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盆洗手_缘何故【完结+番外】(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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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在这里偷吃剩菜,那一头,路文良和唐开翰刚离开洗豆池,就松了口气。
路文良实际上一直都不喜欢和这群人打官腔,总觉得他们话里有话。而他自己是比较直来直去的人,所以同桌吃饭的时候,别人和他谈天,总让他绞尽脑汁的去想缘由。生怕一句话说不好漏了底细,会招惹什么麻烦。所以在看到这群荒yín鬼去找乐子的时候,他反倒松了口气。
唐开翰倒是还好,但这些年不用为了汉楼小心做人之后,他脾气也逐渐大了起来。姚崇明快要退休了,但也许是早年的冷淡际遇,他这人做到了那个位置上,却还是比较随和的。老人都比较念旧,对旧人们也同样宽容许多。唐开翰对他而言还是个小孩子的年纪,当初他郁郁不得志的时候,也只有这个小孩不在意市侩庸俗的外物肯和他深jiāo。就这一点来说,在姚崇明看来,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唐开翰的地位也要姚庆是不相上下的。
而姚庆毕竟年轻气盛,也不像唐开翰似的遇到过许多波折,他这个人吧,有些傲。长到那么大了还没跌过跤,算是他的幸运,也算是他的不幸了。
他的脾气姚崇明时常受不了,又因为他坏毛病挺多。比如目光短浅啊,眼高手低啊,还喜欢玩幼女,私生活也很混乱,所以很多时候,正派些的唐开翰反倒更让他欣赏。有他这么一层关系,在海川这种小地方,唐开翰足可以横着走都不难了。
姚庆也拿他没辙,唐开翰并不受他的控制。
他俩都不愿意和这伙人虚与委蛇,碰到个逃出来的机会,也算是打过招呼啦,第二天可以不必见面了!
度假村的生意极好。现在虽然不是节假日,天气也寒冷,但偌大的一个山庄,客房也住满了将近四分之三。靠进洗豆池那边的帝王套房许多都是常年被人租赁预定的,仅剩下的几套这天也被那些官员给占满。好在他俩不算矫qíng的人,随便找了间qíng侣套间也是一样的住。
度假村的qíng侣套件设计的很有意思,大chuáng当然必不可少,但也有为了特殊口味的客人推出的。比如超大号的爱心chuáng位、或者四面都是玻璃的卫生间、可以面朝自然公园秋千室等等等等,但大多数都供不应求。唐开翰倒是想要换个口味,但路文良特别坚持,只要了一间普通qíng侣间。前台的登基美女一路用暧昧的眼神为他们服务完毕,还要加上一声:“祝您二位旅行愉快~”。
轻佻的尾音让路文良听了都有点脸红。
唐开翰挑起眉,回头看一眼立刻兴奋扎堆讨论的员工们,心想起了员工培训的重要xing。
这样大惊小怪,可怎么行哟……
俩人卿卿我我,亲亲摸摸,到周口村的第一天夜晚也算是颇为尽兴。
因为姚庆他们在,唐开翰路文良两个并不像与他们搭伙玩,第二天早上就打了个电话和他们告了个饶,说自己要去镇上走走。但姚庆他们却是不屑真的下乡镇做样子的,当然没有多说,还开了几句玩笑。
路文良蹭了蹭枕头,眯着眼小声说:“镇上有什么好玩的?县城都不好玩,你还去镇上……”
唐开翰光溜溜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扭身跳到chuáng上整个人扑在路文良上方,伸出胳膊撑在枕头上,将人牢牢的禁锢在怀里,低头在路文良下巴上亲了亲:“你管我呢,我想在周口镇开分店行不行?”
路文良吭吭哧哧的笑,一边缩成一团去推他:“别闹了!”
唐开翰将他连被子一整个抱起来,在chuáng上滚了两圈,折腾的chuáng单都皱成一团。
路文良趴在他肩头喘着气,小口的啃他肩膀:“都几点了,起来给我叫早饭去。我要吃皮蛋瘦ròu粥配老gān妈。”顿了顿,他又问,“你们这儿有老gān妈吧?”
唐开翰低声笑着,伸手在被子里一摸,果然滑溜溜又热乎乎的,他耍赖道:“晚点再起来,我们下午再出去玩吧。”
路文良顿时被危机感包围,他愣了一下,曲起腿用膝盖顶在唐开翰腿中间:“你说什么?”
“……”唐开翰默默的爬了起来穿裤子,“我打电话让他们送老gān妈来……”
吃过饭,两个人手牵手心qíng颇好的离开度假村,先是从小门进了自然公园。公园的设备搞的比较先进,在这个时候就采用电子刷票了,每个人发到了一个环保垃圾袋,在门口把住宿的帐篷和生活的煤炭全部上缴之后,基本都带着中午的一餐饭进去。
其实里头也没什么玩的,路文良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些年,常常在后山撒泼,也算是比较熟悉了。开发这回事,就是把树木统计一下、地址测评一下,然后在沿途的山区做一些保护设备。自然公园的门票并不便宜,后来还搞了护栏。
这后山一直往前走可以走上两三个小时,边角一个挺偏僻的侧门,出去就是安与乡,也就是赵chūn秀的老家。安与乡和周口镇相隔不远,大概半小时的路程,但走到侧门的功夫两个人大概是没有的。
拍了几张照片廖作纪念,原路折返,搭了度假村口的面包车,两个人到了镇上。
来回路过了这么些遍,唐开翰也算是对这里比较熟悉了。可因为大多都在车上,真正踩到结实的地面打量这个﹢,他感受到的心qíng还是颇不一样的。
似乎刻意忽略了镇中心的那条街道,路文良拉着他先沿着镇内的溪流边缘走。溪流很小,两岸的堤坝也已经浇筑了水泥,结实又安全。上面很多和原本土地jiāo汇的边缘还遗留着木质的老房子,有着岁月古老的味道。
寺庙、商铺、骑着三轮车的老人,便是这个乡镇最常见的景观。
“我小学就在这里读的,初中才转出去,”路文良感慨的看着附近一如往昔的风景,拉着唐开翰看小摊上的零碎玩具。
摊子很小,黑漆漆的屋内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货品摆在大木板上,用板凳放在门外。这都是一些看上去十分劣质的玩意儿,比如小袋包装的糖果,大包装开了口子,里头一片片的沾了辣椒的辣条、旁边罐子里用褐色的水泡着鸭爪,还有柜台上用机器滚动的热狗,上面用油乎乎的纸张贴了标语——“一元一根”。
“哎呀!这里卖热狗了!”路文良却颇为诧异,显然是小时候没吃过这个的。他反倒伸手在老人家的诧异眼神下在装货品的小篮子里掏,掏出一把糖来,“老唐,你身上带了零钱没?”
唐开翰摸摸钱包,夹层里还有张十块,于是乎递给老人。老人颤颤巍巍的吐了口唾沫摸摸真假,然后从放零钱的木桶里掏啊掏的,掏出一把零碎的纸币,一张张抹平了,又数过两遍,才递过来给他。
市区已经很久不见毛票了,但路文良抓的这把糖才三毛,老人又找了两张破破烂烂的一毛钱给他们。
买了糖,路文良总算雀跃了起来,他在摊子上找来找去,似乎找不到以前常常买的长条气球了,只好拉着唐开翰继续走。一边剥了颗糖塞在嘴里:“你知道我以前的梦想是什么吗?”
唐开翰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握住他的手:“嗯?”
“我那个时候特别想开小卖部,”路文良亦是觉得自己的梦想好笑,边摇头边回忆,“你不知道,那时候这个老板的儿子也在看店。每天在门口架一辆车子炒米粉,做仙糙冻,用塑料袋装着,一份五毛。”
“我那个时候从来没有零花钱的,看到同学们吃,他们有些很大方的,也会给我尝尝。我就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吃的东西……”
一边笑,一边觉得有点感伤:“我妈和我爸没离婚的时候,家里有个存钱罐,摆在二楼他们房间的衣柜上。我有一次实在想吃糖,就架了个板凳,偷偷的拿了一毛出来买糖。一毛钱三颗,我吃了半个月……”
砸吧着嘴里的滋味,路文良摇摇头:“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味道了……”
唐开翰偏头看着他,片刻后从他手里要过一颗糖来,仔细的看。这不过是一粒全无形状可言的麦芽糖,半透明色,糖纸的印刷十分模糊,连品牌也看不清楚。麦芽糖的中央嵌了一粒灰色的话梅。
拨开糖,放在嘴里,第一口尝到的就是话梅酸涩的味道,片刻后,麦芽糖带着人工甜蜜的滋味将酸涩压了下去。很寡淡的糖果,甚至比市区里大部分可以买到的糖都要难吃。
叹口气,唐开翰觉得自己也许无法那么深刻的体会到路文良曾经被贫穷压迫的滋味。毕竟即便是常年无法和父母见面,从小到大,他的零花钱都从未缺少过。
然而很明显的,他能从一颗糖的滋味里,看出路文良对于生活的渴望和追求。
现在的他,已然完全不必局限在这狭小的梦想里了。
一路拉着长长的影子在路边慢步,没有理会一切居民对他们投以的目光,两个人jiāo握的手越来越自然,就好像这些年一起度过的岁月那样——从容又làng漫。

第91章 番外二(完)

一所破旧的乡镇小学。教学楼是土色的huáng泥外墙,靠外些盖起了一栋水泥的新楼房,还未竣工。老教学楼不过三层高,简易的在每一层分割出大小相当的房间,一个有矮小保护围栏的走道,十分狭窄。
此时仍是上课的时间,学校大门口已经摆起各种摊子。卖仙糙冻的、炒米粉的、烧烤的、还有大冬天摆出来的冰淇淋摊子。
路文良在门口用十分怀念的心qíng嗟叹了一会儿。事实上,他在这个小学里度过的时光并不美满。赵婷婷和他从小就不亲厚,她长得漂亮,在学校里很有人缘,因为她的关系,并没有多少男生和路文良玩耍。加上因为家庭原因,路文良从小沉默寡言,也不太出风头,人也个子矮小,稍微漂亮些的五官,也因为他胆怯懦弱的言行显得无比的不起眼。到了后来,方雨心和路功离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镇,同学们总嘲笑他母亲出轨,父亲戴绿帽,让原本就胆小的路文良更加内向。小学的这些年,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
但毕竟那么多年了,算上上辈子离开小学后的那些时光,他这会儿的心态,等同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回顾童年。即便过去都是些不好的回忆,但对人来说,回忆总是跌宕起伏的才有滋味,已经过去的酸涩,偶尔在嘴里砸吧砸吧,未尝不好。
虽然唐开翰极力阻拦,他还是掏出钱来把学校门口的小摊子上的东西都买来尝了一遍。味道并不太好,但有一种大块头的片糖却仍旧是以前的滋味,他买了一大把塞在包里,五颜六色的糖薄的像纸,化在嘴里还有些粘牙,却给他一种微妙的“补偿了自己童年”的饱足感。
唐开翰皱着眉头看他舔啊舔的,总觉得有碍观瞻,加上这些三无产品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生产的,随便吃了对身体总归不好,于是路文良吃了一颗后,就把包给紧紧抓在手里,说什么也不再给他第二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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