫大夫人知道是她帮着出了个主意,让秋姨娘扶正,在她兴头上泼冷水,估计半夜去泠雪苑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只是周梓婷都问了,她要是不回答,她会更好奇,所以清韵笑道,“皇上让外祖父教二皇子学识,还把五妹妹赐婚给了二皇子,可你也知道,大夫人对江家的态度,祖母怕外祖父xing子执拗,就算他愿意帮二皇子,有大夫人和五妹妹在,外祖父也提不起jīng神了,我说会帮着劝劝外祖父,祖母就心qíng好转了。”
清韵说着,周梓婷连连点头。
她在侯府待了三年,她知道大夫人有多不喜欢江家,甚至为了离间侯府和江家,不惜让方妈妈做那样的恶心事,现在想起来,还jī皮疙瘩乱飞了。
平心而论,要换做她是江老太爷,她也不甘心,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帮二皇子打江山,最后全便宜了大夫人母女,还不得气吐血啊。
可谁让人家命好呢。周梓婷嫉妒的想。
几人在屋子里说笑了会儿,外面,有丫鬟跑进来,道。“老夫人,圣旨到了!”
圣旨赐婚的事,大家已经知道了,可乍一听圣旨来了,还是抑制不住激动。笑意爬上脸颊,老夫人站了起来,颤了声音道,“快,快去请五姑娘去前院接旨!”
丫鬟连忙笑道,“老夫人放心,周总管已经派人去请了。”
公公来宣旨,老夫人不敢耽搁,让孙妈妈扶着她去前院。
清韵几个尾随其后。
到了正院,见守门丫鬟。老夫人问道,“五姑娘来了?”
丫鬟连忙摇头,“五姑娘还没来,大夫人也没来。”
老夫人眉头皱了下,没有说什么,迈步往前走。
屋子里,周总管在陪宣旨公公说话。
今儿来宣旨的公公面孔很生,既不是孙公公,也不是孙公公的心腹公公。
老夫人进去时,周总管就笑道。“老夫人,这位是云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公公,徐公公。”
徐公公笑着给老夫人见礼,“见过老夫人。老夫人面色红润,身子硬朗呢。”
老夫人摇头笑着,“一把年纪了,骨头哪里还硬朗的起来,倒是劳烦公公久等了。”
徐公公连忙摇头,这门亲事可是宣王妃保媒。贵妃娘娘亲自求来的,未来的皇后娘娘啊,他能来宣读赐婚的圣旨已经是荣幸至极了,哪敢嫌等久了?
老夫人坐下来,请徐公公喝茶。
喝了半盏茶,大夫人才来。
她是两个丫鬟扶着进来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老夫人见了眉头蹙了下。
徐公公见了诧异,“安定侯夫人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苦笑一声道,“让公公见笑了,前两日侯府受流言所累,不少刁民来侯府跟前闹事,我前去劝说,被刁民用石头给砸了,躲闪之间,不小心闪了腰。”
被臭jī蛋砸中脑门,还摔了一跤,这么丢脸的事,大夫人说不出口。
还是被石头砸伤,闪的腰,面子上好看一些。
这些事,徐公公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有些同qíng侯府,明明道士说的是对的,可偏偏被人说成是弄虚作假,这不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吗?
大夫人坐下,发现侯爷不在,问道,“侯爷人呢?”
周总管回道,“侯爷有事进宫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叮铃悦耳之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女子款款走来,她穿着一袭裙裳,长及拽地,腰束云带,衬的她纤细柳腰,不盈一握,云带上面嵌着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她梳着惊鸿髻,髻戴着绿雪含芳簪,耳朵上挂着赤金缠珍珠耳坠,映她的肤如白雪,面似芙蓉,娇艳无比。
她手上还拿了美人扇,见众人望着她,有些含羞带怯的拿着扇子遮住了脸颊。
清韵见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样打扮和举止,简直和之前的沐清柔判若两人啊,要是在大街上遇到,她估计会以为是林妹妹转世了。
还有那美人扇,清韵绝对相信,她不是拿来遮羞,而是遮笑的。
徐公公见了连忙恭维道,“这位就是五姑娘了吧,只听贵妃娘娘说你长的漂亮,xingqíng好,今儿一见,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名媛淑女,姑she神人,倾国倾城啊。”
听着徐公公拍沐清柔的马屁,周梓婷碰了下耳朵。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这马屁拍的比谁都溜。
他长没长眼睛啊,沐清柔虽然漂亮,可比三表妹差远了好么,就连她都比不过,还倾国倾城。
不过,徐公公的奉承,沐清柔很是受用,然后用一种大家从来没听过的娇羞语气道,“清柔蒲柳之姿,实难当公公谬赞,姗姗来迟,还望公公见谅。”
这柔弱装的,清韵觉得可以打九十九分了。
至于另外一分,不给她,不是怕她骄傲,而是她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啊,云贵妃可是指着她做未来皇后的。
皇后要的是端庄大气,不怒自威,不是柔弱的风chuī就倒啊。
弱的风一阵来,皇后就被风带着跑,让丫鬟太监们怎么活啊,天天追着后面喊。“娘娘,娘娘,你没事吧。”
喊完,估计就是骂了。“这该死的风,娘娘,咱们以后还是多吃点饭,提高点防风本事吧。”
清韵想的出神,不自觉的笑了。
青莺跟在清韵身边。见她走神,走的大家都准备跪下接旨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清韵忍不住伸手推了清韵一下。
清韵这才回过神来,正巧见沐清雪和沐清芷两个一脸古怪的看着她,问道,“你笑什么?”
清韵轻咳一声,道,“我做的梦成真的了,高兴啊。”
沐清芷无语了,梦见别人做皇后。还成了真的,她自己却嫁给一个身份低贱的外室所出庶子,她不应该气死才对吗,她居然高兴成这样,脑子被门夹了吧。
正好公公要宣旨,几人就跪了下去。
本来她们还抱了两分希望,毕竟慧净大师只说侯府会出一位皇后,但没有点名说是沐清柔,当然了,沐清柔希望最大。可她们也是侯府女儿啊,凭什么她们就不行?
可是听到赐婚的圣旨,她们心坠进谷底,那点希望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不过。沐清柔成了皇子妃,未来的皇后,她们虽然羡慕嫉妒恨,但她们清楚,这事对她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有个未来皇后做妹妹,谁不高看她们一眼?
徐公公用他那被人掐了脖子的公鸭嗓子宣读完圣旨。然后送到沐清柔手上,就让大家起来了。
“圣旨宣读完了,我还要回宫跟贵妃娘娘复命,就告辞了,”徐公公笑道。
大夫人连忙给周总管使眼色,让他送徐公公出去。
等徐公公和几位小公公出了门,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们就出来讨赏了,大夫人高兴的笑着,“侯府上下,赏两个月月钱!”
丫鬟们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谢赏。
这时,有丫鬟进来,她手里拿着封信,道,“三姑娘,若瑶郡主派人给你送了信来。”
说着,她把信送上。
清韵接了信,然后拆开。
老夫人有些担心,“别是宁王妃又出什么事了才好。”
宁王府那滩水混着呢,她怕清韵搅合进去,会脱不开身。
清韵看了信,笑道,“若瑶郡主给我写的是告别信,宁王原打算过两日再送宁王妃去避暑山庄休养,可是临时改了主意,今天已经出发了,她来不及跟我告别,就给我写了信。”
“没事就好,”老夫人笑道。
清韵点点头,但是嘴角的笑很勉qiáng。
宁王不是无缘无故临时改主意的,昨晚,宁王得知楚大少爷护送大皇子的棺椁回京,宁王妃和皇后亲如手足,大皇子更是宁王妃看着长大的,宁王妃没有儿子,她也没什么闺中好友,她有多疼爱若瑶,就有多喜欢大皇子,宁王怕宁王妃知道大皇子出事的消息,会悲痛yù绝,对她身子不好,只能尽量瞒着她。
清韵忍不住凄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听到大皇子过世的消息,她还是忍不住会想起在宣王府桃花林见到的大皇子,那样一张俊美绝伦到叫她都羡慕妒忌的脸,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她实在于心不忍。
尤其耳畔欢笑声不绝于耳,清韵听不下去了,她出了正堂。
看见她走,沐清芷笑道,“大家这么高兴,三妹妹怎么走了啊。”
沐清柔哼道,“皇上给我赐婚,她不高兴了呗!”
沐清柔的不高兴,不仅摆在脸上,还付诸于行动。
大夫人高兴,侯府上下赏两个月月钱,但是泠雪苑没有。
泠雪苑的丫鬟婆子去拿赏钱,不仅没拿到,还被训斥了一顿。
蒋妈妈见她们兴高采烈的出去,垂头丧气的回来,不由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很高兴吗?”
绿儿xing子最活乏,憋不住话道,“发钱的李妈妈说,皇上给五姑娘赐婚,咱们姑娘都没有给五姑娘道贺,就先走了,所以不给咱们发赏钱,除非姑娘去给五姑娘道贺。”
绿儿说话,屋子里都听得见。
青莺气的胸口都起伏,“姑娘在佛香院就说做梦梦见五姑娘做皇后了,当时就道贺了,还不够吗?!”
她是故意挑起泠雪苑丫鬟对姑娘不满!
谁都得了赏赐,就泠雪苑的丫鬟没有,还是因为姑娘没有给五姑娘道贺才没的,她们肯定会心生埋怨。
清韵将耳际一缕碎发勾起,笑道,“拿三千两银子给秋姨娘送去,就说我给她道贺了。”
青莺听得有些懵,她是不是听岔了?
姑娘不给五姑娘道贺,怎么给秋姨娘道贺啊?
青莺听得有些懵,她是不是听岔了?
姑娘不给五姑娘道贺,怎么反倒给秋姨娘道贺啊?
若说秋姨娘怀了身子大喜,可过去十几天才道贺,是不是晚了些?
青莺想不通,那边喜鹊已经把钱匣子抱了来,数了三张千两的银票,拿锦盒装好,递给青莺道,“快去快回。”
青莺撇撇嘴,虽然她知道秋姨娘人不错,姑娘挣钱也容易,可是哪有姑娘这样给人道贺,一出手就送三千两银票的啊。
可是清韵吩咐了,青莺只能照做。
青莺去了碧月居,把锦盒递给秋姨娘道,“这是我家姑娘让奴婢给秋姨娘送来的贺礼。”
“贺礼?”秋姨娘正要接锦盒,听青莺这么说,她手又收了回来,满眼不解的笑着,“大喜的是五姑娘,怎么三姑娘给我道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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