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搞_御井烹香【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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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是这样,再坚固的jiāoqíng,也比不上众口铄金,有些事说着说着说不定就成真了。更别说我公公老早就看王琅不大顺眼,要是苏家再一倒台,没有人为王琅说话,不要两三年,失宠废太子,那就是可以眼见的事了。

不过在这之前,搞不好我先要被皇贵妃挑剔一番,赶到冷宫里去住……到那个时候,王琅怎么样,应该也就和我没太大的关系了。说不定他还会上赶着去宠爱李淑媛,以此来笼络苗家呢。

我苏世暖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从前想到政治形势有变,可能王琅的动作与态度也会跟着变,我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可是现在我就可以比较清醒地将政治分为政治,将感qíng分为感qíng。

想来当年姑姑也是这样走来,才能坐视我姑爹四处留qíng,自己却还稳若泰山吧?

忽然间我也有点疑惑,不知道我姑姑对我姑爹,到底又是什么心qíng。

从前小时候不懂事,总觉得这样也很好,姑姑、表姑和和气气的,姑姑和姑爹也和和气气的。至于表姑没有表姑爹,而是一直住在宫里,居然还生了个王珑的事,我是从来都没有往深处想,只觉得宫里就是这样。现在大了,有了自己的王琅,我才会开始好奇,当时姑姑看着姑爹和表姑在一起,又是什么心qíng呢?

可没有办法,皇家总是需要一个子嗣的,与其让一般的女人来生,总还是让一个与姑姑更亲近的亲戚来生,更保险一些。要不是王珑腿脚不方便,其实将他立为太子,那才方便。

我的思绪一下就又转到了别的地方。

忍不住就问郑宝林,“你说我也没有问题,君太医也给王琅把过脉了,似乎王琅的脉象也没有问题,怎么我就一直都没有消息呢!”

自从君太医进了典药局,郑宝林就三不五时会来和我说说话,表示她对我的帮助心存感激,也表现出了任我差遣的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柳叶儿已经太熟悉,有些话我不好意思和她说,但却愿意和郑宝林说一说。

尤其是王琅的事,我总是一开口,就想到柳叶儿自己的心上人现在还在东北生死未卜……

唉,即使我苏世暖位高权重,深得众位上位者的喜爱,又有什么用?就连柳叶儿的一点心愿,我都无法照顾得到。更不要说自己的子嗣问题了,我壮得像一头牛,王琅也壮得和牛一样,要说我们的房事也非常频繁十分美妙,我真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没有怀上孩子。眼看着年底没几个月了,难道到时候还真的要让李淑媛和姜良娣来服侍王琅?

我不要!

我知道我很任xing,但我就是不要!王琅是我一个人的,我决不要和姑姑一样,为了一个贤惠的名声,掏私房钱帮王琅养小老婆。

就算我从来没有问过姑姑,我也知道,姑姑这样做的时候,心里一定是很难受的。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能生育,勉qiáng生了一个小公主,也不过是七八个月就行夭折。

那时候爹娘还在,我曾经听到他们议论,姑姑是cao心过度,致使元气虚弱,即使拼着命生下小公主,又有什么用?小公主先天不足,勉qiáng活到七个月也就……

郑宝林就掩唇笑了起来,她清脆的笑声,顿时勾回了我的思绪。

“娘娘天xing淳朴,恐怕有所不知,这男女之间行jīng受孕,也讲究一个姿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男上女下——”郑宝林左右一望,靠近了我的耳朵,“老汉推车,如果能在腰下垫一个枕头,那是最好的。”

没想到郑宝林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孤高之花,也懂得这么多最人间烟火的事,我不禁对她刮目相看,想到了屈贵人的叮嘱。“最好是做完之后拿一拿大顶……”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忽然间想到,屈贵人的生日快到了。

去年屈贵人的生日,王琅有没有为她庆祝我并不清楚,不过就算有庆祝,想来也只是私底下给她一点好东西,了不起再和她吃一顿饭,也就差不多了。今年我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可是想到我和屈贵人的那个约定,想到子yù养而亲不待,想到王琅怎么也都是屈贵人的亲儿子。碍于身份不能和屈贵人亲近,心里只怕还是有一点遗憾的,就算是为了将来考虑……

我发现,我正在慢慢地向万穗靠拢。

曾经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万穗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恨不得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在内,尽量不得罪任何一边势力。其实以她的身份,很多时候可以更加肆无忌惮,更加随心所yù。现在我渐渐明白,有能力随心所yù,与真的随心所yù放纵不堪,毕竟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曾经我的任xing,是爱我护我的人给予我的特权,而现在他们已经渐渐随时光远去,我又嫁到了最不能随心所yù的天家。

虽然可能我一辈子都不能像万穗那样驾轻就熟地玩弄手段,不动声色地达到自己的目标,但总也要慢慢地学着,将场面圆得好看一点。

忽然间,我有一点懂得王琅当时为什么舍我而就万穗。

万穗的确是更适合做他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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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我对屈贵人实在是不大熟悉,看王琅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屈贵人真正的喜好。我就找了一天王琅出门的日子,只带了小白莲,偷偷地进了西六宫去,在未央宫门口堵住了屈贵人。

天气渐渐地有一点凉意,屈贵人也没有再卷起袖子,她今天穿了一件桃红小袄,看花色还是前年流行的万字不到头,一条柳绿色的绸裙,上头偏偏又绣了一枝桃花,我一看就叹了口气:屈贵人真是天生丽质,打扮成这个样子,亏她看着还是一脸的眉目如画,一脸的绝代风华。

看到我过来,屈贵人也没有一跳老高,她驱赶小丫头们,“去去去,哪儿凉快就哪儿呆着去。”

小宫女们顿时四散,我吩咐小白莲,“你和院子里的小jī仔们玩玩吧。”便跟在屈贵人身后,进了她颇富乡野气息的堂屋。

“这次来又是有什么事儿。”屈贵人的语气淡淡的,“该不会是又有了什么麻烦,想要老娘来当你的枪吧?”

看来会学习会成长的人,并不止我一个。屈贵人也不是傻子,当一次枪差不多,次次都想拿她来用,就有点把人看小了。

我在心里记下一条:以后要再用屈贵人,必须做得更不着痕迹一点,一边向她示好,“贵人的生日就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想达成的愿望,不妨都说出来。本宫自然会酌qíng考虑,为贵人安排。”

屈贵人瞟了我一眼,她和王琅极为相似的脸上,掠过了一缕深思,使得我有一瞬间几乎以为她和王琅一样jīng明内敛了,然后她用她的话击破了我的妄想。

“你要是以为一两件金银首饰,就能买通老娘,让老娘放弃不追究你妒忌霸道,不许王琅爬别人chuáng的事,那你这个小狐狸jīng可就是打错主意了。”屈贵人虽然没有使用bào力,但态度有多坚持我是看得到的——从她咬牙切齿的神态里,“这都几个月了,还没有消息!苏世暖,你别是和你姑姑一样,是个不能下蛋的jī——”

“你不许说我姑姑!”我一下站起身来,抬高了声调。“屈贵人,我敬你是王琅生母,很多事懒得和你计较,唯独一件事你要记清楚。人前人后,你不许说我姑姑一句不好!”

屈贵人就别开眼去,轻而不屑哼了一声。

我心里顿时对她有了一分敬意:我早说过,虽然我难得发火,但我生气的时候,别人也都怕我三分。能和屈贵人这样一脸不屑地哼上一哼的,只怕一百个人里,也没有一个。

然后她的下一句话立刻就让我险险没有站稳。

她说。“你架子大,你架子大,就别求着老娘来问蓬莱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要吱一声


55、蓬莱隐衷 ...

屈贵人怎么又和蓬莱阁的事扯上关系了?

我真是站也站不住,坐也坐得不舒服,赶快问她,“蓬莱阁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可别是捕风捉影得到的消息,又当作真的一样四处传播。惹恼了皇上,到时候,东宫也护不住你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屈贵人虽然彪悍,但一直也很少惹事,一般也就是被人欺负到头上,她自己有理的时候,才会把事qíng闹得特别大。

这么多年下来,她虽然恶名远播,但也的确让皇贵妃颇吃了几个小亏。从这个角度看来,屈贵人也不能不说是个厉害角色。要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我还是可以放心她不会到处乱说的。

果然,屈贵人立刻就鄙视我,“你当老娘是才断奶的小娃娃,有点糙料就四处显摆?这件事我可是藏在心里,就等着你们来问!”

“这么要紧,你gān嘛不到东宫来找我……”我话说了一半,又把后文含在了嘴里。

屈贵人看了我一眼,她淡淡地道,“还不是你说的,没事少到东宫找小六子,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仔细一想,好像自从我说了这话之后,屈贵人还真的没有到东宫来找过我或者王琅。

我一下有点难过,觉得屈贵人虽然很可恶,但其实也真的有几分可怜。

“这你可不能怪我。”我就嘀咕着说,“应该还是要怪皇上……”

屈贵人哼了一声,她没有和我计较,而是gān脆地告诉我。“你知道假山上那个屋子可以眺望池塘。”

……每次和屈贵人说话,都要适应一下她特别的说话风格。我点了点头。“嗯。”

“其实从我这屋子顶上看出去,也可以看到假山上那屋子的晾台,前一阵子,现在特别得宠的那什么姓羊的小、小——”屈贵人显然在费力地寻找着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羊选侍。

“小**。”我忍不住为屈贵人提供灵感。

“对,小**!”屈贵人眼睛一亮,“大半夜的时候,也经常一个人在那里排练歌舞。从我这里屋顶上看过去,可以正正地看到晾台。小**虽然骚,但是舞跳得还是蛮好看的,大晚上闲着也是闲着,我经常跑到露台顶上看她练她的栏杆舞。嘿,你别说!那个舞跳得是真好,在栏杆上翻来翻去的,比耍猴还好看。”

传说中羊选侍野心勃勃,要挑战赵飞燕金盘舞的回阑舞,被形容成比耍猴还好看,我想她本人知道一定会感动得眼眶泛泪的。

屈贵人又兴致勃勃地往下说,“你知道我这个未央宫是从来没有所谓的宫禁的,就这么一扇破门,要是愿意,我随时一拔金钗就给它撬了。那天晚上我觉得远处看还是看得不清楚,就偷偷地出来了门,打算溜到池塘对岸看。这一走进呢我就觉得有点不对了。小**一直在露台左边跳,右边她始终没有过去,这一点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一靠近呢我就发现,有人趴在右边那根大柱子上,正在那左右用力,像是在锯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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