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丑了我拒绝_阿辞姑娘【完结+番外】(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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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渊闻言,抬头不冷不淡地看了缚君一眼,没有说话。
缚君以为他说对了,便摇头轻笑一声:“他们都是这样的,说什么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会怨恨你,结果眼里还不是揉不得半点沙子,到头来都一样……”
“我师父不一样。”烛渊打断了缚君的话,“我们差点合籍了。”
“有什么不一样?!”缚君大吼一声,从王座上下来,结果才走了几步便被身上的锁链拦住,“他喜欢桃花,我便为他种了满界桃花;他说这塔里冷,没人陪他,我不就来了吗?可他是怎么对我的?他骗了我!”
烛渊冷冷地看着缚君近乎发狂的模样,半晌后才道:“那你一定做错了事。”
“我做错了什么……”缚君停下动作,喃喃道。
“我怎么知道?”烛渊转身,yù离开镇魔塔,“多谢你的云霞缎,我以后不会再来这了。”
缚君愣愣地坐回王座,颤着手将盒子的桃花枝捧出。
烛渊不是第一个闯到第九层的人,却是这些人中最想出塔的一个人。而他在看到烛渊脸上和他当年几乎如出一辙的焦色后,鬼使神差般地问了一句:“你很想闯过这第九层?”
“是。”
“为什么?”
烛渊抬头,望着他道:“我要出塔,去寻我师尊。”
缚君第一次见闯过这第九层,不去秘境而要出塔的人,并且这人身上实力还不弱,和他一战胜负难定,虽然他很想与他打打看,但他对这人口中的“师尊”更感兴趣,便开口道:“你不想去那逸格秘境吗?去寻你师父作甚?是因为你喜欢他,想要无时不刻都和他在一起吗?”
缚君自以为他说破了烛渊心中所想,他面上定然会露出愕然之色,但偏偏烛渊丝毫不脸红地答道:“是。”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这却是和他完全不一样。
“……好,我让你离开镇魔塔,还送你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
“等仙界的桃花开了,为我折最艳的一枝过来。”
缚君紧紧捏着那枝桃花,从怀间掏出一个白玉瓶把花枝装入其中,忆起浮云枝与叶离筝争论时说的那些话,渐渐红了眼眶。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竟是一次也没去看过他吗?他是为了你……
——我是不会去见他的,除非时空倒转,轮回颠覆!
除非时空倒转,轮回颠覆。
缚君捧着桃花,痴痴地笑了起来:“老师,学生知错了……您一定要等学生……”

云采夜从水云阁出来后就直接御剑下界,跑到泽瑞洲去了。
他还拜托骨叔为烛渊造剑,可烛渊立了那样的誓言,不出意外他此生都不会用剑了,他得去与骨叔说一声,叫他不用再造剑了,顺便……去他以前和荒夜住的那处地看看。
然而云采夜万万没想到,他刚下界就撞上了一场空前葬礼。
而葬礼的主人,还偏偏是他认识的人——闻一云。

第67章 长梦不醒4

秦卿召来百鬼,扛着他的灵柩在长街上缓缓穿行而过,漫天的白色纸钱纷纷扬扬落下,似冬日遍洒的霜雪,在地上铺出一条素白色的灵路,而秦卿就走在灵队的最后面,眉眼间一片淡然,静静地跟着灵柩走入山中。
“秦卿?”云采夜站在入山路口处,皱眉轻喊了一声。
他与烛渊回仙界不过才几日,折算为人间的年月也不算太久,而他们离开之时,闻一云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况且有秦卿护着他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可他怎么就死了呢?
秦卿听到云采夜的声音后倏然朝他望去,待看清原来是熟人的面孔后,便粲笑道:“采夜上仙,许久不见近来可好?”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平平,不闻丝毫伤色,仿佛灵柩里躺着的不是他极为在意的挚友一般淡然,末了,他还有空瞅瞅云采夜的四周,挑眉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你那仙侣?”
云采夜指甲微微一缩,面色却丝毫未变,没有回答秦卿的问题,而是朝着灵柩望去:“他……”
秦卿轻轻叹了口气:“他死了,吃ròu时噎死的。”
云采夜:“……”
秦卿瞧着云采夜那怀疑的眼神,也有些讪讪,“啧”了一声道:“采夜上仙你眼中充满了不信啊,秦某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云采夜道:“因为此事实在匪夷所思,不可思议至极。”
秦卿摆摆手:“这一世其实还好,有好几世他都是喝水时被呛死的。”
“我总不可能不让他吃东西吧?”秦卿抬头,望着灵柩,声音染上了几分无奈,“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前几日还和他说要回百汀洲逛逛,看看那两条鲤鱼jīng呢,却没想到……”
云采夜蹙眉,有些不解,闻一云能使用道家金符召来金仙,修为悟xing应当都不会差,怎么就没去修仙呢?于是他开口问道:“那为何不让他修仙,只要修至辟谷之境——”
“没用的。”秦卿打断了云采夜的话,转过头来看着他道,“我们试过了,没用的。别说练到辟谷,他就是渡个筑基的雷劫都会被劈死,无论我给他找来什么天材地宝都没用。”
云采夜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倒霉的人:“他既然命途多舛,你就不应该继续待在他身边。”yīn鬼与凡人在一起久了,便会被折损去阳寿,且霉运不断,福气尽散。
秦卿闻言,眼帘立刻就垂下去了,沉默不语。
“他第一世是个道士,人间界赫赫有名的仙机子,结果却因我而死。”秦卿忽然轻笑一声,“我陪他走过了一千多世,每一世他都没能活过而立之年。你知道他为什么过得这样凄惨吗?”
云采夜道:“不知。”
“因为他当初做了一件错事,那就是收了我这个恶鬼。”秦卿解下腰间的酒壶,拔出瓶塞狂饮一口,“老子也不想每一世都这样害死他,可是我不去找他,他自己也会找着过来,把老子的鬼生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明明都喝了孟婆汤,明明什么都忘了……”
秦卿苦笑摇头:“不说了,他弟弟闻一行也死了,没人送他上路,我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云采夜实在不明白,这两人在一起明明都这样痛苦了,为什么还不肯分开?他喊住秦卿问道:“你和第一世的他在一起时是自愿的吗?”
“自愿个屁啊!”秦卿怒气冲冲地回头,“他qiáng迫我的,为了防止我逃跑他还用火烧我屁股来着。”
云采夜闻言,便以为秦卿一直不去投胎,都是因为闻一云的阻挠,复而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不生气?”
“当然生气啊。”秦卿话音拔高了点,“所以第二世我把他打死了。”
云采夜:“……”
“可是后来我就后悔了。”秦卿抬眸,“就因为这事,他又烧了我屁股好几世。你问这个gān嘛?怎么,你徒弟也qiáng了你?”
秦卿口无遮拦,云采夜立时就被他噎住了,抿着唇说不出话,秦卿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你qiáng回去啊!再不济就揍他一顿,一顿不够就继续揍,揍到他哭你就慡了。”
云采夜不想再和他说话了,立即转身朝骨灵在的那座山走去:“你还是快点上路吧。”
秦卿望着云采夜的背影不解地喃喃道:“难道我说错话了?仙人的脾xing真难猜,还是闻一云好猜点。”
云采夜离开山路口后,一直在思索着秦卿的话,烛渊在密道里对他做出了那样的事他的确很生气,所以他这几日都不想看到烛渊,也因此跑下界来散心,可他心中的郁气却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变得更浓蕴了些。
他总觉得烛渊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会忍不住心烦气闷,可烛渊听了他的话不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气闷不已——他都下界那么久了,怎么小徒弟还没找来?他以前不是最离不得自己的吗?怎么现在就那么听话?连道歉都不来说了吗?
——果然还是要揍一顿才好。
云采夜暗自下了决定,巴不得立刻回仙界揍那不孝徒弟一顿,脚步便加快了些,顷刻间就走到了骨灵的山dòng前。
“骨叔,你在吗?”云采夜走近dòng门,朝dòng深处喊了几声。
“诶,圆圆!我在这呢!”骨灵闻身,立刻从山dòng里跑了出来,有些焦急地绕着云采夜跑了两圈,“圆圆是来拿剑的吗?”
云采夜笑道:“不是——”
“那剑不见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
话音一落,两人也一起沉默了起来。
然而还是骨灵最先回神,他惊喜道:“什么?圆圆不是来拿剑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说那剑失踪了都不知道该如何与你们jiāo代……圆圆!你再给骨叔一些时间,骨叔再给你仙侣造一把更好的剑来!”
云采夜苦笑道:“骨叔不用了,烛渊他……不用剑了。”
“不用剑了?!这怎么可能?!”骨灵惊得差点没跳起来,他围了云采夜又小跑了几圈,“他不是你徒弟吗?云剑门的弟子啊!如何能不用剑?!圆圆,你可别诓骨叔啊。”
云采夜垂眸,叹了口气将百汀洲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与骨灵听。
骨灵听完后也缄默了片刻,半晌后才开口道:“你这徒弟对你倒是真心。”
“可他……”云采夜才开口说了两个字,又把嘴闭上了——他如何拉的下脸,将烛渊对他做的那等不堪之事说与骨灵知晓?
骨灵界声道:“他怎么了?惹你生气了?”
“算是吧……”云采夜胡乱点点头,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问起骨灵那把失踪的剑,“骨叔,你说那剑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哎呀,这夫妻过日子本来就大吵小吵不断,你俩虽都为男子,但伴侣间有些摩擦也是很正常的。”骨灵原本还想再劝云采夜几句,结果听到他的问题后立刻就开腔泄起怨愤来了,“骨叔也不知道哇!我寻遍九洲,好不容易在长雪洲寻到一块万年玄铁陨,想着用来制剑刃正好,我本来算着只两个月就能为你徒儿造好仙剑,可我却万万没想到,那玄铁竟生了灵智!”
云采夜点点头,玄铁生灵之后,用于冶剑要比一般的玄铁更为艰难,可一旦剑成,威力就是普通灵剑的数百倍,这他是知晓的。但……这样的话,那把剑便有了剑灵。一想到烛渊若是用了这把剑,他与他之间便要平白无故的多出个人来,云采夜心底就有些不舒服,此时知道剑没了,心头竟生了些庆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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