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衣锦还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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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日丑时,太子即位,这位尚未完全准备好登上天子宝座的少年,终究是被命运送上了龙椅,当时他虽然泪痕未gān,但却已经不得不握紧冰凉的玉玺,为即位诏书盖印。而乐琰的命运轨迹也随之改变,她尚未成为太子妃,就已经是大明未来的皇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题目预告:被捉/jian帝后,有一点点ròu汤喝
嗯,还有2次加更就走完加更路了,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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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被.捉.jian.帝.后 ...
“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还想跑?!过来!嗯……真是襄王遇神女,阮肇到天台,chūn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弘治十八年有个极为反常的冷冬,才是十月,便冷得好似数九寒冬,纷纷扬扬一场大雪,也不知让多少贫家望天兴叹,抱臂生寒,但这一切,似乎都影响不了权贵宅院中的生活。即便外头滴水成冰,屋内也依旧温暖如chūn,并无丝毫烟气,这户人家今年夏天才翻新过屋子,当时,便请来匠人,将墙壁翻成了夹心火墙,眼下炭火烧得足,又都是好炭,虽是三九,却与chūn日无甚区别。垂着棉帘子的里屋,更是传来了阵阵放肆的男女嬉笑声,那清朗男声边笑边念,一时间,又有女声夹喘带笑地道。
“讨厌!脏手拿开呀你——嗳,轻点轻点,人家……”那原本理直气壮、趾高气昂的女声,忽地抽紧了声调,又是气促又是慌张地道。“你再闹,我便不理你了!”
一名长相清秀的丫鬟端着茶盘进了外间,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原本守在棉帘子前、做内侍打扮的中年人冲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以口型道,“还在chuáng上呢。”
“不是一炷香前就说该走了?”那丫头也以口型问道,两人目光相对,都苦笑了起来,棉帘子里头,却俨然是另一番天地。那垂着红绫帐子的大chuáng不时剧烈地颤动起来,红帐也随着一阵阵波动,帐内忽然又有人说了几句话。
“该走啦,还不走,不如直接在这过夜算了。到明早正好来几个人捉jian,咱们就成了华夏史上第一对被捉jian帝后,好听得很么?”乐琰抽出手轻点着朱厚照的鼻梁,一时意动,凑上唇又亲了他一下,yù要起身,却被朱厚照一手拉到怀里,只得趴在他胸前,两人一时都不曾说话,又过了半晌,朱厚照才叹了口气,轻声道。
“这治理天下,怎么就这么烦人?”
“怎么,谁又给你气受了?总是你不规矩,先生们才要说你,你要是日日上朝、规行矩步,他们也不会日日都来劝谏嘛……”乐琰软绵绵地道,朱厚照偏头亲了亲她的头顶心,疲倦地道。
“你不懂……这主少国疑,大臣未附,我就是个傀儡皇帝,什么事都是阁相们说了算。我说一句话,有一千句等在那里,这样下去,这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的确,三相入阁多年,已经是积蓄起了不小的势力,他们都是孝宗一举简拔上来的,又是君臣投契,孝宗的话,自然不会被当成耳旁风。但朱厚照今年不过十六岁,又是这个自由散漫好玩乐的xing子,皇帝与阁相之间的拔河战,目前自然是皇帝输多赢少,再说,朱厚照年纪也实在是太小了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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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发言太积极,就有瞎指挥的嫌疑,可若是不关心国事,则三相坐大,也是麻烦事一堆。即使这三个阁相的风评都不错,但古往今来,也从来不会有皇帝只因臣子的人品,就放心让他们大权独揽。少年天子与宰相之间的一场恶斗,自然是在所难免的。只是现在还是弘治年号,朱厚照理论上仍然处于观察学习期,才勉qiáng忍耐着罢了。饶是如此,难得与乐琰见面时,也是频频抱怨,仿佛每日上朝,就是被宰相们轮流折磨似的。
“王公公乃是宫中老人,有什么不懂的,你多问些,也就是了。”乐琰也只能这么说了,王岳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对政事的熟悉程度,也不亚于内阁,既然斗不过内阁,那就自然要联合太监,这个道理,朱厚照本人也不是不懂。
“王岳现在是一心只想退休出宫,出工不出力,还指望他为我斗?还不如叫刘瑾出面好些。”朱厚照没好气,乐琰转了转眼珠,轻笑道,“随你,刘瑾那么笨,你道是能与那些聪明人们斗的么?找我看,高凤的病不是好些了?让他进宫在你身边参赞参赞,不就多了个好帮手?”
朱厚照不置可否地长吟了一声,拥着乐琰坐起身,捏着那尖俏的下巴狠狠撞上桃花也似的唇瓣,大力亲了一下,才松手叫道,“人都死哪去了?”
婉玉应声而入,朱厚照掀开帐子,下地让她为自己穿好了衣服,乐琰从帐子里伸出头叫道,“huáng妹妹要到我这里来住几天,你下回过来可别瞎闯啊”他摆了摆手,只道“知道了,心肝,说多少次了”,便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乐琰缩回chuáng上,自个儿捞起亵衣套上,口中还嘀咕道,“不说多几次,你他妈能记得住吗。”
婉玉在帐外笑道,“可不是?皇上的xing子,也实在是急了些,展眼就要大婚,却还是逮着个空子就往咱们家跑,也不知道将来婚后,是怎样粘人呢。”
乐琰撇了撇嘴,嘀咕道,“还次次都说是来和我一道做题的,题没做两道,就不由得滚到chuáng上去了。”说着,伸了个懒腰,掀开红帐,伸手让婉玉为她整顿衣物,到梳妆台前坐了,漫不经心地对镜梳理着头发,婉玉只是笑,却不说话,径自弯腰整理chuáng铺,忽地拎起了一条明huáng布料,奇道,“皇上难不成没穿亵裤吗?”
乐琰瞥了一眼,顿时面红似火,把头埋到了臂弯里,婉玉定睛细看时,却是也脸红了起来,那哪里是什么亵裤,分明是件小衣裳,上头还绣了些羞人的图案。当下忙把它塞到枕头底下,又笑道,“年家昨儿又有媒婆上门了。”
这年四娘的婚事,已是在京中开了好几个盘口,自从选秀结束,上门的媒人就没有断过。有的高门大户,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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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派出了两三波人马,也全都被婉拒了,按说以年四娘的年纪,也到了婚配的时间,她一直不肯松口,就不得不让人诧异了。就连镇远侯夫人一心在为女儿的事打算的,都曾对顾纹贤说过,“也不知道四娘子还在挑什么,那提亲的人里,要是有一两个肯上咱们家的门,我也就许了。”
顾纹贤当笑话和乐琰说了,两人却也都极是好奇,年四娘的心上人到底是谁。这半年来,也曾见过几次面,次次都有bī问,年四娘却次次都不肯说,乐琰无奈之下,也只得当作了一段未解的公案,与婉玉议论起来时,都叹道,“那样如花似玉的姑娘,难道要小姑终老不成?”
说到婚事,乐琰便想起来问道,“婉玉,我倒是忘了你,你可别和我外道,有什么喜欢的人,就和我说。或者找个媒婆上门,学南齐嫁个秀才,也是极好的归宿。你的陪嫁比起青金,只会多,不会少的。”
青金已是在九月配了府中一个管事,乐琰自己体己送了她好些陪嫁,如今在秦氏面前,也是有些脸面的。婉玉出嫁,自然规格要比她还高了,箱笼首饰,乐琰是一件也不准备少。婉玉听了她的话,脸红了红,低下头不说话。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乐琰拍了拍大腿,又叹了口气,“若是远冬有藕娃娃半分坦然,早也就套出那人的名字了。”
年永夏的字乃是张皇后取的,便叫做远冬,婉玉听了,只是脸红,乐琰梳洗好,已是晚饭时分,自然到秦氏院里,一家人吃饭不说。
饭后,秦氏便道,“明日早起些,带了人来给你做新衣裳、打首饰。花样册子已是送了来,你翻翻有什么喜欢的,圈了明日送出去给匠人看。”
乐琰苦了脸道,“又来?上个月不是才做了一批?”秦氏笑道,“我们家的二小姐可是要进宫的,怎么能怠慢得了?上个月我去张家做客,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别的不陪送,头面总要些的,否则将来老戴一副,岂不是被人笑话?”
“到了宫里,自有宫中的份额嘛。”乐琰抗辩道,秦氏冲细雨笑道,“这个傻孩子,当她进了宫就能当家做主呢。”
太皇太后王氏与皇太后张氏,都还活得好好的,按理,她们的确是乐琰头上的两座大山。乐琰叹了口气,也不去争辩,捧了花样册子,又与秦氏说了接huáng娥过来做客的事,秦氏自然是没有二话。乐琰笑对乐琼道,“你的书都背完了吗?”
乐琼今年七岁,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听得乐琰的问话,垮了脸伤心地道,“还不曾。”乐琰摸了摸他的头,又与秦氏说笑片刻,见秦氏手里看着一本崭新的账册,便皱眉问道,“又有人来投靠了?”
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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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土地,原本并不多,只是在南京有上百亩。收入的大头,原本也不在田亩出产上,自从乐琰被选中后,便不断有人带了周边的田土来投靠,如今俨然已是南京城一大地主,乐琰本人是很不欣赏这作风的,但夏老夫人死后,夏儒夏生兄弟分了家,她管得了自己家,却无法管束叔叔家的行为,索xing自己家全部吃下,也省得便宜了夏生。本身这种事也的确是这样,要是家里出了个皇后,自己还没半点好处,谁gān啊?夏儒现下一辈子是不用愁了,就等着坐吃数钱,叫乐琰不慡个半死,果然这男人一辈子都在沾女人的光,自己什么事都没做过,光会坏事了。还好父女俩感qíng虽然疏远,但也没什么仇恨,不然真是憋屈死人了。
秦氏叹息道,“可不是?眼下家里也没房家人在南京,很多事都不方便,据说已是有些家人约束不住,在当地滋事了。”乐琰吓了一大跳,秦氏忙道,“我已是和你叔叔说过了,闹事的一律发还地契撵出去,在官府上档,注明与我们夏家无关。你大舅舅现在南京呢,有他看着,不会乱的。”
“这事也是要早些处理,否则还没大婚,就这个样子,我们夏家岂不是成了第二个张家了?”张太后的两个兄弟,便是著名的纨绔子弟,一向轻浮làngdàng,也不知为张皇后惹了多少麻烦。乐琰为乐琼担着事倒没什么意见,要她给夏生凌氏夫妇擦屁股,她就没那个qíngcao了。
秦氏也是愁眉不展,半晌才道,“实在不行,就让细雨回南京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