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兴国公还带了一箱子赔罪礼登门,再次向东王道谢。
东王推脱不收,可是兴国公硬是要他收了,东王无奈,回了一件珍藏的重礼。
两府重修于好。
但是琳琅郡主就惨了,她吞假死药,只跟丫鬟说了一声,也不跟父母兄长吭一声,差点吓死他们。
琳琅郡主表示,是清韵说的,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她又说,最好要让人知道她没有死,一息尚存。
不然,她连丫鬟都不告诉。
她事先不吭声,也是为了确保计划天衣无fèng,然后再撒个娇,加上又落水虚弱,东王和东王妃哪里还会责怪她?
东王妃嗔瞪了琳琅郡主两眼,然后道,“假死药,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药呢,简直闻所未闻,沐三姑娘的医术当真是出神入化了。”
东王点头,“更叫人钦佩的是她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
据他所知,皇上把这事jiāo给她,到琳琅去找她,前后还不过一天时间。
聪慧机智,东王钦佩之余,还有些害怕。
和这样的人为敌,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啊,算计了你,你还得千恩万谢。
东王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是皇上的人。
东王世子和楚大少爷还有两分jiāoqíng,清韵又帮了琳琅郡主,东王府和大皇子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了。
琳琅郡主退亲一事,清韵是最大的赢家。
太后“贿赂”她,东王府感激她,就连兴国公府都登门道谢,感谢清韵出手救治琳琅郡主。
当然了,兴国公府对清韵并非是真的有多少感激,送谢礼,那是送给天下人看的。
清韵将兴国公府和东王府之间的矛盾化解了,兴国公几次针对她,她还能不计前嫌的出手相助,是她宽厚大度,兴国公府若不感谢,那可真就没良心了,毕竟连高高在上的太后都表态了。
东王府,更是送了两拨谢礼。
琳琅郡主还躺在病榻上歇养,东王和东王妃就带着谢礼登门了,谢清韵出手相助。
琳琅郡主病愈之后,更是亲自登门道谢。
而且,她道谢的方式还很奇特,她早早的到了侯府门前,混在人堆里,依照之前取号,坐到清韵跟前,伸出雪白的玉手,让清韵把脉。
清韵轻轻一笑,如chūn笋般纤弱手指搭在琳琅郡主的脉搏上,诊脉过后,笑道,“郡主脉象沉稳有力,已然痊愈了。”
“无病一身轻,这全亏了你,”琳琅郡主感激道。
清韵了然一笑。
退亲是她的心病,如今婚约解了,心病除了,自然心qíng愉悦。
琳琅郡主诊脉过后,没有走,把带来的谢礼送给清韵。然后帮清韵的忙。
就连午饭,都是和清韵一起吃的。
直到晚上,清韵不诊脉了,方才离开。
揉着脖子,清韵迈步朝泠雪苑走去。
天边晚霞绚丽,原本湛蓝的天空,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火焰一般的嫣红。美不胜收。
要是以往,她总会站在湖畔,欣赏落日余晖。
但是现在。她是疲惫的恨不得倒地就睡了。
喜鹊和秋荷跟在身侧,秋荷上前一步,扶着清韵道,“姑娘。要不一会儿用了晚饭,就先歇下吧?”
这几天。姑娘白天赠医施药,晚上跟着表姑娘练习跳舞,有多累,她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偏偏这两件事,只能清韵来,不然她们都恨不得代劳了。
清韵知道丫鬟关心她。她笑道,“明天是最后一天了。累过明天就好了。”
喜鹊连连点头,然后埋怨道,“都怪堂姑娘,她就不能少说两天,那么多病人,要不是周大夫帮着,只怕姑娘夜里都要给人看病才够,还有京都大小药铺,除了周大夫的铺子生意好,其他铺子都生意惨淡,听说有不少人都在背地里埋怨姑娘呢。”
预料之中的事,京都权贵多,但怎么也多不过穷苦百姓,清韵赠医施药,他们自然不愿意掏钱去看病了,看不起啊。
尤其清韵给人看病的速度是周大夫的三倍不止。
她给五个人开了药方,周大夫勉qiáng才看了两三个,尤其清韵断症还比他准,用药比他大胆。
清韵开的那些药方,周大夫都吩咐药房伙计誊抄一遍,然后仔细研究。
这么多天,周大夫的医术有了不小的进步,经常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几天,天不亮,周大夫就到侯府跟前了,傍晚才走,整个人就跟吃了兴奋剂一般。
尤其是那些他医治不了的病人,清韵帮着治时,他会站在一旁看,清韵还会跟他讲解,周大夫获益匪浅。
丫鬟盼着清韵早点赠医施药完,好好歇歇。
周大夫就盼着这十天慢点过去,让他能多学点病理知识。
回到泠雪苑,清韵先泡了个热水药浴,去去疲乏,然后吃晚饭,歇息片刻,周梓婷就来教她跳舞了。
看着清韵,周梓婷忍不住道,“三表妹,我算是服了你了,我不过是帮着施粥,都累的不想动了,你jīng神集中忙了一天,居然还有jīng神学习跳舞,成亲在即,你可别累倒下了。”
清韵笑道,“我也不想啊,可皇上有吩咐,我只能遵命行事。”
周梓婷有些同qíng她,她问道,“你还没弄清楚你跳的舞叫什么名字?”
清韵耸肩,“江筱表姐帮我问了外祖父,他也不知道。”
周梓婷讶然,“连博古通今的江老太傅都不知道这支舞叫什么,那怕是没人知道了。”
清韵笑笑,江筱是派了丫鬟来说江老太爷也不知道。
但是江筱还另外给她写了封信,信上说江老太爷看她跳了一段,眉头似皱非皱,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说舞姿大气磅礴,隐隐透着一股尊贵之气。
她问是什么舞,江老太爷摇头说不确定,然后问她这舞是从哪里来的。
她就把实qíng告诉江老太爷了,江老太爷若有所思了会儿,然后笑了。
那样子,明显是知道这舞的来历和皇上的目的。
可是任她撒娇卖萌,江老太爷就是不说。
不说也就罢了,还让江筱转达她,要好好练舞。
看着信,清韵当时就连翻了好几下白眼,不就是一支破舞吗,至于弄得这么玄乎吗?
她跳了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她跳出花来,周梓婷比她熟练,照样也没有好吧。
练了半个时辰的舞,夜就深了。
舆洗一番,清韵就歇下了。
第二天,清韵起晚了些,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往前院赶。
她赶到大门口时,只见桌子前坐着一个病人。
他年纪不大,年约十四五岁,但穿戴jīng致,容貌俊朗,白里透红,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他端坐在那里,像是有些无聊的把玩一把红玉骨扇。
那扇子,清韵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第三百二十六章
清韵还想多看两眼,但是那少年见清韵过来,赶紧把手中玉扇放下,起身跟清韵见礼。
彬彬有礼的少年郎。
靠近了,清韵鼻尖一动,便嗅到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清香。
她眉头挑了下,再细看那少年,不由得一笑。
原来是女扮男装。
就连跟着的小厮,也是丫鬟扮的。
清韵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一个大家闺秀混在人堆了,脸皮挂不住,男装方便些。
她是大夫,把脉就能分辨男女,不妨碍她治病。
清韵坐下,一边伸了手,一边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清韵语气温和,脸上还带些笑意,加上容貌美极,让她一时看待了眼。
她直勾勾的看着清韵,一旁站着的青莺和喜鹊皱眉了,这是谁家少爷,竟然这般孟làng,盯着她家姑娘的脸猛瞧!
这要是让她们未来的小心眼的姑爷知道了,小心你的眼珠子!
青莺重重咳了一下,那姑娘脸一红,把胳膊伸了出去。
清韵嘴角划过一抹浅笑,帮着把脉,然后笑问道,“夜里容易盗汗吧?”
那姑娘呆呆的看着清韵,小厮打扮的丫鬟连连点头,“是啊,我家姑……少爷夜里容易盗汗。”
清韵点头,道,“不是什么大病症,吃几副药就没事了。”
清韵帮着写药方,可是才提笔呢,那姑娘连忙道,“不是,我不是来找你看病的。”
青莺对她没好感,不悦道,“我家姑娘赠医施药忙着呢,你不是来看病的,你取什么号?”
那姑娘连忙道,“我是替我二哥来看病的。”
青莺两眼一翻。还只听说过替主子排队的,还没听说替人来看病的,他是不是在调戏她家姑娘啊?
清韵看着那姑娘,问道。“令兄怎么没来?”
那姑娘摇头,低了声音道,“我二哥远在齐州,他赶不及进京,我也是昨儿才进京的。一路上,都在听说三姑娘你医术高超,救死扶伤的事,就萌生了想三姑娘替我二哥治病的念头,只是三姑娘身份尊贵,我不知道你下一回赠医施药是什么时候,就先来帮我二哥问问……”
这个理由,倒是合乎qíng理。
清韵问道,“你二哥什么病症?”
那姑娘忙道,“我二哥六岁那年。有一回吃饭噎着了,然后就不会说话了。”
清韵听着,点头道,“然后呢?”
那姑娘睁大眼睛,道,“没有然后了。”
清韵,“……”
清韵有些凌乱了,虽然她医术还算不错,可就凭这样一句话,没有见过病人。也没有脉象,她怎么知道能不能医治啊?
青莺站在一旁,绷着脸,这人真是的。你说话就说话,你为什么要盯着我家姑娘看,我家姑娘脸上又没绣花!
我都瞪着你了,你还看,你信不信我告状!
青莺的敌意太明显,清韵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不要对人家姑娘无礼。”
“姑,姑娘?”青莺脸微微红。
她多看了两眼,还真像个姑娘呢,可姑娘又怎么样,你女扮男装就该有男人样子吧,对人家姑娘猛瞧什么,这不是没事找骂吗?
听清韵说她是姑娘,她没有否认,但耳根明显红了些,她道,“我二哥除了不会说话,其他和平常人一样,而且长的俊朗,走在街上,不知道迷倒多少姑娘呢。”
清韵囧了,你二哥长什么模样,和病qíng无关,就不用着重介绍了。
而且说的对她分析病qíng也没什么用,她还没听说过有人吃饭噎着,然后不会说话的病例。
清韵还yù在问,结果那丫鬟打扮的小厮就猛拽那姑娘的衣裳了,她低声道,“姑娘,快走啊。”
丫鬟说的莫名其妙,她主子有些不解,“走什么?”
丫鬟挤眉弄眼。
那姑娘怔了一下,正要起身呢,那边传来一打嗝声。
声音很大,离的几米远,就听见了。
清韵撇头,就瞧见逸郡王走过来,几乎是走一步,就打一个嗝。
那窝火样子,清韵见了忍不住笑,问道,“郡王爷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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