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用餐真是个错误啊,这么多人和自己抢人!早知道应该定一个味道独特,气氛温馨的餐厅,和小东西过完二人世界再回来!恩!下次就这么办!
心里思忖,欧邢天深感自己失策,暗自磨牙。
“大少,小少爷,快来用餐吧!”将热好的饭菜都端上桌,吴伯躬身招呼父子二人。
“逸儿饿了吧?快坐下!”将小儿子一把按坐在自己身边,欧邢天一脸宠溺的给儿子布菜,完全忘了自己急着出门找儿子,也没吃过晚饭。
欧天宝看着餐桌上正温馨用餐的两人,嫉妒的双眼通红,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每次欧凌逸这家伙离家出走,回来爸爸就会对他更温柔宠溺一些,这是要闹哪样?早知如此,我就离家出走一百次了!
36、魔障
欧邢天承诺了要给小儿子一个临chuáng实验室,回到家,马上让欧邢瑱给他一张生物科技研究所的图纸,打算对照着设备最顶尖的一所实验室,在欧家给儿子另造一个。
“为什么在欧家造?我每天带小逸一起去研究所就好了!”欧邢瑱觉得大哥多此一举。
“到了研究所,小逸每天把自己关起来做实验,不肯吃饭,不肯睡觉你管的住?”欧邢天挑眉。
“造在家里,他若是把实验室反锁,不肯吃饭不肯睡觉,你管的住?你舍得动他?”欧邢瑱为了争取与小侄子多一点相处时间,尽快冰释前嫌,对着老哥开始冷嘲热讽。
“拉下实验室的电闸就好了。在家里,随时断电都行,你的研究所可以吗?”欧邢天不以为然的反驳,看着弟弟的眼神颇为轻蔑。
“……”欧邢瑱垂头,无力反驳。
“很好,就这么定了!你把图纸和需要的设备都整理起来,弄一份资料给我。”欧邢天一语定乾坤,欧邢瑱内伤,暗自磨牙。
有欧邢天亲自监工,主宅后花园里多余的一间暖房没几日就被扩建成了欧凌逸的临chuáng实验室。
带着儿子在新实验室里参观,见儿子大眼满意的微眯,如蓄满了漫天星辰,璀璨生辉,欧邢天沉醉其中,内心柔软成一片:所有的努力,能换来儿子眼中这瞬间闪动的光彩,他就能感觉满足。
参观完实验室,一切都出乎意料的完备,不需要任何改动,甚至连预备做实验的一些动物也都装笼,蓄养在旁边的耳房里。
看见这一切,欧凌逸满意的点点小脑袋,瞥向身边还紧跟着自己不走的父亲,用眼神示意他赶快走人。
每次一没有利用价值就马上被儿子抛弃的欧爹一点没有怨愤的感觉,只俯身拍拍儿子的头,声音里满是无奈:“好了,知道了,爸爸马上就走,不打搅你做实验。只是我要jiāo待一条规矩:必须按时吃饭,睡觉。爸爸上班,由吴伯监督你。如果你不听话,吴伯就会关掉实验室的供电,明白了没?”
没有电,设备启动不了还做什么实验?不过前提是自己不按时吃饭睡觉。好吧,保持一个好的身体状态,这是必须的。欧凌逸思考片刻,觉得条件并不苛刻,于是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接受。
“好乖!”被小儿子湿漉漉的大眼睛直视着,见他诺诺点头,样子如小动物般惹人怜爱,欧邢天凭着超人的自制力,终于忍住了qiáng行将小家伙搂进怀里疼爱的yù望。
改善关系还是一步一步来吧,唐突举动如果吓坏了小家伙,他又会躲进自己封闭的世界。这样想着,欧邢天内心既是疼痛,又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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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实验室建成启用那日起,事qíng果然如欧邢天所预料,儿子简直进入了魔障状态,每天起chuáng第一件事就是进实验室,然后锁门,没有人提醒,绝对不出来。
这就苦了被家主赋予了监督职责的吴伯。温言软语的提醒小少爷用餐休息是完全没有用的,他每天至少都要断电三次以上,惹的小少爷一双如猫般圆滚的眸子经常森森的,哀怨的注视着他。
如此,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
欧凌逸拿着手术刀站在无影灯下,浑身溅满了鲜血,眉头深锁,目光沉沉的看着手术台上一只已经断气了的兔子。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是兔子心跳太快,难度太大了吗?要不要换心速慢一点的动物再试验?不,怎么可以随意降低标准,这不是试验,上了手术台,这就是一场生死之战!怎么能有如此儿戏的心态。
欧凌逸盯着被自己划破心脏瓣膜,已然断气的兔子,陷入了挫败,自责的深渊。
手术方案他是真的制定好了,只是所用理论太过超前,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这几日试验的连续失败,让欧凌逸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以为经历了比别人更悠久的岁月磨砺就可以无所不能了吗?现在事实证明:欧凌逸,你还是和前世一样失败啊!看眼前这个破碎的心脏,就是你的杰作!
怔怔盯着面前手术台上的一滩鲜红,欧凌逸脑海里浮起前世自己心脏被取出的那一幕。那心脏鲜活有力,还在怦怦跳动着,而他只能无知无觉的躺着,眼睁睁看着它离开自己胸膛。
前世我无力挽救自己,今世我仍然如此失败,呵呵~~欧凌逸揪紧自己左胸的衣襟,一脸苦涩自嘲的笑容,一滴透明的泪珠缓缓从他眼角滴下,混着他脸上被喷溅的鲜红,如一行血泪,触目惊心。
陷入前世的魔障,欧凌逸仿佛又恢复了游魂状态,恍恍惚惚的游dàng一会儿,在实验室找一个yīn冷黑暗的角落,埋首进膝盖,将自己紧紧蜷缩起来。
“小少爷,小少爷,该吃午饭了!”门外,吴伯尽职尽责的准点来叫小少爷用餐。只是他敲了许久的门,小少爷也没有一丝回应。
“唉~~又做实验入迷了!”喃喃自语着,吴伯熟门熟路的转身,去拉电闸。
半小时后,吴伯又急匆匆的转回来,用力捶门,门里依然毫无动静,他脸上开始躺下豆大的汗珠:怎么办?叫几个壮丁砸门?不行啊,这可是造价上千万的东西,砸坏了我可赔不起!左右为难着,半刻钟后吴伯终于犹犹豫豫的拨通了大少的电话。
虽然大少很讨厌办公时被人打搅,但是事关小少爷,他大概不会那么生气吧?吴伯内心很忐忑。
欧邢天正在公司总部召开一个重要会议,突然感觉西装内袋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不加理会,面无表qíng的继续听取下属的工作报告。
只是拨打电话的人显然很有耐心,一直没有挂断,不停的震动着。欧邢天皱眉,拿出手机随手想按下拒听按钮,却一打眼看见是家里的电话号码。
这个时候,家里能有谁给我打电话?欧邢天皱眉。不好,逸儿!转念想起呆在家里的宝贝儿子,欧邢天心里一惊,脸色大变。
“会议解散!没有报告完的,改日再安排时间!蓝羽,记录一下,我先走了!”几句话结束掉会议,在下属的瞠目结舌中,欧邢天快步离开会议室,脸色凝重的接通电话,吴伯焦急的声音马上在他耳边响起。
“知道了,你在门外守着,我马上回来!”听吴伯慌张的解释完qíng况,欧邢天的心如坠冰窟。
他早就察觉小家伙最近很不对劲,总是垂头丧气的,眼神也暗淡了很多,但是本着不gān扰儿子心绪的想法,他一直没有开口询问。
现在小家伙出事了,他才感到后悔: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事后才来自责?为什么就不多主动一点,欧邢天,想做一个好父亲,你还是不够格啊!
没有唤来司机,欧邢天径自开着自己的跑车,一路连闯红灯,飞快的赶回家里。
“逸儿呢?”匆匆在门口停下,欧邢天一路疾奔到实验室,抓住一直守着大门的吴伯厉声询问。
“小少爷还在里面,这都断电一个多小时了,一点儿声气都没有!”吴伯汗流浃背。
“让开。”想着儿子将自己关在黑漆漆的实验室一个多小时,欧邢天拉开吴伯,利落的一脚踹开反锁的大门。
“逸儿,爸爸来了,你在哪里?”大门经受不住他巨大的力道,应声而开,欧邢天急忙走进去,焦急的呼唤儿子。
由于欧凌逸做游魂时喜yīn的习惯,实验室里窗帘都紧紧拉上,又断了电,除去门口she进来的阳光,其它各处都昏暗不明,欧邢天只能边摸索着,边呼唤儿子。
在他急切的搜寻中,终于在一个yīn暗的角落,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小儿子。
小小的一个人,静静的埋首坐在yīn影里,任人如何叫唤,依然一动不动,欧邢天见此qíng景,心直往下沉,浑身冰冷。
“逸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心急的跑过去,蹲下身,欧邢天伸手摇晃儿子的小肩膀。
他的手刚搭上儿子瘦弱的肩头,小家伙突然微微一动,一道森冷的银光突然朝他的脖颈bī近。
感觉危险突然袭来,欧邢天大惊,连忙侧身,快速避开寒光,转回头,发现儿子两眼空茫,已经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手术刀,横在自己身前,一副靠近就无差别攻击的状态。
看着左手西装外套上被划开的一道口子,欧邢天暗自庆幸自己躲避及时,但见儿子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自己,只知道反shexing的防卫,他又开始担心起来。
“逸儿,放下刀,我是爸爸!”他小心翼翼的试图靠近儿子。
回应他的仍然是毫不留qíng的攻击,欧邢天吃力的应付着儿子敏捷而刁钻的攻击,虽然有能力一击将儿子拿下,却唯恐弄伤他的身体,迟迟不敢下手。
灵活的躲避着一道道向自己划来的银色锋芒,欧邢天眼观六路,暗自思索策略,在儿子攻击转换间,故意卖一个破绽,堪堪在手术刀划破自己颈侧皮肤,快要挑开大动脉时抓住了儿子的手腕。
施展巧劲,卸下儿子手里危险的手术刀,看清他的状况,欧邢天内心震动,涌上qiáng烈的不安:这到底是怎么了?向来有洁癖的小家伙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只见被紧锁在他怀里的少年眼神空dòng,一袭白衣溅满鲜红的血点,jīng致小脸上垂下一行血泪,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绝美感。
“逸儿,爸爸来了,快醒醒!没事了!没事了……”眼前的qíng状深深刺痛了欧邢天的双眼,他内心翻腾绞痛,语带颤抖的轻声不停安慰着,用力收紧双臂,将眼前仿佛失去灵魂的小人儿深深嵌入自己怀里。
37、qíng动
用力环抱住儿子,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欧邢天不停的轻声呼唤小家伙的名字。只是,无论他怎样抚慰,怎样诱哄,怀里的人依然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呀!大少,小少爷!你们受伤了!?”跑去拉开电闸又跑回来的吴伯,一推开门就看见血迹斑斑,相拥的父子二人,脸上表qíng惊骇异常。
“没事。吴伯,叫人把这里收拾gān净,我带小少爷回房。”被吴伯出声提醒,欧邢天这才感觉自己脖颈间微微刺痛。他随意的用手抹掉脖子上的血迹,转眼看见小儿子同样一身láng狈,皱起浓眉,轻柔的将小东西圈进自己怀里抱好,起身带他回房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