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刘欣的说法,这次的表做工jīng细,加上从代州运过来,因此成本价每座的成本价都差不多要五百两,若鹤翔有心和他们合作的话,那就要出三千两,之后销售的成本两家按四六分成。
因为大震关到眺国的路上,都需要鹤翔的人护航,因此鹤翔拿六成,高平只需要取四成。
这个方法的利润虽大,鹤翔等人也没有选,在她们想来,若是刘欣成功了——其实在他们看来,是很难成功的,眺国又不是代州,那地方又穷又冷,吃个蔬菜都是问题,更何况花上万两银子买表了。
也就是这方法是高平提议的,他们不好拒绝,否则是断然不会理会的。而第二个方案就稳妥很多了,怎么说,他们也能有六百两的保护费,虽说不是很多,却完全值得了。
而现在,他们收到的更多,这一千二百两huáng金,就是一万二千两白银,几乎是金平光到代州募捐的三分之一了,若是先前,她看到这么多金子,一定会喜出望外,而现在难受的心都快碎了。
明明、他们明明是有机会拥有七万两白银的啊!
一边内心痛苦着,一边和刘欣客套着,最后又道:“刘先喻此次回去,不知何时再来?”
刘欣从眺国回来后,并没有在大震关久留,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第一次在眺国做生意,因此要尽快回去向高平报告。
因此金平光想拉着她多说几句也不能,刘欣心中暗笑,嘴中却道:“此事,我却是不能肯定的,我家小姐经常说,要做奢侈品的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供少于求,让买家觉得自己的东西是珍贵的,才愿意出大价钱,因此下一次,就又要停一段日子了。”
这话要是在以前,金平光可能就要觉得高平是钻到钱眼中了,这次听来,却觉得是金玉良言。
此次她也和刘欣一起到了眺国。
她还记得刘欣一到,就找到了当地最大的首饰店,径自拿了块一尺见方的镜子做定金。
现在镜子虽然多了,但一尺见方的还是少有的,特别是在眺国,价钱更是大雁的两三倍。
一块那么大的镜子在眺国已经差不多价值二三百两,而刘欣的要求只是将一座表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当有人问的时候回答一下即可,而且事后还会有一个镜子作为回报。
这样丰厚的利润,那家店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处理好这件事,刘欣就天天和她在眺国的京城晃dàng,每日所作的,就是看看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还在马市上买了两匹上等战马。
一连三天,竟然是再没有理会过生意上的事。
她本来还以为这次是不行了,哪知道第四天有了买家来问,第六天就卖出了一座,其后几天,生意竟越来越好,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有人追着来问。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字,正常更新,O(∩_∩)O~
恩,有很多童鞋对甘糙有意见,老实说,没有甘糙也会有别人的,否则,高平连京城都出不了- -
开始 (下)
第十章 开始 (下)
真的说起来,刘欣的生意是不火热的,总共也就十二座表嘛,前三天连问都没有人问,第四天有人问了,也没有人买。
但人家的利润大啊,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差不多是他们一年贩卖茶叶的一半了。
听起来他们也不错,但是这两者所耗费的时间、功夫可有天壤之别。她现在还记得,第一个买家上门,看中了那个四季如意,要出六千两,她当时差点要替刘欣同意——五百两的成本,卖六千两,也可以了,好不容易来个冤大头,还不马上抓住?
但人家就是死咬着不松口,还摆出一副,愿意要就要,不愿意就拉倒的架势。最终,那买家还是乖乖的掏了八千两,而且一下买走了两个!
至此,她知道在做生意上面,整个大震关的,恐怕都是无法和高小庄的相比了。
又客套了两句,刘欣道:“本该等鹤翔将军回来再走,然刘某要赶回代州,途中还要将这两匹马送到京城,实不好再耽搁了,还望金先喻代在下向鹤翔将军分说一二,他日有机会,在下必亲自请罪。”
金平光自然连称好说,又送刘欣到了码头,这才回将军府。
鹤翔将军喜欢巡视边关是都知道的,但此时鹤翔却仍在自己的将军府,金平光回到府中,就直接来到了书房,房中除了鹤翔外,还有一个女子,那女子身形微胖,肤色发黑。
金平光一见到她,就面上一喜:“巧曼,你回来了?”
此人正是和她一起料理整个将军府财政的郑巧曼。
“也是刚到不久。”
“那……”金平光看了看鹤翔,又看了看她,“qíng况如何?”
“那十二个表买主的身份已经都查明了,除了第一个,都和眺国的大家有关,那第一个却是一个行商,专门游走眺国各大官员、家族中推销珠宝首饰的,据说眺国第一面镜子,就是由她拿出来的。”
“这么说,那十二座表是真的都卖出去了?不是那高家小姐找人在咱们面前演戏?”
“除了第一个有可能,其他的,应该都是真卖出去了。”
鹤翔点点头开口道,郑巧曼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她已经看过她拿回来的记录了。
十二座表,分属八个买家,除了第一个,其余的有三个都是眺国官员的管家,两个是大家子弟,还有三个,也都是京城豪绅。高平是绝无可能将这些人都收买的。
一阵沉默,鹤翔开口道:“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一会儿就亲自给高平写信。”
金平光立刻道:“将军,还是由我来吧。”
鹤翔摇了摇头:“先前由你来还可以,这次就要由我来了,那高平能在三年内闯出这番局面,就算只是商贾之事,也并非庸人,我们的这点伎俩,她不见得看不出来,还是由我亲自去信,比较妥当。”
几乎所有的官员、大家都做生意,但一般都是由管家、谋士出面,比如先前和高平那边来往信件的,就是金平光,而高平那边,虽然都知道煤炉、钟表是她的产业,但一般出面的也是刘欣、蓝chūn海等人。
鹤翔这次要亲自去信商谈商贾之事,真的说起来,是有些不妥当的。
郑巧曼道:“我看那高家小姐是个明理的,必然知道将军这样做的用意。”
鹤翔苦笑:“无论怎么说,总是我出尔反尔。”
她曾许诺了要和高平合作,但是人家真把表运了过来,她又以手中无银推脱,她的确是手头不便,但要说几千两银子都拿不出,那真是笑话了。
之所以会是这样,还是因为京中的变化。
安乐帝有皇女出世,高太尉被封为太傅,在和高小庄的联合上,她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将军,只是一次,也不能说那高家……”
郑巧曼还要再说,鹤翔以举手示意她不用再劝:“女子生于天地间,当无愧于天地!我鹤翔守边关十多年,不敢说对那凤座全无贪念,但对于我大雁,绝无一丝一毫亏负!”
这一句说的金平光和郑巧曼都是热血沸腾,鹤翔又道:“那高太尉虽然无军功,无政绩,无策论,却也无劣迹。在位二十年,两位可曾听说过她是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金平光和郑巧曼都是一愣。
真的来说,高太尉的名声不太好,在清流中提起,都要先蔑视几分的,两人也都是学子出身,虽说不会看不起高太尉,但要说好感,却不多,但现在听鹤翔谈起,两人一时也找不到高太尉的劣迹。
贪污?还真没听说过她贪了多少,虽说她在京城的铺子都是因为她的关系,生意才会那么兴隆,但这本就是应有之事。
不学无术?好像也真是,既不是文进士,又不是武状元,却坐到了天下武官之首的位置,但人家却也没闹出过外行领导内行,明明是败了,却非说是胜了的事。
人家在京城就不出来,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的太尉,虽说不上尽职尽责,但也绝对没有坏过事。
这一点,比一些清流,都更为可敬。
想到这里,两人都有一种古怪的感觉,鹤翔又道:“我想那高太尉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对不起我大雁的,起码,她不会对不起高家!她应该知道,有我在此一日,眺国就不得前进一步,只此一点,她都会给我留一个退路!”
她说着,又是一笑:“既如此,我还怕甚?既然那高平真有一双生财手,我若是错过了,岂不是要后悔终身?”
金平光道:“在下附议!”
郑巧曼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过了片刻,两人退出来,郑巧曼道:“平光,你平时也是个稳重的,怎么这次却……难道真是被金子耀花了眼?”
“哈哈,你别说,还真是。”金平光哈哈一笑,“我看到那么多金子,心都痛了,当时只后悔,自己没拿出私房去合伙。”
“你、你!”
她这么大大咧咧的承认,倒令郑巧曼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有指着她连连跺脚。
“巧曼,”金平光笑了几声,转而正色道,“我知道你是个稳妥的,但现在的形式你还看不出来吗?皇女出世,将军的处境,以后只会更难。那高平就算有问题,于我们,也不过就是凌迟和腰斩的差别。”
郑巧曼瞪眼。
金平光微笑相对,过了片刻,郑巧曼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
而此时,刘欣和有寿正在举杯相贺,刘欣道:“此次总算是没有耽误小姐的事,也亏得小姐早托人将三座表送进了眺国,否则这次恐怕就要有rǔ使命了。”
金平光只看到了刘欣的高手风范,其实早在一个月前,高平就安排人,将三座表分别送给了眺国的几个当权人手中,然后再派人卡死渠道,令眺国一gān眼馋的人轻易不能得手。
然后这边又算好日期,这才能一举成功,否则一个新鲜事物,哪能那么容易就引人瞩目,还卖出天价?
不过这一点,却是不用对鹤翔等人明言了。
有寿道:“只希望那鹤翔是个懂事的,否则就làng费了小姐的苦心了。”
刘欣冷笑:“你放心,她必然知道如何选择,否则不过是自取灭亡,你以为就靠他们贩卖茶叶马匹,就能维持住几十万大军的需要?以后朝廷拨下的东西必然一年少过一年的,她若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在大雁再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