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阳激动,“你有这般胸襟以后必成大事!我待你成书那天。”
“不过是将前人智慧记录下来而已,只著作时还需老师帮忙,因一些知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述才更合适。”庄重毕竟不是本土人,入世时间尚晚,一些专业术语会有所不同,要让全天下的法医看了书明白透彻,必须得有个本土人协助才行。
孙朝阳哪里不愿意,一口应了下来。
庄重刚出大理寺,就看到封焕骑着高头大马在门口,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王爷是来寻我的?”庄重笑着迎上去。
“得了重赏,总该有所表示吧?”
“王爷的消息就是灵,就不能让银子在我口袋里多待一会,非要这般火急火燎的劫贫济富。”
封焕从马上一跃而下,“明日我沐休,教你骑马she箭。”
这话说了好几个月,约了好几次结果不是封焕有事就是庄重在忙慡约。现在已经临近夏日,庄重还没碰过马摸过弓。
庄重叹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另寻师父,只怕现在都可策马狂奔了。”
“就你这小子敢这般嫌弃本王。”
庄重也不惧他,“王爷不也乐在其中吗。”
两人一马并肩而行,马是绝世好马,两人更是出众。封焕高大挺拔,举手投足一派贵气。而庄重今年抽了条,颀长俊秀,颇有谪仙气度。
行了几步,封焕突然道:“论功行赏,你虽年岁尚小也理应加官进爵,如今不过得了些huáng白之物,可是懊恼?”
“我乃俗人,huáng白之物才最实在。若真的当了官就不可能一门子心思只顾断案,多了许多人qíng往来。我觉得现在挺好,悠然自在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毕竟在乡下多年,许多事都不明白,还是多加磨练再担起重任才不会出岔子。路走要一步一步走,我因王爷已是一步登天,如今扎稳脚跟更重要。”
庄重说的都是心里话,他翻看卷宗那官大威并非一开始就乃昏庸之辈,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刚开始也曾兢兢业业查明事实真相,可后来官场沉浮让他私心越发重。加上自己意志薄弱,才会变成后来那模样。
他也想往上爬,但是在没有站稳之前,还是莫要妄想一步登天。他虽从事法医工作数年,可并没有担任过领导角色,还是得摸清楚状况才好。
“本王没看错你。”封焕满意,“你,想爬到何处。”
“我曾有个兄弟叫圆觉,待我恩重如山,他被人杀死我现在却寻不到凶手痕迹。有人告诉我,若我爬不到高处就没办法为他报仇。”
“你之所以沉迷断案,就是为了给那人报仇?”封焕声音沉沉。
庄重坦诚道:“这是其一,我本身也喜欢这一行。只是若没有我这兄弟之事,我不会费心思往上爬。我更喜欢专注于此,而不喜官场上的纠葛。”
“你一年后学满可派官,你有两条路可选,直接留在京中,虽能一蹴而就,可后续无力;其二,到地方做个小县令,踏踏实实混过三年,再调回便即可得我之势又不会受阻。”
“我选后者。”庄重立刻道,“不过我不会一直留在那老死吧?”
宁在朝廷,不下地方。不仅仅因为京官福利好,更是因为出去了没门路很难回来。在京城易走关系,数量又有限,这也使得地方官员难以进京。
封焕一脸倨傲,“你已是本王的人,只要有本王在的一天,你想窝在那小地方本王也不准。况且你不是还有个左右逢源的老爹吗。”
庄重怎么听这话这么别扭,不过从他愿意听从封焕的意见去大理寺开始,就打上了嗣昭王的标志。而且他与文渊候关系淡漠也是众所周知的事,虽为父子,却无人将他们放在一个阵营。
不过嗣昭王虽与文渊候非一派,却有个共同特点,只效忠于乾兴帝。
“你都这般瞧不上他,还让我指望他?”
封焕笑得灿烂,搂住他的肩膀,“所以你还是投入本王的怀抱,前途一片光芒。”
庄重将肩膀上的胳膊拍了下去,“莫要说得这般暧昧,别人还以为我以色侍君。”
封焕用手指挑起庄重的下巴,“倒是有几分姿色。”
庄重眉头一拧,抓住封焕的手用巧劲来了个过肩摔,封焕不妨中招,落地时用手一撑,不仅没摔个大马趴,还极为帅气的站直了身。
封焕拍了拍手,颇为诧异,“瞧你弱不禁风模样,倒是有两手,不过比起我还是差远了。”
庄重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与封焕接触才知他与外界所传有多不同,“王爷矫勇善战,我不过文弱书生一个,哪里能比。”
“叫王爷太过生疏,以后叫我封兄即可。”
噗——
庄重狂笑不已,差点没笑瘫在路上。
封兄,丰胸?!
封焕不解,可看庄重笑成这般也知自个闹了笑话。面子过不去,怒道:“本王看得起你才与你称兄道弟,你笑什么笑,严肃点!”
庄重也觉不妥,想要敛起笑意,可实在觉得有趣,直笑得全身乱颤。
“王,王爷,你以后还是莫要与人称兄道弟的好,做弟弟也比做哥哥好!”
封焕怒极,捏住他的脖子,“再笑信不信我把你脖子给拧了。”
庄重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量,这才收起了笑。
“这不是乍一听没憋住吗。”
“何故?”
“您还是别问了。”
封焕哪里同意,庄重这才简明扼要的解释一番,封焕的脸都涨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
“我就让你莫问。”
“你从前是个小和尚,怎会知道闺阁中的事?”
“我游走大街小巷,总会听到一些市井流言。”
封焕冷哼,“若非你在意,怎又能记得清楚。莫非你对女子有意思?”
庄重莫名其妙的扫了封焕一眼,“你这话说得有意思,我一个大男人不对女人有意思难道要对男人有意思?”
封焕心里莫名有些不舒坦,“喜欢男人又怎么了,两个男子成为神仙眷侣的也不少见,前任户部尚书就是如此,与他的男夫人恩爱了几十年。”
“我并非歧视同xing恋,只不过听你那句话好似我不应喜欢女子一般,世间毕竟还是男女在一起的居多。”庄重失笑,“怎和你说起这些来,不会是你最近被bī婚bī得不喜欢女子了吧?”
自从方莹莹出了事,婚约不作数。贤太妃又开始张罗封焕婚事,这次比之前还要慎重挑剔,好似非要挑一个天上有地下无比方莹莹好上千百倍的女子一般。
“是啊,所以你嫁给我得了。”
庄重只以为玩笑,并未放在心里,笑道:“等我也觉得寻不到合意女子,就与你凑合吧。”
“竟敢嫌弃本王!活得不耐烦了。”
封焕上前去捏庄重的胳膊,被庄重躲闪开,封焕追上两人厮打起来。庄重练了这么些年也有些功底,封焕又故意让他,又有暗暗教导之意,直至大汗淋漓方才停歇。庄重身手虽远不及封焕,却是用了全力,会不像其他人心中有所顾忌,让封焕也觉得带劲。
两人打完便寻酒喝,更是畅快淋漓。
“痛快!”封焕猛灌了一口酒。“你的功夫虽不济,可拳法jīng巧,招招中要害,只是底子差了些。”
庄重也知晓,他没有卢家人那天生qiáng大力量,花在练武的时间也不多,更多是健身而已,比起封焕着实差远。
“王爷功夫了得,若非你让着,估计我不到十招就趴下了。”
“要不要拜我为师?”
庄重笑了起来,“王爷怎这般好当师父,骑马弓箭现在又是武术。”
“也就你对我胃口,其他人本王才没那闲工夫。”
庄重也不知自己怎就投了封焕的缘,可听这话心底到底舒畅。
二人畅快痛饮,大醉方休。
第二日庄重醒来,竟是发现与人搂在一起躺在chuáng上。
第45章 镇南王
庄重是被身上重物压醒的,梦中他路过山崖,突然巨石落下,他被砸得憋不过气来,猛的就给醒了。一醒来一张放大的俊脸就贴在他脸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和温度。
庄重吓了一跳,想要远离却发现身体被封焕的长手长脚束缚住,这才明了梦中的憋气感从何而来。封焕正睡得香甜,庄重yù动惹来他不满,将他搂得更紧,令庄重无法动弹。
睡梦中的封焕面部曲线柔和许多,与平时气势bī人模样截然不同,像个带着稚气的大男孩。想到此,庄重不由失笑,封焕的年纪于他而言可不就是个男孩,只是平时对方气势让他忘记了这一点。
从不曾与人这般亲近,庄重别扭的想要脱离束缚,远离脸边的温暖。可不过轻轻一动反而被封焕搂得越紧,不仅搂着他蹭不说,竟还被猛拍了一把屁股,耳边含糊道:“别动。”
庄重整个人都僵硬了,耳根都在发红。他清晰的感受到有个温暖的硬物顶着他的屁股,同为生理健康的男xing,哪里不明白是何物。
虽说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这着实令人难堪,而且含糊话语十分暧昧粘腻,气息喷在庄重敏感耳根,整个人都麻了半边。
梦里还发chūn!
庄重默默吐槽,受不了这尴尬一幕,又动弹不得,便伸出手捏住封焕的鼻子,让他不能呼吸。
封焕憋得难受抓住庄重的手,翻身将庄重压在身下,朝着他的脖子上猛的咬了一口。
“啊——艹,你他妈给我起来!”
庄重再也耐不住大吼,封焕猛的睁开眼睛,眼眸子发出冷冷幽光,令庄重心中一颤。
他不会因为这一吼命都给丢了吧!这眼神好像随时要把他给咔嚓了,他可没忘记对方什么身份。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距离不过一寸。输人不输阵,庄重眼睛都不眨一下,分明就是对方的错,他就是掉了xing命也不能低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庄重只觉眼睛发酸,忍不住眨了一下,封焕从他身上离开,坐在chuáng上揉着太阳xué。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满,“一大早吵死了。”
庄重赶紧翻身下chuáng,避免被再次骚扰,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怒道:“你是吸血鬼啊,一大早就咬人脖子,咬得这般厉害肯定出血了,若别人瞧见指不定怎么误会呢。还好我还没老婆,否则回家肯定得跪搓衣板!”
封焕扫了一眼那牙印,没有半点愧疚感,“吵。”
庄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下chuáng气重的人伤不起,算我倒霉,下次别指望我跟你喝个通宵!”
昨夜二人高兴,把酒言欢不记时辰,困加醉就直接在酒楼里睡下。这处酒楼包间是庭院式的,一间主屋和长廊将庭院围住,风景优美宁静,达官贵族都喜欢到这里消遣谈事,而此处的收费贵得非常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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