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程久安点了点头,说道,“昨晚心痒难耐,大半夜的睡不着,起了个大早去老街淘了个这块原木回来,刚想雕,你们这就来了。”
“赶巧。”周通笑着说,“我们有机会能见识一下名作的诞生过程。”
“这话说的抬举我了。”程久安不太好意思地说,见几个年轻人是真的想看,一想到现在大多数年轻人都宁愿去玩些什么PSP之类的也不愿意静下心看一些传统工艺,心里颇酸,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今天就给你们看几个基本的雕工技艺。”
“好啊。”
昨天,邹飞提出木雕画作上的怪异之处在煞气会随凹槽深浅变化,他今天看了是这么回事,但是不是雕刻工具的问题,今天正好有机会验证,几人一齐跟程久安到了阳台。
那边光线比房间里好了不知道多少,还特地被程久安扩建,论起面积比客厅大上一圈,木板堆在那儿,程老先生洗了手后就开始拿着刻刀,准备在木雕上进行雕刻。
木雕工艺复杂,所用工具更是五花八门,基本分凿、刻、雕、磨等,放在程久安右手边的几样工具零零落落地散在那儿,大小不一,样式不同,但在程久安手中就如同活过来了一样,灵活地在木雕上活动着。
周通仔细看着那几样工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连程老爷子手底下的木雕也不见什么奇怪的气散出。
程老爷子刻了大半辈子的木雕,自然知道什么原木是好木,他也有眼光,挑回来的这块原木灵气十足,若是雕成了又是一个瑰宝,但却不至于生出怨气来。
这半个多小时的雕刻工作,周通愣是没瞧出什么特殊。
他扭头去看邹飞,发现邹飞看得十分专注,好像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虚心学习的木雕后辈一样。
何愁倒是看得漫不经心,对这技艺不感兴趣。
程老爷子一边雕刻一边解说,忽然开始咳嗽起来,周通递过去一杯茶,说道:先休息休息吧。”
程老爷子将茶杯放下,说道:“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这才半个多小时就累了。”
他将刻刀放下的时候,整个木雕画的气场就变了。
周通看着画作之上只完成的一小朵雕花上的灵气被什么东西吸走,先是攒成了一条团球,随后在dàng起的波纹之中,向大门外甩去。
那比之一般房门都较宽较高的大门此时变成了一张张开着的巨口,将灵气吸出了门外。
原本灵气充沛的原木立刻少了一块,那朵栩栩如生的小雕花像是死了一样,萎靡不振。
程老爷子jīng神不好,没注意到这一点,他收拾好工具,把盒子盖上,拿油纸盖上木板,说道:“你们要是还想看的话,明天再来,下午我好好休息休息,养足jīng神,木雕得专注,但一天只能雕半个小时能雕出什么来呀,一朵花都雕不好。”
周通瞥了一眼大门,问道:“程老先生为什么要把房门扩建得这么大?”
“搬原木方便啊。”程老先生感慨道,“这些原木都是宝贝疙瘩,说的俗气一点,价格都不便宜,一不小心弄坏了边角可就不划算了。”
周通闻言看向邹飞他们,邹飞正站在客厅中央,抬头看那副挂在墙壁上的凤头钗木雕画,察觉到周通的视线,他转过头看过去,冲周通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单纯。
周通回之笑容,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眼里都有几分不着痕迹的探究。
出了程老先生家里,周通看了一下时间,牵上凌渊的手,心qíng颇好地说:“走吧,我请你吃饭,吃完饭陪我去老街买点东西。”
“好。”凌渊问也不问就答应了。
周通笑着说:“我想我应该知道怎么破这个煞局了。”
第133章
晚饭过后,周通跟凌渊打车去了老街。
晚上的老街不比白天人少,前段时间过年挂着的红灯笼还没撤去,一到晚上,古色古香的狭长小道上缀满了各式红亮的灯笼,喜气得很。
周通一路上没有提过破除煞局的方法,凌渊也很默契地没有提及,两人随便聊着家长里短就逛到了老街最深处。一路上,周通虽然偶尔进了几家店铺看了看,但没有多停留,看似随意,但目的很明确。
他走到了老街最深处,到了端木秋所开的那家绿意门前。
绿意门口也不免俗地挂了两个红灯笼,只不过灯笼却比别家都jīng致很多,上面用绿色勾出来的花纹被灯光一映漂亮得像是块翡翠一样。
周通见状,感慨了一句端木秋的蕙质兰心,跟凌渊一起进了屋。
绿意里照旧熏着香,shòu首香炉里青烟袅娜而出,端木秋就坐在柜台后面,一边托着烟杆吞云吐雾,一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发呆。
周通见她那副无聊的样子,忍俊不禁,笑道:“秋姨怎么了?这幅样子像是得了相思病一样,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有幸能得秋姨青睐。”
见到周通进屋,端木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吐了口烟,把烟杆放在玉制的小枕上,嗔笑道:“几个月不见,胆子肥了不少,连你秋姨也敢调笑了?”
“哪儿敢。”周通笑着打趣道,“还不是看秋姨魂不守舍的。”
端木秋叹了口气,说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呀。”她眼睛一亮,想起周通每次来都是带来的大生意,忙问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小通你这次来是不是有大生意照顾我?”
“是有。”周通也不客气,直说道,“想问问秋姨这儿有没有分别是金、水、土的玉石。”
“人家来我这儿都是买好看又吉利的,就你小子事刁,非要买带属xing的,为难你秋姨。”端木秋又是一句嗔笑,不轻不重地埋怨了一句,不等周通应声,就说,“也是你秋姨这儿货色齐全,等着,我去给你拿。”
俗话说,玉有五德,仁、智、义、礼、信正对应金木水火土五德,玉有五德属xing,或高或低,周通需要的就是土、水、金三德分别高的玉石,对外表现则是分别呈现土属xing、水属xing和金属xing。
自古天师遇到煞局,要么就改局,将煞局扭转变为常态或者有大能者变煞为吉,要么就是彻底将煞局填平,斩其首,断其根。
周通所要做的则是将两者结合,破而后立。
五行之中,土克水,先破环群láng环伺的黑水;金克木,以金斩断黑煞气运;最后以水生木,滋养木灵,保存木雕灵气。
程老先生家里的问题还是在那副木雕画上,而不是如邹飞所说的那样在工具上。
邹飞在故意转移他的视线,那画里一定有什么名堂。
今天之前,周通还因为疑点太多而迟迟不敢下手,反而因思虑过多困住了自己的手脚,今天见识那一番气的走向变化,算是彻底把思路打开了。
那局势其实简单的很,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五行相生相克的煞局。
木雕本xing属木,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那一丝木灵中缠绕着水属xing的灵气,被装裱困在木雕画中不得出入,水生木,自然把木雕养活了,再加上程老爷子赋予木雕的灵,这个木雕就成了没太有自我意识的jīng怪类,以其为原点,在黑水加持的房间之中,越来越多的木雕受到了影响,就逐渐形成了一个木水双煞的凶局。
照理来说,青木坚韧,黑水温和相较于白金、红火这种杀伐气较重的来说不易成煞局,但也说不准,五行本就难以捉摸,木虽“曲直”但也正因为可曲可直常显露霸道,水虽“润下“,但也有洪水猛shòu一说。五行理论看似简单,但是真正布置起来却是最难下手的局,稍微得了五行心得的一二,就可以自辟门户,吃穿不愁,其高深可见一斑。
等了片刻,才见端木秋从里屋拿出来三个锦盒,一一打开放在周通面前。
那三块玉石都是原石,没怎么经过打磨雕琢,天师们大多都喜欢用这类原石,一来未经过人手保留了玉石独有的jīng气,二来可以随着天师们的需要再另行打造。
那三枚原石都很不错,周通看过之后,夸道:“我就知道秋姨这边的玉石是最好的,老街这边首屈一指。”
端木秋拿出来的玉石都不过jī蛋大小,水润光泽,一看就是上乘的玉石原石,端木秋经不得周通的夸,欢喜地拿起烟杆抽了一口,烟糙的清香伴着店内熏香的味道,好闻的不得了。
周通说道:“这金土两属xing的原石我就买下了,秋姨开个价就好。”
端木秋挑了细长jīng致的柳眉,一副做生意人的jīng明样子:“这原石是你自己用,还是替别人解局用?”
“帮别人的。”
端木秋眼中láng光一闪,笑眯眯地说:“那我就不客气地开价了,两枚玉石原石一共一百万,你看怎么样?”
“好。”周通一口答应下来,端木秋见周通一脸实诚样子,开他玩笑说:“虽然有人给你付钱,但是你好歹也装模作样地讨价还价一下呀,要是传到那位大老板耳中,那不坏了。”
周通笑着说:“是我自己付钱。”
端木秋一愣:“怎么?”
周通大体把程久安家里的事qíng讲了一下,端木秋听后点了点头,看向周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她说道:“最近蓝道盛行,恨不得能从别人手里多骗一分钱出来,也就你,不仅不赚钱还往里面贴钱,我看那死心眼的老艺术家可没多少钱贴给你买的这两块玉。”
周通摇了摇头,说道:“秋姨也知道我是商人,我帮他这么多自然有原因。那个被封在木雕画里的火灵,要是能拿下来养在玉中,不管是用来做法器还是拿来出售都比这两个原石的价格高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那是真正有灵的东西。”
“你小子。”端木秋翻了个白眼,很不以为然,话虽这么说,但那火灵拿下来如何处理也是个大问题,而且周通话里很明显还有别的目的,他不想说,端木秋也就没过问,而周通的好意她自然也是没说破。
付过钱后,周通把没有买下的那块水属xing玉石推还回去,问道:“秋姨还有什么门路弄来更好的水属xing灵石吗?”
端木秋一瞪眼,佯怒道:“怎么?你就不问问秋姨手头没有更好的货色了?”
周通笑得乖巧:“我知道秋姨拿给我的肯定就是最好的货色了。”
“你这孩子倒是会说话。”端木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要是齐清那傻孩子有你三分会说话就好了。”
“齐清最近还好吗?”周通问道。
“怎么说呢……”叹了口气,端木秋颇有些心疼地说,“自从韩持父子俩得了报应之后,韩家倒是蒸蒸日上,但也苦了齐清,那傻孩子办事太实在,脑子不会转弯,有些事qíng非要亲力亲为,给自己添了不少负担。”
“齐清一向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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