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长公主都觉得太后没法原谅。
因为到这一刻,她都没有丝毫的反省!
“你不相信,难道你要等所有人都被兴国公他们bī死了,才知道什么叫后悔吗?!”长公主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失望道。
清韵在一旁,赶紧去拽长公主的手,道,“别激动啊!”
她努力的先摆证据,慢慢的把实qíng告诉太后,就是怕太后不信,或者太激动了,到时候嘎的一下晕了,后面的事没法再继续。
现在,太后没被气晕,要是被长公主摇晕了,下一个疯的就该是她了。
别看长公主看着柔弱,力道还真不小,她死死的抓着太后的胳膊,清韵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勉qiáng把长公主的手掰开。
太后面色惨白,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凤椅上。
清韵望着长公主道,“这么大的事,太后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捋捋清楚。”
清韵说完,那边传来一阵敲门声,是季嬷嬷在敲大殿的门,怕里面的人听不见,她说的很大声,“太后,议政殿快打起来了,镇南侯他们不信圣旨上写的是真的,百官要见您。”
在宫里,说话向来是轻声软语,唯恐惊着了贵人,季嬷嬷许多年不曾这么大声喊了,喊完,就一阵咳嗽起来。
先太子bào毙而亡,是太后对外宣称的,并没有人给先太子验尸过,现在突然说先太子是皇上杀的,满朝文武不敢相信。
虽然这么多年,太后处处压制皇上,可皇上杀兄夺位的事也太过骇人了,皇上当年多么骁勇善战,让敌人闻风丧胆,论谋略手段,十个先太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抢皇位,根本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啊!
皇上怎么会做这样天良散尽,人神共愤的事呢?
第四百零三章 解释
圣旨上写的事,百官不敢信,却也免不了有些怀疑。
朝中大臣,尤其是那些老大臣,是见证了太后对皇上态度巨变的,这么多年就没人知道原因过,但一个仁慈和蔼的皇后,自打先太子和先皇相继去世后,就xingqíng大变,尤其是对皇上,那几乎就没有什么母子qíng分了,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啊。
如果皇上当年真的杀了先太子,不论是国法,还是道德,这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啊,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当。
今日太后要皇上禅位,他们就是想帮皇上都帮不了,不然传扬出去,人人效仿,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百官急需要太后给一个解释,兴国公的话,他们不信。
大殿外,季嬷嬷敲了门过后,一阵咳嗽,可是大殿内却没有了动静,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就连之前还隐约能听见的争执也没了。
怕自己喊得太小声,殿内的人没有听见,季嬷嬷又一阵敲门,喊太后。
大殿内,清韵站在一旁,她望着太后凌乱的发髻,忍不住挠额头了,太后这样子,像是被她们欺负了一般,要是嘴角带点淤青,就更像是被人给打了一顿。
这要叫大殿外那些丫鬟嬷嬷门瞧见了,还不知道会传出怎么样的流言蜚语来呢。
见没人说话,她忍不住先出声了,“议政殿肯定乱成一锅粥了,清韵让季嬷嬷她们进来,帮太后您重新梳妆,摆驾议政殿吧?”
太后脸色苍白,但是眼眶又赤红,两相对比,看着有些骇人。
清韵看的脑壳疼,这样子绝对不能去见百官啊,不然太后说什么,反倒成了被她和长公主bī迫的了。
太后看了清韵一眼,又去望着长公主了,眼神带着希夷,希望长公主能和清韵一般,跟她说句软话,哪怕看她一眼也好。
长公主知道太后在看她,她身子侧着,在气头上的长公主,怎么可能有好话说呢,她道,“母后不要看我,去不去议政殿,去了又该帮谁,如何选择,我不会左右你,但做了选择之后,就不要后悔。”
太后去议政殿,无非两个选择。
一个是帮皇上,一个是帮安郡王。
帮了安郡王,就是承认圣旨上说的都是真的,那皇上肯定要禅位给安郡王,一个曾经做过皇帝,还对即将继任的新皇帝有杀父之仇,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识相的,写道圣旨将自己的罪行公告天下,然后自刎去九泉给先太子赔罪,这样还能叫人敬佩他,如果还活着,游走于街头闹市,百姓看他的眼神估计都能叫皇上撞墙了。
当然了,安郡王和兴国公也不可能让皇上活着,总归逃不了一个死的下场。
可要是帮了皇上,那安郡王这辈子就再没有了继承皇位的可能了,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
先太子和宁王被调换,而且他还是宁太妃和兴国公所出一事,太后知道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平心而论,换做是她,这么短的时间内,估计也没法接受,毕竟这事太过重大了,事先没有一点点的心理准备啊,尤其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在太后心里,估计还会怀疑是她联合长公主,还有赵院使在欺骗她,好让她去帮皇上。
清韵有些后悔,她应该早点跟太后说的,可谁能想到兴国公会直接bī皇上禅位啊,而且还偷太后的圣旨,借太后的名义,敢qíng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把太后放在眼里过,估计在兴国公和宁太妃眼里,太后最大的用处,就是帮他们bī迫皇上,再就是出了事,给他们做挡箭牌用的。
想到她现在做的,倒有点像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不知道是矛厉害,还是盾厉害。
正想着呢,就听太后吩咐道,“让季嬷嬷进来吧。”
说完,她就起身去内殿了。
清韵屁颠屁颠的下台阶,开殿门,让季嬷嬷去帮太后梳妆。
她和长公主就在大殿内等候,倒也没有太着急,议政殿既然派人来请太后,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就不会下朝的。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季嬷嬷才扶着太后从内殿出来。
太后重新梳妆,发髻梳理的一丝不乱,虽然脸色还难掩一抹苍白,神qíng也有些憔悴,但比方才已经好太多了。
太后看了清韵一眼,又看了长公主一眼,清韵笑着福身,长公主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太后走了几步,长公主倒是在后面跟着。
永宁宫距离议政殿,有些距离。
宫殿外,准备了步撵,季嬷嬷要扶太后坐步撵去,被太后拒绝了。
清韵知道,太后想多些时间,把事qíng想想清楚。
季嬷嬷扶着太后往前走,清韵跟在后面,看不到太后的神qíng,但是她却能感觉到太后的脚步渐渐的快了。
但是,快到议政殿的时候,又忽然停了下来。
清韵纳闷了,长公主眉头也皱着,想开口问太后,可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清韵往前走了一步,见太后望着议政殿外,严肃以待的侍卫,眸光冰冷,愤怒的她,手握的紧紧的,可怜季嬷嬷就遭罪了,疼着还不敢哼声。
清韵多看了两眼,正要问太后呢,结果还不等她开口,太后又走了。
脚步比之前更快,清韵抬眸看了眼天空,只能默默跟上。
到了议政殿前,那侍卫统领就过来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脸色肃冷,声音更是不带一丝的温度,“是谁让你包围议政殿的?!”
那统领应道,“是国公爷。”
“给哀家退下!”太后声音冷硬,眸底难掩一抹愤怒。
她没料到兴国公不仅偷了圣旨,他还让禁军包围了议政殿,这是在bī宫!
禁军统领有些为难,他看了太后一眼,又赶紧把头低下道,“太后,国公爷有令,除非他亲口吩咐,否则臣不能擅自离开半步。”
太后笑了,“国公爷吩咐的事,你听,哀家吩咐的话,你就要当作耳旁风了不成,别忘记了,是谁提拔的你!”
禁军统领姓也姓陈,虽然不是嫡枝,却也是兴国公府一脉。
太后问话,禁军统领忙回道,“臣不敢忘,是国公爷举荐,太后向皇上提拔的臣,太后和国公爷的话,臣都不敢不听,但国公爷吩咐在前,他听太后您的,一会儿进了议政殿,您让国公爷撤了吩咐,臣即刻带着禁军撤离。”
禁军统领的话,看似很圆滑,其实并没有给太后面子,既然明知道兴国公听太后的,为何他不直接撤退,不明摆着没把太后放在眼里吗,人家是记着太后的提拔之恩,可人家更没忘记是兴国公向太后举荐的他,没有兴国公,太后会知道他是谁吗?
之前她才向太后说,兴国公有异心,并没有太后想的那么听她的话,以她马首是瞻,本来只靠嘴上说说,没有什么说服力,现在好了,一个禁军统领都敢不将太后放在眼里了,这不是用事实证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尤其长公主在旁边,笑了一声。
那声音,温柔动听,可听在太后的耳朵里,却比什么鞭子都凌厉,叫她难堪。
她凤袍一甩,就迈步朝议政殿大门走去。
离得有些远,就听到有公鸭嗓音在喊,“太后驾到!”
等太后进议政殿时,一堆大臣跪下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声音平和,道,“都起来吧。”
献老王爷没有跪,他有那个特权,他望着太后,问道,“太后,圣旨上说的可是……”
还不等献老王爷把话说完,太后就抬手打断他了,转而看着兴国公,问道,“禁军包围议政殿,是怎么回事,哀家只是让你宣一道圣旨,用得着闹得跟bī宫一样吗?!”
听太后说这话,长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青了,眼眶通红。
她要说话,结果清韵抬手握着长公主的胳膊了,朝她摇头,让她别开口。
长公主就忍住了,但是脸上满是失望。
清韵也很无奈,现在这局面,只有太后能应付了,胜败全在太后一念之间了,她不信,兴国公都做到如此地步,事都做绝了,太后还会纵容他。
这么说的目的,应该是要把禁卫军撤掉。
听太后承认让他宣读圣旨了,兴国公的心稍稍宽松,方才看见太后来,清韵和长公主跟着,他还真有些担心,怕太后被她们蛊惑了,看来并没有。
心中高兴,兴国公就道,“皇上禅位一事,太过重大,臣担心有人不服,所以让禁军包围了议政殿,维护太后威严。”
太后听得一笑,维护她的威严?
禁军统领把她的话都当成是耳旁风了,还是维护她的威严?
一边维护,一边放在脚底下狠狠地践踏吗?!
太后看着兴国公,她努力控制心中那股想要质问的想法,她缓缓闭上眼睛,喝道,“让禁军撤下!”
兴国公望着太后,他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心很慌乱,因为太后极少会如此呵斥他,哪怕是在盛怒的qíng况下,他努力告诉自己别多想,但禁军却是不能撤退的,他道,“太后,禁军守在外面,并不妨碍议政殿什么,还是先谈皇上禅位的事吧。”
左相也附和道,“是啊,圣旨上写的关于二十年前,先太子一事,实在叫人惊骇,臣等着实被惊着了,到现在还不敢置信,二十年前,先太子bào毙,是太后您亲口说的,如今又成了是皇上杀的,皇上登基将近二十年,太后对皇上的态度,又极力扶持安郡王,是否和先太子之死有关,臣率领百官,求太后吐露实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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