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商量,但他们对刘武英儿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去信报平安,同时让他们做好准备,但却不会接他们过来,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好跑路。
“我觉得客栈挺好的。”
刘文淡淡的开口,这个房子的确符合他的要求,但他并不想给郑定辉一种事qíng已经过去了的感觉,如果事qíng能真过去,他当然高兴,可就说这小子是一时迷惑,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就清醒的,他现在住进来算什么,态度暧昧的接受吗?
郑定辉苦笑了一下:“大哥不用担心我,我不会住这里的,我、我马上就要走了。”
刘文皱了下眉:“你要去哪儿?”
“朝廷的计划中,有收复故土的打算。”
“现在?”
“我不知道,但是李相已经要往那里派兵了,我准备报名。”
“你倒是怪英雄的。”
刘文冷笑,还要说些什么,郑定辉已经一把将他抱住了,刘文顿时炸了起来,下意识的就要一脚将他踹出去,可是郑定辉这次是早有准备,将他抱的紧紧的,胳膊捆着他的胳膊,腿束着他的,他力气本就比刘文大,这么多天的锻炼更有了技巧,刘文就算再努力,也挣扎不出来,反而因为这一蹭两部蹭,弄的郑定辉气粗了起来,刘文更是气的几乎吐血:“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不做?”
“大哥你不要动,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做的……”郑定辉红着脸努力道,他这几天缩在军营里,那地方不见得比宗室贵族的社jiāo圈更混乱,却更直接,说话也更肆无忌惮,所以他受到的语言诱惑也更多,有了先前的经历,每次听到别人说到这些方面,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带到刘文身上,虽然一想到刘文,他就会又忍不住沮丧,但再做梦的时候,那内容就越来越丰富了,这时候真人抱在怀中,还不断的扭动,他怎么可能不心猿意马。
“大哥,我就想抱抱你,以后,我可能永远都抱不到了……”
刘文不动了,不是被感动的,而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先前的错误了,郑定辉是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的男人,他这么挣扎根本就是活生生的撩拨,这个认识让刘文满脸黑线。
“大哥对不起,我知道大哥对我失望了,其实我对自己……也很失望,这几天我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是……在船上的时候我没有乱动,没有乱说话就好了,那么我就会觉得大哥也是喜欢我的,然后,兴高采烈的到北方,如果我死了,大哥应该也会永远的想着我的。我年轻,不懂事,这几年,都是大哥教我,就这一年事是大哥没法教的,结果我就做错了。这些天,我天天想来见大哥,可又不敢见大哥,我怕大哥,真的恼了我……我这么说,大哥又要说我说的牙酸了,那我就不说了。”
“我想来见大哥,又不敢,就买了这处房子,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想着大哥若住在这里,那将来,也会想着我几分……”他说到这里,将刘文抱得更紧,“大哥对不起,我、我可能是不能改的了,大哥你就在这里住着,也好给我留个念想。”
刘文本来是气愤的,听他说到这里,不免有种不祥的感觉,他皱了下眉,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中,有水珠落下。
第126章
“大哥,见信平安,我们今日已到了免渡,此处风景甚美,离营二十里外就有一处桃花林,此时虽已不见嫣红,却可想三月之盛况,我本想为大哥采几片叶子送去,却被周琳看到了,在他的目光中,我实在不好下手,只期望将来有机会与大哥再游此处。年月日。”
很短的一封信,只是一片信纸,刘文只是扫一眼也就看完了,不过这却是他看到的第十封信了,郑定辉就像他所说的,跟着北征军走了,对于这次出征他是不怎么看好的,不是认为大珠朝的军队就一定打不过戎族,收复不了豆满,而是这一次出征,注定是旷日持久的,毕竟大珠现在不是在和一方敌对。
比综合国力,就算已经失去了半片领土,偏安的大珠,也还是可以力压那两边的,但如果比武力,恐怕也只有人数占优势,大珠的名将本就不多,少有的几个现在还在豆满扶持了伪朝,当然在南边这里,也还是有几个将领的,可是在南边的那几个老将是不能动的,南疆问题虽不严重,但民族矛盾一直都有,在过去大珠可以不在乎,现在却是一点都不敢让再乱的了。
老将不能动,剩下的年轻的没几个有经验的,就算是大珠现在拼的起,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郑定辉现在过去,那是真正的祸福难料,但是他没办法阻止,不是因为他们的qíng况,而是在船上的时候,郑定辉就表示了要留下来,要为这个朝代做点什么。这个想法在有些人眼中也许是愚蠢的,他却可以理解,若是现在遭受同样qíng况的是中国,就算他这个宅男,也是会想要做点什么的。
不过郑定辉人是走了,信却是天天都有,他不见得每天都能收到,可按日期来说,郑定辉显然是每天都写的,他的信也简单,大多就是说一些见闻或者新鲜事,或者是絮叨絮叨让他注意保重身体,比如这一封说的是桃林,上一封说的是吃食,再上一封则说的是衣服,这信中的郑定辉就像一个老妈子,不厌其烦的对他关怀着,他最开始见了还有些失笑,再之后就是默然了。
这两年,家中的吃食、衣物的确都是郑定辉cao心的,秋季换衣,冬季进补,这些虽然是他当初立的规矩,但执行实施的却是他,现在他人走了,却仍不忘叮嘱,他想到这些,也不是不纠结的。
更令他纠结的,还有那一天郑定辉落在他脖子中的水珠,并不像一些小说中的那样是滚烫的,可是他每次想起,都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脖子处滑了下去。
那是郑定辉的眼泪。
虽然没有明确的看到,但想也知道那会是什么,而每次想到,他都会有一种复杂的心绪。在他的记忆中,萧二是不哭的,就算当初被他们的父亲用皮鞋踹的在地上翻滚,也从来不会掉泪,郑定辉过去也不会,当初被孙二狗打的那么厉害,他也只是咬着牙,连叫都不叫,而那时候,他哭了,虽然他一直觉得男人流泪是一种很娘的表现,可郑定辉的眼泪还是让他在恶寒的同时,满心的不是滋味。
他摇摇头,又拿起下一封信。
“大哥,安好,我昨日被周琳笑了,他说我天天给你写信,就像是还没有断奶,我踢了他一脚,bī着他帮我把衣服洗了,这小子一看就是没做过家务的,衣服洗的还不如没洗,我只有让亲兵帮我重洗一遍,我们今日仍然在免渡,看这个qíng形,暂时是会在这里驻扎了,若明日无事,我会再去那处桃林,帮大哥摘几片叶子,这次一定不和周琳一起去了!年月日。”
看完信,刘文皱了一下眉,他知道那位周琳,周老将军的嫡孙,说起来也是将门虎子了,郑定辉和这一位jiāo好,倒也不是没有好处,只是……只是别和这一位再闹出什么事。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刘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盼还是不期盼。
郑定辉的信,就到这里了,这一次隔的时间比较长,攒的也就多,随着他们越来越往北走,间隔的时间也就越长,下一次,不知道又要过多少天了。他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门房的声音:“大人,工部的李大人有找。”
“快请进来。”他一边说,一边将信收了,向外面走去,来的是工部的一个叫李元的小吏,他显然是急赶过来的,脸上还带着汗,一见刘文出来了,他立刻放下茶杯,兴奋道,“大人,成了,弄出来了!”
“什么弄出来了?”
“就是您说的那种炸药,按照您说的方法已经弄出来了,刚才林大人做了试验,果然比先前厉害的多,那声音、那动静,大人,咱们成了!”
因为是在上峰面前,李元也不敢太放肆,但说起来也是眉飞色舞,兴奋之qíng不以言表,刘文听了也是勾起了嘴角,不过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东西能去做jiāo代了。
“走,咱们去看看。”
他说着就往外走,却被门房叫住了:“大爷,二爷雇小的时候就有jiāo代,说您身子弱,晚上要出去,一定要多带件衣服。”
他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刘文,一副您千万别难为我的样子,刘文身体一僵,到底还是转过了身,带着衣服出来,他心中更是纠结了。
“不知道大哥在忙什么,有没有看到我上次去的信。”
郑定辉把最新写的信折好,放进信封中,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刘文见到自己的信时会是什么表qíng,是冷眼呢,还是微笑呢,或者,gān脆没有看?他觉得后一种可能不大,刘文都住进他买的那处院子里了,也用了他雇的门房,他的信,自然也是要看的了,他没想过刘文会凭这些信就接受他,但是他想着要给刘文养成一种习惯。
“习惯的作用是巨大的。”
这是刘文曾经教给他的,为的,是让刘家村的那些村民都让他们帮着贩卖蔬菜粮食,他还记得当时刘文是这么说的:“让这些村民习惯把这些事jiāo给我们,那么,当将来他们遇到其他事,或者有其他东西要贩卖的时候,也会来找我们的。”
在先前,他还不能深刻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刘大郎实在是太狡诈了,而现在,却越来越觉得妙用无穷。
“喂,你完事没有,时间到了,你再不出来,我就当你认输了!”
他正想着,外面就响起了拍门声,正是他在信中屡屡提到的周琳,他收拾了一下东西,站起身,果然就看到了已经穿好铠甲依在门边的青年。
“又在给你那位大哥写信?”周琳往他的房间里扫了一眼,又不满的开口,“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做准备啊,连衣服都没有换。”
“你我是比指挥,又不是比武艺,我要换什么衣服?”
“作为一军将领,怎么能不亲自上阵?”
郑定辉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永远只能当个前锋。”
周琳一滞,立刻又气急败坏道:“不要说的你好像就是元帅。”
“现在自然还不是,不过我在向这个方向努力,而你……”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整了整衣服,就向前走去,只给周琳留下一个背影,对上刘文,两个他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但是把从刘大郎那里学来的用到别人身上,却是无往不利,他不用回头,也知道现在周琳气成了什么样子。现在生气,再之后的对决中就会心浮气躁,再之后,自然就又要失败了。
“带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了吧,也许,我下次可以换个对手了?”
他们现在马上要进行的是两军的对决演戏,这也是他从刘文那里学来的,在别人看来,刘文是突然将刘家村的事物jiāo给了他,但其实在那之前,刘大郎已经让他写过计划了,那时候他还很不服气:“写什么计划,我照着你做的做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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