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差别,但冯学等人的佩带,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大雁最好的刀了,而那种圆月弯刀,在初芽牧场却非常普通。
这边的上驷是人家那边的中驷,这就是差距了。
高平也问过为何大雁的刀比不过初芽牧场的,要说大雁地大物博,人力物力都要比初芽牧场qiáng一些,没有马是因为没有天然牧场,刀也比不过,就有点稀奇了。
“衙内莫忘了那初芽牧场的传闻?都说那牧场和前朝有关,也是因为这圆月弯刀。”
蓝chūn海对她解释了一通,她才明白,原来这圆月弯刀本是宁朝出现的,宁朝赫赫有名的,就是圆刀队。
后来宁朝势衰,眺国柔然等国并起屠戮中原,等到大雁异军突起的时候,已是几十年后,前朝的很多东西都消失了。
这圆月弯刀也是其中的一项,只是却没有灭绝,后来又从初芽牧场流传出来,至于到底是初芽牧场沉寂吸取了中原当时的工匠,还是初芽牧场真的是前朝遗族,这就是众说纷纭了。
知道了这点,高平也只有叹息,当初大唐的刀也是极好的,只可惜唐末大乱,一些工匠被杀死了,一些工匠就跑到了日本,同时也将他们的手艺带了过去,因此,后来大唐,刀在日本
重现,也就是后来的世界四大名刀。日本武士刀。
一些手艺失传了,再想学,就难了。
高平知道,要想让初芽牧场jiāo出国月弯刀的制法恐怕不容易,就看能不能多弄一些刀了。
高平就是抱着这种想法去见木兰的。
木兰所住的地方从外面看也没什么稀奇的,里面却很有乾坤,一桥一木都非常讲究,显然是专门找人规划过的。
高平带着刘欣蓝chūn海,木兰那边只有王寒佑一人,酒席摆在一个凉亭处,亭子四周挂着纱帐,此时虽还不是太热,但已有一些飞虫了。
树林中有人在cao琴弄笛,看不到人影,只听到乐声飘渺。
几人吃着饭,喝着酒,闲谈几句,在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木兰邀请高平去看他所说的那个稀罕的东西,高平欣然起身。
她虽然没经历过,但也听说了,像这种谈判,上面的人表明了态度之后,就是下面的人磨嘴了,他们在此倒伤了和气。
果然,她们这边一离开,那边王寒佑道:“高小姐今日和两位前来,想来是已经有了决定,在下鲁莽,却想要听个确切的消息了。”
刘欣和蓝chūn海对视了一眼,刘欣开口道:“王先喻这话却错了,我家小姐是否同意,却要先看木兰小姐这边的态度了。”
两边一开口都是剑拔弩张,双方都知道,此时让一小步,将来不知道要让出多少东西,虽然双方在此次见面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规划,也定好了底线,但这个时候多争取一些,往大里说,是代表了自己的国家,往小里说,也是展现了自己的手段。
几句之后,双方就丢了斯文客套,若不是都是自制力出色的,说不定就卷起袖子,亲自上阵了。
而在那边,高平正被木兰引着看那新奇的东西,那所谓新奇的东西一对挺像孔雀的鸟,尾巴很大,很漂亮,不过她向来对羽毛类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因此也不觉得这一对,据说是从海外得来的神奇品种怎么稀罕。
“这代州的产业,原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一直打理着,也不过是不想辜负了老人家的心血,却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我的容身之地,木兰有一个不qíng之请,还望高姊答应。”
他说着一揖到底,高平连忙避开:“木兰客气,若可以帮的,我必不吝啬,只是,只怕有心无力。”
“此事对高姊来说,想是不为难,但于我,恐是生死之别。木兰只望,若只能停在这代州,还望高姊照拂一二。
高平看着他,沉吟了片刻,终于道:“此事,却不是我能做主的。”
虽然高太尉没在信中说,她也知道,木兰的事,高太尉是必定要对安乐帝汇报的。木兰这样的身份,若停留在大雁境内……
“我知道高姊有为难处,届时,木兰愿为小姐扫榻铺chuáng。”
高平吓了一跳,差点没被口水呛死,这扫榻铺chuáng听起来也没什么,好像是仆人的工作,但放在这里,那就是说愿意委身于她做侍夫了。
“木兰男扮女装,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若说真女儿,却少有能和高姊相比的。”
高平别过头,嘴角抽动,克制着自己咳嗽的冲动,事实上她更想做的是学一把láng人,仰天长嚎。
是的,若木兰成了她的恃夫,那也就能光明正大的庇护他了,他毕竟只是一个男人,放在这个时候的国与国之间,最大的作用,也就相当于古代的那些和番公主。
若是将来夺位不成,安乐帝所能利用他的也不过几点:一,自己收到后宫里;二,指给某个宗室,若是将来能生下个女儿,那女儿也许会在长大后被当做工具再去夺位。
她虽然不是宗室,但若说娶了木兰,也不会有大妨碍,这件事,于她来说,真不是特别难办。说不定还会有些好处,不说别的,木兰的产业,到时也要给她几分。
但是别说几分,就算是全给她,她也不打算接手。家里那两个,都算是温顺听话的,她还摆不平呢,更何况这个木兰了。
她甚至怀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人绝对会把她推到高家家主那个位置,然后她就可以学习唐高宗了。
“木兰虽少穿男装,但这世上男子要会的,木兰也是学过的。”
高平咳嗽了一声,终于忍不住道:“此事,高某是絕对不敢自专的,另外……”
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被叫做五彩织的鸟,停了停,才慢慢的开口:“既然这五彩织可以过来,咱们这里的东西,也可以过去吧。”
她说完,就没有再说话,木兰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拿着手中的食物逗鸟,又过了片刻,有使年来送茶,两人喝了,又向回走,此时凉亭中已是一片和睦,双方的脸色都非常平和。
刘欣对高平点了下头,高平就知,事qíng谈的差不多了,又说了几句话,她就起身,带着刘蓝二人离开了,在马车中,刘欣道:“那王寒佑先不同意给种马,到最后也只同意每年给一匹。”
“一匹吗?能有一匹也不错了。战马她同意每年给多少?”
“五百匹,和刀一样,但却是让我们拿东西换的。”
听到五百这个数字,高平有些诧异,当然这个数字正是她所定的底线,可是刘欣完全不像那种勉qiáng完成了任务就兴高采烈的人啊。
她正想着,蓝chūn海已道:“却不想真的能达到五百匹,若不是小姐先前给了这么个数,这次倒要吃亏了。”
刘欣是个知趣的,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还不是太懂,因此道:“也不怪小姐不清楚,说起来,阳州一地也有两万余匹的马,只是……若说是马,其实是不堪大用的,府尊守卫京畿,八十万禁军中,能骑的上这初芽牧场的,也不到一百个,虽各个宗室、世家中也有收藏,但想来也不会超过五百的,虽还有柔然、眺国的马做补充,却也稀少。”
她这么一说,高平就明白了,虽然五百不多,但贵在珍贵,只是,这每年五百匹……能有什么用?
她虽然没有进过军队,但对大雁的军事体制也是有一点了解的。
大雁有步、骑、水三军,步兵和水兵就不用说了,骑兵也是五五制的,也就是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为一两,五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也就说一旅的正式骑兵要有六百二十五人。
而初芽牧场提供给她的,每年还凑不齐一旅,更不要说什么单人双骑了。柔然基本上是全国皆兵,每次都是号称什么三十万大军,眺国更厉害,随便拉拉也有个七八十万。
就算这些号称有水分,三五万还是有的,而这三五万,基本上都是骑兵!五百去对人家五万,怎么看都有点像儿戏。
虽说是有种马,但每年一匹种马,没有个十几年,也不要想弄出规模,而十几年后,木兰还会不会遵守约定,谁也不能保证。
“不过十年后的事qíng,十年之后再说吧。”她这么一想,将问题抛开,转而对刘蓝二人,说了一通夸赞。
刘蓝二人也很是高兴,就这么一次谈判,就为大雁争取到了五百匹战马,说出去,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她们都知高平大方,此次谈判成功,赏赐想来也是少不了的,面子里子都有了,两人都非常亢奋,
过了片刻,刘欣道:“在下僭越,不知小姐要怎样助那木兰?”
74 合作(中)
“却不知那位高家小姐要怎么出手呢。”
几乎就在刘欣询问的同时,王寒佑也在和木兰讨论同样的问题,木兰喝了口茶,慢慢的开口:“也许不见得是她出手,说不定这一次我们能见到高远航的手段。这些年,我不信大雁在我牧场没有伏笔。大雁对柔然眺国都不怎么看重,却对我牧场心心念念不忘。”
说到这里,木兰冷笑了一声。
王寒佑皱了下眉:“但愿不知我们这次是不是开门迎盗。”
“王姨不用担心,虽然战马的数有些超了,却也无妨,我牧场毕竟地稀人少,又封闭这百年,从上到下都养成了骄傲自大的脾气,好一些的,也是不思进职,自以为能在那么一个不到一州的地方世世代代 ”
“也亏得大雁这两代的皇帝都不怎么出色,若再出一个天宁帝,哪还有我牧场的容身之地?”
王寒佑叹了口气。
外面的人都觉得初芽牧场是世外桃源,但他们前有大雁,后有眺国,夹fèng中生存谈何容易?
前两代,还有危自意识,知道厉兵秣马,到了这两代却月想着怎么享乐了。她愿意把全副身家压
在木兰身上,不是因为他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也不是因为木兰对她最尊敬,而是因为,这一代的李氏家族,有眼光,有谋略的,也月有这么一个男子了。
大雁目前储君不定,下任凤座上是谁很难说,若是那位宁王,也还好,但若是那位鹤翔将军,牧场危矣。
“却不知郑姨那边是否有消息了?”
王寒佑回过神,道:“正戛对你说,雪云那边倒是回了消息,只是模糊,不过看起来,老场主应该...还在世。”
“是吗?”木兰沉吟了片刻,“那就好。”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老场主就算还在世,但想来也不能主事了,否则也不会那么贸然的下令的就算想戛他让路,也只需要慢慢的消减他手中的权利就好。
气氛有些沉闷,王寒佑又道:“那件事...你和那位高小姐谈的如何?”
木兰苦笑着摇头:“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再有几分姿色就好了。”
这个话题本就尴尬,王寒佑虽然几乎从没将木兰当做男子看待,这个时候,也不好贸然说什么
过了片刻才道:“那位高家小姐却是个不爱色的,韦小弟在她那里也吃了个闭门羹,说起来倒还有件事没对你说,那刘江宇手中的镜子,也是高家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