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正十四年,宫中在一片安宁之中度过。至少,表面上是安宁的。四皇子最终也没被宏正帝接回皇宫来,朝中传闻四皇子景瑜彻底失了圣心,恐怕与大位无望了。
开chūn祭天的时候,宏正帝顺手把景瑜带了回来,只是朝堂上已经今非昔比,他的党羽被剪除得七七八八,朝中清流一派如今见到睿王都比先前客气了三分,俨然已经把睿王当成了储君。
“母后,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全完了!”景瑜在凤仪宫中走来走去。
继后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紧。近来朝中听闻淑妃得宠,竟然有一些人开始隐隐支持七皇子,简直是荒谬!
不过,京中的风起云涌根本没有波及到江南,在景韶眼中,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十分舒坦。
上辈子景韶打淮南封地打了那么多年,所以磨蹭一些也不怕人怀疑,按照上一世的节奏,每天浴血奋战,很是卖力。
万宝阁在本钱充裕、官商勾结的状况下,十分顺利地开了起来。
因着番人生意好做,又是大宗买卖,一年之内就赚回了本钱,除却给淮南王的红利,景韶养私军的钱也有了着落。因着一家独大太过扎眼,慕含章将万宝阁挂在了平江城的一个海商世家的名下,另外准许其他几家也开类似的商铺,只是没有哪一家能超得过万宝阁。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一年,到了宏正十六年,小huáng长成了大老虎,听说慕龙鳞已经会叫哥哥了。
景韶躺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悠哉的喝着手中的桂花酒,小huáng在塌下挠着竹榻的毛边翻肚皮玩。
“哥哥又来信了。”慕含章从屋中走出来,捏着一封信件,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景韶看到自家王妃的脸色不好,忙坐起身来把人拉到软塌上,接过信看了几眼,脸色顿时怪异起来,“哥哥问当年那种药?”
慕含章点了点头,景琛的信中语气很是慎重,竟问起当年那个死去的莫悲给睿王小四子喝的那种“香灰”。
“我这里的确还存了半瓶。”慕含章拿出一个小瓷瓶,正是当初他从huáng纸上倒出来的一半药粉,因怕他们不在府中,这东西给别人翻找出来会说不清楚,就给带到了江南。
103第一零三章 破斧
“让送信的把这个一齐带上给哥哥。”景韶蹙眉,莫不是睿王府又出了什么事了?
“不可,”慕含章把信展开又仔细读了一遍,景琛字里行间都透着谨慎,似乎不仅仅是睿王府的事,“给哥哥回信说我们这里还留着当年的那半包,其他的不要多说。”
景韶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自家王妃的总是没错。上一世他可不记得有什么药粉的事,当然也是因为那时候他还陷在西南的战场上,这些个后院起火的小事根本就没功夫理会。
信送去了京城,便如泥牛入海再没有回音,等到下一旬的时候,景琛的信件也没有送来。
“京中定然是出事了,”每旬准时来等着看信的顾淮卿有些坐不住了,“我的人也没有再传来消息。”
慕含章闻言,心中升起些不好的预感,这段时间继后和四皇子都太过平静,而睿王的风头一时无两,这本就十分危险,相信以景琛的谨慎必然不会去做些招人眼的事,那么就是有心人故意chuī捧。
“不行,我要回京看看。”景韶腾地站起来,若是哥哥出了什么事,他现在做的一切就都毫无意义。
“王爷,城外有一队人马闯进了平江城。”卫兵疾步进来禀报,那一队人马看起来甚是彪悍,且有皇家的令牌,守门的没敢拦着。
“混账东西,守个门都守不好。”景韶踢开脚边的小几,提枪就往外走,这平江城有大军驻扎,谁这么大胆子敢硬闯。
“咴~”刚走到大门前,就听到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在若水园门前猛地勒马,马匹扬蹄,发出一阵清脆的嘶鸣声。
为首一人身着暗huáng色劲装,面容冷峻,不怒而威,与景韶有七分相似,只是目光如炬,沉稳非常,不是景琛是谁?
“哥!”景韶惊呼出声。
慕含章和顾淮卿听到声响也跟着跑了出来,就看到景琛端坐在骏马之上,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大汉,呼吸绵长,气势bī人。
景琛看到自家弟弟,不由得jīng神一松,忽然眼前一黑就向马下栽去。
“哥哥!”景韶见状就要去接,有人比他还快,就见顾淮卿一跃而起,准确地将人抢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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