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涟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啊?没这么快吧。”
田箩很兴奋,她平日虽然迷糊,却也明白,上神既然同阿涟一起睡觉了,那肯定不会再吃她了。她也不用日夜担心她一个不剩就自己跳进锅里。
田箩道:“怎么不会啊?你们花鲢鱼的孕育期是多久?”
阿涟回道:“差不多一个月。”
田箩道:“那不就成了,兴许这会儿你肚子里就有一只小凤凰了,一个月后你就要当娘亲了。”
阿涟满心都是上神,显然没想到这回事,被田箩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紧张。她小声道:“也有可能,不是啊……”万一和她一样,是条笨笨的又大众品种胖头鱼该怎么办?他自然都喜欢的,可上神肯定会嫌弃吧?
不过同田箩说话之后,阿涟的心qíng明显好了许多,她本就是条乐观的鱼,很快就重展笑颜,下学后就去孟极仙君那里给上神买串串。
孟极仙君看见她很高兴,道:“小涟啊,最近怎么都是一个人啊?”孟极仙君可是瞧见过先前容临幻化的那个样貌普通的男子,因太过普通,他便觉得有些配不上这条美丽善良的鱼,记忆也深刻了些。
孟极仙君忽然问起,阿涟就说:“他平日有些忙的。”
孟极仙君动作熟稔的替她包好串串,递给阿涟,就说:“小涟,你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脾气太好了。男人忙都是借口,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姑娘还要重要的。你太惯着他了,男人可是惯不得的,再这样下去,你可是会吃亏的。”
阿涟接过,对着孟极仙君说了一声谢谢,微笑着摇摇头:“不会的。我没什么亏可以吃的,而且他对我挺好的。”
孟极仙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面给烤串刷油,一面叹息道:“单纯的鱼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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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涟回到逍遥殿的时候,上神还没有回来。她将昨夜堆积的衣服洗好晾在了院子内,又给马厩中的天马喂了水糙,在做晚膳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些动静。
阿涟赶忙放下手头的活,跑了出去,看着上神高高大大的身影,就笑笑道:“上神回来了?”
容临刚从萧白那里回来,谈论的正事他是半点没听进去,倒是难得同他闲聊了一番男女之间的琐事。
回来时,他一脸忧郁的站在云端之上,他以为今日这小鱼妖肯定是不会来了,未料竟看到逍遥殿炊烟袅袅,登时让这冷冰冰的九重天上,沾染了一些凡间烟火气息,且他偏偏很喜欢。
他看着她,点了点头。
阿涟过去,挽上他的胳膊,歪着脑袋说道:“今日我的态度有些不好,上神莫要再生气了。”
容临翕了翕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其实他是预备向她道歉的。
容临淡淡道:“我没生气。”
他还担心她一言不合就跳锅呢。
这会儿看她,他自然放心了不少,就说:“我有些饿了。”
阿涟这便拉着他坐下:“上神坐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这一顿饭用得很安静,两人都没有提昨晚的事qíng。待晚膳过后,阿涟去厨房洗碗,容临在外头站了一会儿,才难得走了进去。
他一向不大喜欢进厨房的。
他看见她认认真真在洗碗,仿佛没有注意到他进来,待洗完最后一个碗的时候,一转身才看见他:“上神怎么进来了?”
容临静静看着她,说道:“阿涟,我们好好谈谈吧。”
两人去了院前散步,阿涟走在容临的身旁,见他忽然变得忧郁,倒是有些不敢和他说话了,鼓起勇气,才笑盈盈道:“今天的月亮真圆。”
容临停下步子,忽然看向她。
阿涟定定的站在原地,也疑惑的看着他。
容临问道:“你,还喜欢我吧?”
阿涟立马道:“喜欢啊,我最喜欢上神了。”她崇拜他两百年了,自然是喜欢的。
这话一落,容临的眉梢微微含笑,心道:他就知道。
他的语气轻松了不少:“那你说说,你今日为何对我这般态度?”
阿涟喃喃道:“我……我只是有些不大习惯,还没完全适应。”
容临蹙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这么喜欢他,终于得偿所愿,应当是欢喜不已才是,为何是这种失落彷徨的表qíng?虽然他觉得不大可能,可想着先前同萧白的谈话,还是忍不住道:“你可是……昨晚有不舒服的地方?”
啊?
阿涟看上神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斟酌了一番,也不好说假话,就诚实点头:“有、有一点。”
所以她是真的因为……对他昨晚的表现不满意!
容临的脸一下子黑了。
想到昨晚那不太美妙的第一回,男人的自尊心更是瞬间膨胀到了极点。他用力的捏着她的肩膀,四目相对,严肃又大声道:“哪里不满意?你倒是说说看,我可以努力,我还有进步的空间的!”
阿涟一下子就懵了。
想了想,才红着脸道:“太、太大了。”
容临目光一顿,呆愣了片刻。
下一刻,容临冰霜般yīn沉的眉眼瞬间chūn暖花开。
他脸颊微微泛着红晕,黑眸晶亮无比,轻轻咳了一声,表qíng非常欢喜,又努力克制的模样,笑盈盈道:“是吗?”
他的笑容在逐渐放大,有些抑制不住的欢喜,在看她时,眉眼间也充满了温qíng,“这个我就没办法了,天赋异禀,只有你辛苦一些,慢慢习惯了。”
第42章 撒糖
容临的心qíng忽然舒畅无比,就说:“我的脚趾甲好几天没修了……”
阿涟立马举手,兴奋道:“我替上神修!”
容临点头:“嗯。就依你。”又伸出自己的手臂,“挽着我。”
“嗯!好的好的。”阿涟开心的挽上上神的手臂,陪他一道去了浴室,替他将脚趾甲修得gāngān净净。
阿涟将身子泡在浴池中,下半身控制不住变成了鱼尾。不过神奇的是,先前拔过鱼鳞的地方,按理说还在恢复期才对,如今却是一夜之间恢复如初,长出了漂亮的银色鱼鳞,半点看不出有受损的痕迹。姑娘家都是爱美的,阿涟也是,当即欢乐得甩着鱼尾,在浴池中游来游去,快活不已。
容临叉着腿坐在一旁,看她的模样,既觉得傻,又觉得可爱。
想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间,而后翘起嘴角,志得意满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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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涟早起去九霄阁,就瞧见火系班的女弟子四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仿佛在议论什么。阿涟倒不是那等八卦之鱼,不过她来九霄阁的时候,阿雱就告诉她,做鱼切莫高冷,要多同班上的弟子聚在一起说说话,不用太阿谀奉承,同姿态的聊聊天就成。
这会儿她过去,那花屏就将她拉了过来,说道:“胖头鱼,你怎么才来啊?再晚些又要被冲虚逮住,罚你去扫流云台了。”
阿涟不好意思道:“起得迟了些。”又看看云俏和花屏,问,“你们都在聊什么啊?感觉好热闹。”
花屏晓得这阿涟是个消息不灵通的,当即说道:“是木系班的芍药。”
木系班的芍药,是个修炼了五百年的芍药jīng,虽然出身不太显贵,却也是众多花妖中出了名的美貌,加之花卉修炼而成的妖jīng本就在容貌上有优势,这芍药一踏入九霄阁,便引得许多师兄弟献殷勤。芍药却是清高孤傲,半点机会都不给那些个追求她的师兄弟,如今却爆出,这芍药同木系班的副课夫子九扬仙君私下有暧昧,昨日更是有弟子看到九扬仙君拉着芍药进了九霄阁后山的了缘斋。
阿涟倒是听懂了一些,却还是不大明白,就问:“了缘斋是做什么的?”
花屏便凑到了阿涟的耳畔,细说了一番。阿涟听了,登时睁大了眼睛。
这了缘斋,顾名思义便是了却缘分,这缘分倒不是男女之间的缘分,而是娘亲和腹中孩儿的缘分。
九霄阁女弟子众多,厮混的也不少,因为缺乏经验,不慎怀孕的也不在少数。可九霄阁的弟子都以学业为重,里头的男女弟子自个儿都是孩子,哪里能承担起当爹娘的责任?且有些女弟子,连腹中孩儿的生父是谁都不清楚,如此以来,这了缘斋的生意便愈发的火爆起来。
花屏挑了挑眉,说道:“这芍药平日看着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仙子了。我可听说,昨日那九扬仙君拉着她去的了缘斋,这芍药却是哭着喊着不肯,还要把腹中的孩儿生下来,也真是够傻的,九扬仙君早已有了美貌贤淑的未婚妻,同她不过是chūn风一度玩玩罢了,她倒是当真了,真是傻透了……”
之后阿涟便听说那木系班的芍药退了学,离开的那日,她刚好站在流云台上,看着她孤零零的离开,又一步三回头,仿佛是盼着九扬仙君来送她。不过直到她迈出九霄阁的大门,那九扬仙君也不曾露过面。
阿涟回过头的时候,便看到了白鲟。
白鲟过去,关心道:“胖头鱼,我瞧你这几日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阿涟却是觉得自己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下意识摸了摸脸道:“有吗?我挺好的。”
白鲟道:“若有什么事qíng,一定要告诉我。”
阿涟自小没什么朋友,就格外珍惜关心她的人,当下就点点头:“嗯。好的。”
不过阿涟的确没什么不适的地方,接下来的几日,她在火系班表现的极好,先前几乎每堂课都斥责她的各位仙君,都忍不住夸赞她,觉得她这段日子突飞猛进,修为jīng进了不少。阿涟自己也有感觉,譬如这驾云术,以她的修为,每回只能支撑一会儿,可如今却飞的和云俏一样好了。
阿涟乃是火系班甚至九霄阁出了名的差生,鲜少会被表扬,如今受到各位仙君的称赞,心下自然欢喜。
这日回逍遥殿,就忍不住同他分享这些开心的事qíng。
不过她回去的时候,上神倒是不在。
阿涟也有些习惯,这几日上神仿佛有些忙,每回很晚才回逍遥殿来。
容临回来时,见她早早在了,当即眉目含笑,说道:“拾掇拾掇,咱们今日出去走走把。”
阿涟来九霄阁后,倒是没去过其他地方,每日绕着上神转,就问道:“上神要带我去哪儿?”
容临将袖中的两张票拿了出来,说道:“适才有位仙君送的,说是这出戏不错,你可要去看看?”
容临乃堂堂上神,若真要看戏,包场便是,可这小鱼妖怕是不习惯,便觉得还是通过普通人一般,热热闹闹的去看比较好。
阿涟不过是dòng泽湖来的一条花鲢鱼,只听说过,却是没有看过这种戏的,况且风月台的戏,乃是整个天界最有名的,自然是一票难求。阿涟眼睛晶亮,指着自己道:“我可以和上神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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