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亚友又道,他先前和刘文并不熟悉,这些天相处下来,却觉得这是个妙人,虽然出身普通,可深具士大夫的风流特质,而且和自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因此也是很愿意和他结jiāo,其实除了他,这一队六七个文人,除了那工部的林成和刘文有些面和心不合外,其他人倒都和刘文发展出了不错的jiāoqíng,因此当第二天刘文有气无力的从自己的房间中出来的时候,众人都表示了关心,还商量着是不是暂时停下,等刘文病好了再走。
“其实刘大人可以先自己留下,等过几天病好了,路也好走了,再走不迟。”林成笑道,“咱们可以请石大人分一队兵马在这里,毕竟这劳军的事,也不好耽搁,将士们拼死在前线杀敌,总要让他们知道朝廷没有忘了他们。”
他说着,又向南方拱了拱手,其他人皱了下眉,这劳军的事当然不好拖延,可是晚上几天,那些将士们也不可能就为此造反了,就算心中有怨言的,等奖赏发下去,那些怨气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林成这么说,除了想把刘文单独留下来外,更重要的,恐怕还是想将他从这次劳军的名单中踢出去。同行是冤家这现象在那里都有,只是林成的这个吃相也有点太难看了,当下几人心中都有些不快,只是林成把这么个帽子压下来,他们还真不好说什么。
刘文笑了笑:“林大人说的是,只是劳军这么重要的事qíng,在下虽然身有不适,也是不敢耽搁的,否则如何对得起先帝恩典,太子仁厚,李相提拔,林大人放心,文,就算是拼死,也会走到前线的!”
刘文说着,也拱了拱手,林成面色发黑,却也只能说些刘文一心为国,真是表率之类的话。
“安之,你真的没事吧,若实在不妥,我想办法耽搁几天。”众人走后,刘永特意留下来道,说着,冷笑了一下,“我就不信,那林成还敢撇下我先走。”
这里说的耽搁,恐怕也是装病了,刘文心说这太监,平时也不怎么显,这真有了事,不管其中有多少杂质,倒也是个有心的了,却是个可jiāo的,因此就笑了笑:“刘兄放心,只是稍稍有些不适罢了,剩下的路也不远了,快不过一天,慢也不过两三天,我也还撑得住。”
听他叫自己刘兄,刘永很是激动,这称呼倒不是没有人叫过他,只是刘文叫的这么随意,倒显得是真的了,他握了一下刘文的手,摇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就出去了。
他走后,刘文看了看自己的手,面色有些囧,他这,不会惹出什么误会吧,因为有郑定辉那个先例在,他现在对这种事倒有些过分敏感了。
之后的两天,他的身体好好坏坏,坚持了下来,但也几乎快趴下了,这次,那林成倒没跳出找事,也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真受了刘文的传染,他在第二天就也病了,而且病的比刘文还厉害,最后的一段路,几乎就是晕过来的,在这种状况下,他就算对刘文有满心的怨恨,也说不出来了。
到了驻扎地,自然就有人早早的出来迎接,那将领本满心欢喜的在那里等着,一见这两个病号也顾不上客套了,立刻安排人手将他们送到营地里,然后就一边派人去给后方做通知,而此时郑定辉正在练枪,一边练,一边想刘文。
“大哥应该已经见到我新寄过去的信了吧,不知道见到后,会不会生气。”
郑定辉一边想着,一边把手中的枪刺出去,因为已经练得非常熟练了,所以就算现在分神了,枪头还是不偏不倚的扎到了固定的位置上。
“报——”他正练着,突然有亲兵过来道,“第六军第三营第二队队长周场报道,说有重要qíng报要向将军汇报。”
“周场?”郑定辉挑了下眉,这第六军就是周琳的军队,而这个周场也是他的一个拐弯亲戚,在他的亲兵队里任队长,“让他过来吧。”
不一会儿周场就跑了过来,他表qíng看起来严肃,但嘴角却带着笑意,郑定辉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不会有什么重要qíng况,当下就笑骂道:“你不在前面跟着你们家将军等着领赏,跑我这里做什么?”
“报告,我家将军有一句话要我带给您!”
“什么话?”
“我家将军说,要您先给一百两银子才能说。”
“滚蛋!”
“我家将军说了,您要不给,一定会后悔,这事……和您天天给他写信的有关,我家将军说了,您要没有,可以先欠着,但要打借条。”
郑定辉看着他,他现在人也杀过仗也打过兵也领过,这么一沉下脸,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周场一时间也有点胆怯。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我家将军说……”他说到一半,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但想到周琳的嘱托,也不敢真说出来,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开始出汗了,“郑将军,您、您别难为我……”
郑定辉盯着他,突然一泄气:“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周场还有点犹豫,他一瞪眼:“我给你打欠条。”
“您大哥来了!”
周场立刻道,郑定辉一愣:“什么?”
“您、您大哥来了,我家将军就是这么说的……”
郑定辉盯着他,然后突然转过身,拔腿就向外面跑去,他一口气跑到接待处,随便抓了个人问明方向,然后冲到暂时安置刘文的房间里,一进去,就看到刘永正拿着手绢帮刘文擦脸。
第137章
在现代电视电影里,太监大多都是面色苍白,yīn阳怪气,有的还要扭着小腰,翘着兰花指,吐着血腥的口红,一说话,那就如同风中凌乱似的颤颤悠悠,脸上涂的粉如下雪似的往下落……这种形象不能说完全不对,但显然是不可能全对的,要知道太监服侍的不是皇帝皇后,也要是贵妃王爷之类的贵人,这些人就算是有那种心理变态审美趣味和大众不一样的,也不可能从上到下几百口都这么与众不同,更何况,这种偏僻的爱好,就算是有了,也要藏着遮着,坦白在公众面前的可能xing——哪怕大家都知道了,也是绝对要看透不说透的。
所以,就算真的有那种爱好,也不可能把那种形象的人天天放在身边的,更何况,安平帝就算是抽,审美观还是正常的,这刘永虽然不能说长的多么貌美或英俊,但也斯文秀气,而且在后宫中威风了十多年,自身也有一种气度,不过因为身体上毕竟少了一件关键的东西,眉宇中也总是有着一点女气,此时一脸关切的坐在chuáng头为刘文擦脸,那看上去,就像是妻子在照顾生病的丈夫。
一个是儒雅风流,一个是文雅含蓄,若是让旁人来看,这画面当然是和谐美丽的,可落到郑定辉眼里,那不啻为一个穿心箭,银光闪过,差点将他当吸血鬼似的气化了。
他一个愣神,脑中瞬间闪过几个念头,最后停留在脑中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这是刘大郎故意摆出来气他的,就和他故意几个月没有去信一样;另一个则是,就这么短短几个月,刘大郎就又给他发展出了一个qíng敌!
前者令他喜悦,后者令他气愤,一喜一忧中,郑定辉还真不是一般的纠结,不过再纠结,现在也不能露出来,他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快走两步:“大哥!”
刘文现在正烧的糊里糊涂的,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看到是他,冷哼了一声,又闭上了,这一声轻飘飘,冷冰冰,郑定辉却仿佛喝了一碗老参汤,从头暖到了脚,舒服的打了个哆嗦。
“大哥!”他又叫了一声,快步来到chuáng边,位置好巧不巧,就把刘永隔了开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刘文微皱了一下眉,刘永道:“郑将军不必太过挂心,安之只是劳累再遇上风寒,刚才军中郎中已来看过,只要好生休养两日,就无大碍的。”
刘永细声细气,话语中带着宽慰,但听在郑定辉耳里更是酸涩——安之、安之,他们两个已经熟悉到这种程度了?!
他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不露,拱了拱手:“真是多谢,刘大人劳心了。”
刘永一笑,继续细声细气
的说:“我这一路来,很受安之照顾,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着,又看了刘文一眼,这一眼对他来说,是带了几分关心和感慨,落在郑定辉眼中,那自然又是不一样了,他点点头道:“刘大人一路也辛苦了,大哥这里,有我照顾,刘大人就不用担心了。”
刘永也不是个身体qiáng壮的,虽然因为从小就侍奉人,得到了锻炼,但这些年也算是养尊处优的了,这么一路走来,他也真是劳累的了,听郑定辉这么说,就又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就向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郑定辉正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给刘文擦脸,顿时,他心中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他一时也来不及多想,只是心想他刚才才给刘安之擦过,怎么现在就又有汗了?
因为刘文有洁癖,郑定辉也跟着养了一些小习惯,比如早晚一定刷牙,比如随身带着手帕汗巾之类的,此时他就正拿着带的汗巾给刘文擦了又擦,刘文迷迷糊糊,也知道身边换了人,但他现在也没那力气去管,因此就没有动,哪知道郑定辉却在那里擦了又擦,没完没了了,虽然他动作轻柔,但那么一点地方被他来回的折腾也不舒服。
“你有完没完!”
郑定辉一惊,手一抖,汗巾就落了下来:“大哥,我、我……”
“看你那点出息!”
他说完,就又闭上了眼,没过一会儿,就感觉一个东西趴在了自己的颈旁,肩膀微微的有些受力,但并不觉得沉重,他睁开眼,就看到郑定辉支着自己的身体,只把头靠在自己的右边。
“大哥又骂我了。”郑定辉有些抱怨的说,“不过我却很高兴能听到大哥骂我。”
刘文本要说什么,听到这一句,顿时被雷住了,而此时被雷飞的还有刚来到门边,还没有走进门来的周琳。知道朝廷的使者来了,周琳虽然竭力想装着淡定,但到底有些心动,所以就一直派人打听着前面的消息,在知道刘文也来了后,他心思一动,就让周场去勒索了郑定辉,后来周场回来禀告说勒索成功,他在心满意足的同时,也就搜刮了一些军中的好吃食,慢悠悠的往这边来了。
郑定辉的大哥来了,于qíng于理他都要来打声招呼的,在来的同时,他还想着这郑定辉是这个样,这把他一手教出来的刘文更威严、更严肃,估计,也就和自家父亲那样似的。
想到自己的老爹,他还有些怯怯的,可也不能不来,就想着来这里露一下面,然后就早早告辞,哪知道他人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这么一句,顿时教下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在那里。
他手扶着墙,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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