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邢瑱假装没看见孩子们异常的表qíng,只一个劲儿的催促着他们下楼去会场。
欧天宝用余光频频观察二叔的面部表qíng,见他依然笑的如沐chūn风,并不像听见什么的样子,心里暗自送了一口气,乖巧的率先告辞,下楼迎宾去了。
待欧天宝走后,欧邢瑱眼神晦暗,若有所思的看一眼他离去的背影。
待转回头又马上收拾好表qíng,露出一个憨傻的笑容,一把搂过仍然面无表qíng的小侄子,揉揉他细软顺滑的发丝,内心无奈的叹息:这小子,永远一副面瘫脸,受了委屈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才好?天宝私下里竟然是这样对小逸的,看来,要早点将他们隔离开才是,还得告诉大哥,让他加qiáng教育了,天宝这些年都被他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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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天宝一下楼就看见欧邢天站在门口,一一接待前来的宾客。他的背影高大俊挺,一下就抓住了欧天宝的视线。
扯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欧天宝整理一下衣襟,步伐从容优雅的走过去,紧紧挨着他站在一起。
“恩,今天很有jīng神!”见宝贝儿子神采奕奕的走来,欧邢天仔细打量他一下,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即眼光开始在他身后不断搜寻。
本来听见父亲赞扬,刚准备扬起一抹灿烂笑容的欧天宝见到他下意识四处探看的举动,嘴角的笑容马上冻结了。
“逸儿呢?怎么不见他下来?”欧邢天本以为小儿子也会一同前来,随即期待的四处寻找小家伙灵动的身影,搜寻无果,回头失望的询问。
见父亲转头看向自己,欧天宝立马收拾好面上僵硬的表qíng:“他和凌霜,二叔一起,还在后面。”
‘逸儿’?爸爸从来都没这么亲密的叫过我!欧凌逸,你怎么敢?
欧天宝勉qiáng维持住自己平静的表qíng,回答完父亲的问话,双拳在袖管中握的死紧。
“哦,那让他先休息一会儿,我们迎完宾客,你作为寿星要上台致辞。到时候记得带着逸儿一块儿上去,正式宣布他欧家小少爷的身份。”欧邢天没听出儿子语气中的异常,认真的叮嘱他今晚宴会最重要的环节。
“爸爸是正式承认他了?”听到猜想中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欧天宝闭闭眼,勉qiáng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发问。
“恩,你弟弟在外面受苦了,我早该将他带回来,不过现在再补偿他,也不晚。你们兄弟以后要和睦相处!”欧邢天想着等会儿小家伙被带上台,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他那张面瘫脸,面上就露了一点温柔,嘴角一扬,心qíng大好的揉揉欧天宝的头发jiāo待。
“恩,知道了。”欧天宝咬着牙,好不容易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话吐完,马上垂下头,隐藏自己眼里露出的疯狂。
欧凌逸,今天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名正言顺的入住欧家,抢夺我的位置和我的父爱!狠狠磨牙,欧天宝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欧凌逸被欧邢瑱qiáng搂着来到宴会厅,好不容易甩开他的紧迫盯人,找了个冷清的角落静静的坐着。
上辈子,在欧家的宴会上,他总是个透明人,有时候甚至不被允许参加,因此他已经习惯了一来会场就先隐藏自己。
只是这一世,欧凌逸再怎么隐藏,也找不回以往那种清静的感觉了。因为他超qiáng的感应能力正在自发的接收着会场里越来越多人的qíng绪电波。
欢欣,兴奋,厌恶,沮丧,失望,惊喜……各种各样的qíng绪波动不受控制的朝欧凌逸的大脑袭来,让他头疼yù裂。
感到大脑传来的阵阵胀痛,欧凌逸难受的皱起眉。他没想到jīng神力qiáng大还有这种副作用。原先他从来没有在人群这么聚集的地方待过,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毛病。
无力的靠坐在沙发上,欧凌逸闭上双眼,勉力抽调起自己体内不停流动的月光能量,压制大脑的胀痛。片刻后,他渐渐找回了神智,头脑恢复了一些清明。
甩甩头,欧凌逸抹去额头的冷汗,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去洗手间洗脸。
“是不是紧张了?看你,冷水都泼了一身!野种就是野种,上不了台面!”欧凌逸正不停的用冷水泼洒脸庞,以期更快一点恢复清明,耳边突然响起欧天宝刻薄的声音。
“不关你事!”感觉到欧天宝身上散发的浓浓恶意,欧凌逸停下泼水的动作,抬起湿漉漉的脸,冷冷的回答。
“爸爸还叫我带你上台,正式介绍你欧家少爷的身份。就你这现在这德xing,真是丢脸!”见欧凌逸没被自己的话激怒,只冷冰冰的回一句,再无动作,欧天宝继续不留余力的冷嘲热讽。
“恩。”本来就不想上台,对欧家少爷的身份更不在乎,欧天宝的话对欧凌逸没有任何影响,他意味不明的随便虚应一声,手也没擦gān就举步离开。
和一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人在一起,让他反胃,他现在迫不及待需要一杯冰水漱口。
欧天宝没想到自己的讽刺对欧凌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见他一直不为所动,表qíng淡然的走出洗手间,欧天宝一时怔住了。
“你等等!你想就这样走?我告诉你,野种永远是野种,我是不会让你得到爸爸承认的!”欧天宝回过神,立马飞快的追出去,在洗手间门外,转角处,拉住了欧凌逸的手,咬牙切齿的宣告。
“是吗?你想如何?”甩开胳膊上欧天宝的钳制,欧凌逸定定的看着他,淡然的问。
“我不想如何,是你想如何才对!因为嫉妒,你推倒了我,让我额头受伤了。所以,等会儿我不能带你上台,一起致辞了,你先想着等会儿怎么招架爸爸的怒火再说吧!”
欧天宝一下被少年甩开,也没有生气,只一脸诡异莫测的表qíng,掏出手绢,闲适的擦手,环顾四周,见转角无人来往,他突然转头,yīn测测的对着面前的少年一笑,头猛力的朝转角处放置摆件的铜质展示台撞去。
他早已嫉恨的失去理智,想着一定要拼劲全力抹黑欧凌逸,对自己也就下了狠心。这一撞毫不保留,起码用了七八分力。头与铜台碰击的声音沉闷的响起,欧天宝倒在地上,额头血流如注,看上去非常吓人。
“天宝,你怎么了!”欧邢天收到大儿子让工作人员给自己带的口信,匆匆赶来洗手间找他,见到的就是儿子倒在血泊中的一幕。
他焦急的大吼一声,快速冲上前来,猛力推开站在一旁怔楞,毫无动作的小儿子,俯下身,满脸心疼,小心翼翼的将欧天宝搂住。
欧凌逸被欧天宝毫无预兆的自残举动弄的呆愣住了,不待他回神,耳边一声嘶吼,然后他的身体也被一股狂bào的力量推开,狠狠的撞到身侧的铜台上。
没有防备,再加上欧邢天的力量太大,欧凌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肩膀与铜台碰到一起,随即,他的肩胛骨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嚓声。
剧痛从身侧袭来,欧凌逸闷哼一声,左边胳膊耷拉下来,无力的跪坐在一边。
看着眼前相拥的两父子,他眼里寒霜凝聚。
欧天宝任自己血流个不停,虚弱的依偎进欧邢天qiáng壮温暖的怀抱,用余光瞥一眼不远处半跪,神qíng不明的少年,他低垂着的脸上露出一抹胜利的yīn笑。
21、宴会Ⅱ ...
“天宝,忍一忍,爸爸马上带你去医院!”欧邢天满脸心痛的搂着儿子坐起身,掏出手绢按压住他头上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嘴里温柔的不停安慰。
“爸爸不要动!一动我的头就更痛!”欧天宝揪紧欧邢天的衣袖,嘴里虚弱的呢喃。
好不容易事qíng按他的预想发展到这一步,不继续进行下去怎么能行?在人来人往的走道里,这出残害兄弟的戏码越多人看到越好。
这一击,他务必要让欧凌逸无脸再在欧家,在上流社会立足。
“好,爸爸不动,你靠着爸爸肩膀休息!还不快去叫医生?把二少也找来!动作快!”欧邢天将儿子扶坐起来,手刚从他腋下穿过,准备抱他去医院,就惹来大儿子一阵呼痛,连忙罢手,转头焦急的嘱咐跟过来的保镖。
“是!”保镖们见大少怀抱着满头是血的少爷,一脸心痛焦急,连忙答应一声,疾步跑出去叫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邢瑱匆匆赶来,见到地上一滩血迹,欧天宝被大哥抱着,虽然头上伤口用手绢压住了,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指fèng中冒出,顺着流进脖子,场面看着非常恐怖。
而自家大哥额上青筋也突突直跳,眼看就要达到崩溃的边缘。
“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欧邢天转头,对呆楞在一旁的弟弟就是一顿嘶吼。
“没事二叔,我和小逸起了争执,他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就撞到台子上了,是我自己不好。”欧天宝在自己父亲怀里,虽然很舒服,很满足,但是无奈,父亲一直没追问事qíng缘由,他不免有点着急。现在二叔开口了,他连忙虚弱的将‘事qíng经过’轻描淡写的叙述一次。
“逸儿推你?”欧邢瑱刚跪下给侄子检查伤口,就听到他陈述的‘事实’,不由转头看去,才发现小侄子正半跪在几人不远处,冷眼看着他们。
欧邢天此刻也才发现小儿子的存在,他皱着眉,扭头朝少年看去,冷声质问:“有什么争执能让你对自己亲哥哥下这么重的手?你怎么总是这么任xing!以自我为中心?!”
“大哥你冷静一点,中间也许有什么误会!小逸不是那样的人!”欧邢瑱快速脱下领带,再在大侄子伤口上压上一块手绢,迅速在额头上绑了一圈。
简单处理完伤口,他马上回身,搂着小侄子站起,劝解自己大哥。
如果是往常,他看见这血腥的一幕,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大侄子,叱责小侄子的不懂事。
但是刚才在房间亲眼目睹了欧天宝如何给自己的小家伙找麻烦,又深谙小家伙淡然的xing格,知道他是决计不会闹到同人动手的地步的。
因此欧邢瑱有80%的把握,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隐qíng。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难道这伤口是天宝自己撞的?”欧邢天心疼的轻怕儿子的脊背,回首冷声驳回自己弟弟的话。
“爸爸,二叔,你们别吵了!我头疼!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没站稳,不怪弟弟!只是我伤成这个样子,等下怕是不能带弟弟一起致辞了,我很抱歉!”欧天宝眉头紧蹙,拉拉自己父亲的衣袖,虚弱的开口劝阻兄弟两争吵。
“宝贝没事!爸爸不会怪你!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医生很快就来了!”见大儿子伤成这样,还心心念念的惦着欧凌逸的事,欧邢天的心,撕扯疼痛的厉害。
他双臂圈紧大儿子虚弱的身体,满眼通红的朝欧凌逸投去冷酷的一瞥,这一眼,大概就是等欧天宝好了以后再秋后算账的意思了。
欧凌逸接受到父子俩一个yīn冷,一个得意的眼光,心里的怒火终于被bī着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