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受伤了。”郝大刀收刀合整队伍,看到景韶捂着左臂,便走过来询问。
景韶这会儿才觉出疼来,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王爷莫再骑马了,让军师给上些药吧。”左护军面无表情道。
景韶闻言,立时跳下马来,示意军队继续行进,自己则钻进了马车里。
慕含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言不发地给他脱了战甲,撕开被血染红的衣袖,拿布巾沾了茶水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伤口小而深,还在不停地冒血,万幸没有she到骨头,只是刺伤了肌肉。拿过止血的药粉,毫不停滞地洒了上去。
“啊,疼疼!”景韶呲牙咧嘴地叫嚷。
慕含章不理他,待止了血,又掏出青玉小瓶涂了一层,方拿过布带一圈一圈细心缠好,又绑了个整齐的结扣,才放开他的手臂。
景韶轻舒了口气,上一世,宏正十八年攻打东南,就是被神箭将军的品字三箭she中,那时他下意识地躲避,反而正中胸口,差点要了他的命,如今终于记得这个教训,qiáng忍着不动反倒只是受个轻伤,算是度过了这一劫,一直有些不安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了。
抬眼见自家王妃还是没什么表示,不由得有些委屈,自己都受伤了,君清也不说安慰他一下。正想凑过去吃豆腐,却不料,下一刻,整个人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慕含章紧紧抱着怀中的人,那一口提到喉咙的气,这才缓过来。温暖结实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个人还活着,并且好好的在他怀里。刚刚那一幕太过惊险,看着景韶被三支箭bī得避无可避,只觉得天地之间骤然变得灰暗,连呼吸都忘了。
淡淡的清香窜入鼻中,温热轻柔的触感如此美好,愣怔了片刻的景韶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君清抱在怀里了!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伸手回抱住自家王妃的腰身,放松身体窝在他怀里。活了两世,从没有人会在他受伤的时候抱着他安慰,不由得感慨万千。若是娶了个女子,这会儿估计都哭鼻子了,哪还会这般抱着他,给他依靠?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车上的两人都不说话,只有木轮压在石子上的咯噔声不绝于耳。
“君清……”景韶幸福地在那温暖的胸膛上蹭了蹭。
慕含章摸了摸怀中的脑袋,轻叹了口气,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怀中人温声道:“累了吧,我抱着你睡一会儿。”景韶刚刚与人激战,定然紧张又疲累。
景韶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却又怕自己太重君清抱得久了会累,便伸手拽了个枕头放到自家王妃大腿上,舒服地抱着那劲窄的腰肢,闻着那清淡的香味,安心地合上眼。
两仪山虽大,但横穿过去也并不长。行至平地,无险可守,在到达东南边境之前估计都不会再遇到危险。所以,接下来的几日,受了伤的王爷就心安理得的窝在军师的马车里不出去了。
小huáng对于占位置的景韶很不满,以它如今的体型,同两人一起睡在马车里就显得挤了,所以经常被景韶扔到脚踏上去睡。
而景韶还十分中意这个老虎脚踏,经常脱了袜子在那huáng色的毛毛上蹭脚底,小huáng通常刚开始不理会,蹭得久了就会回过头来抱住啃一口。慕含章起初还会制止这种行为,后来觉得有趣,竟然也跟着景韶学,并且还拿肉gān逗它翻出肚皮来给他蹭脚心!
不日行至东南边境,这里乃是一带丘陵,中间夹杂着几个石山,层层叠叠,高低起伏的山丘绵延不绝,远远望去,竟似无穷无尽重复景象,因而这一带被当地人称为重岭。
东南不比西南那般荒凉,人口众多,物资丰厚,且东南王为人虽bào戾好色,打起仗来却是毫不含糊,手下有能力的大将层出不穷。丘陵之地,一重又一重,说是无险可守,也可以说是处处天险处处可守!
景韶带着大军打了近一个月,才前行了不足百里,战事陷入了胶着。
看着眼前的地图,起起伏伏的丘陵占据了近半的东南封地,景韶叹了口气,眼看着就要入冬,纵然是即刻攻占主城,怕是也赶不上回京过年了。
“打仗又不是稚子玩闹,哪有那么容易?”慕含章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
“是啊……”景韶叹了口气,打西南太过顺畅,使他有些冒进了。
“你着急回京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慕含章坐到他身边,四下看了看,小老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没什么大事,”景韶嘿嘿一笑,“让别人做也是一样。”反正离京之前他已经jiāo代了任峰,若是届时赶不回去,自会有人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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