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盆洗手_缘何故【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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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美美挤着眼睛对他笑,白露表qíng有点担忧,送他到了教室门口,遥遥的盯着他离开。
周美美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劝道:“路文良他这人脾气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我看他对你和对别人挺不一样的……”
白露摇摇头,在路文良面前qiáng装的开朗笑容崩塌下来,表qíng有些忧郁:“你别瞎说,我没有生他的气。但我能看出来,他只把我当做朋友。”
说罢,两个小女孩手挽手也出去了。
坐在屋里被人忽略的唐瑞安盯着门口看了半响,心里七上八下的翻滚着好奇,路文良这人可真有意思,之前他还在奇怪为啥他哥偏偏找他这种冷淡的人当做朋友,这几天过后唐瑞安自己也觉得路文良有意思起来了。这人每天都安安静静独来独往的,偏偏人缘特别好,有些时候,这小孩看起来比他哥还成熟。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做事qíng也有担当,脾气还好,要是唐瑞安自己刚刚被人揭伤疤的话,早就一拳揍过去了,路文良偏偏还能笑着道别。
真有意思,怪不得他哥这么个态度呢,这不就是爹妈教育小孩的模板么?
唐瑞安又翻白眼,心想这人可不能给自家爸妈看见,以前自己不靠谱还能用年纪来开脱,要被他们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做事qíng却截然不同的小孩,那自己的日子保准儿要更不好过了。
回家后。
唐开瀚和他弟拐弯抹角的打听路文良的事qíng,唐瑞安想到今天新知道的东西,就跟他哥说了。
唐开瀚吓了一跳,路文良的资料里曾经写过他被开水烫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路文良满身浴血的模样他也从未忘记过,但时至今日,原来还留下了这样严重的后遗症,这是资料里没有出现过的。
……
做了针灸以后没觉得有什么大作用,老中医戴着老花镜,眼睛几乎要贴到路文良的腿上来了,看了半天,只能摇头叹息:“没用,啧,xué位都灸过了,我功夫还不到家啊……”
路文良有点失望,膝盖骨内好像有积水般隐隐作痛,上辈子到了后来路文良确实得了膝盖积水,每每发作起来实在是痛不yù生那种感觉,这辈子从现在开始治疗,却因为找不到好医生,估计还是要被耽误了。
但他还是道了谢,老中医年纪大了,却不肯收他钱,一边推拒着还叹气:“以前师门里有个师兄,那手法……啧啧,我们拍马都比不上。可惜啊可惜,后来动,乱,他老婆被跪煤渣……嗨,我跟你说这个gān什么。”
外面仍旧淅沥沥下着雨,路文良听他说了半席话,心qíng就有些沉郁,多半也能猜测出老医生后面未尽的是什么,他有些难过,这世上的可怜人总有各种不同的落拓,他自己又何曾不是同病相怜的呢?虽然嘴上不说,但这些年来周围人同qíng的目光包围他长大,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经历,为这个,他已经很少会回到周口村那老家了,就害怕碰到那些知道他根底的老亲戚。
撑着伞上了公jiāo,趁着天色还早他要去一趟健康路,那边建了个临时的拆迁办公室,外墙已经喷上拆迁漆了,这则代表,一波三折的海川市建,即将拉开帷幕。
要说起这海川市建,真的算工程时间,实际上并不久,真正让这个城建拖延上半年才正式开工的原因,也算是海川市历往的一个传奇,也是笑谈了。
市建最开始的提议人,就是海川的这一任市长姚崇明,他的背景不可商讨,平头百姓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整整十二年,从风华正茂到临近退休,他在海川实际上做了不少实事儿,抓走私、稳商圈、推动教育、约束贪腐、还在海川修建了一条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这条公路,一直到路文良死亡时的七八年后,也还是让海川市经济迅速发展的一个重要枢纽。要说他贪污那肯定是贪了的,但好在也做了许多贪官儿没做过的好事儿,底下也没爆出过什么让人无法容忍的丑闻,这位先生在海川的风评历来不错。
可他就是不调,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位置的其他市区的市长们挪了两三回位置,他这个束海省会的市长却一做就是十来年,姚先生政绩不错,朝中也不可能没人,这么多年下来一直不升,许多人隐隐的也就没怎么觉得他是回事儿。
然后在年中旬,这位姚市长忽然提出了健康路的大开发,并且迅速大刀阔斧的开始改动,更是向省里申请了一笔巨额的补偿金用来补贴拆迁户,很多人就以为他是想在退休之前最后捞上一笔,但钱放在眼前,巨额的拆迁费让健康路没有留下一个钉子户,大家纷纷都搬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工程即将开工的时候,姚市长升了。
这是个跌破眼镜的大新闻啊!他不光升了,还一气儿升到了直辖市!没过两年就进了中央,从此飞huáng腾达,昔日跟在身边的老jīng锐们也一人得道jī犬升天,一个比一个发展的能耐。
他升了,健康路的市建就搁置了下来,没过多久新领导到任,再没提过健康路的事儿,那些市中心的居民们纷纷庆幸自己的优势不被夺走。
但迅速的,第二波变故就在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到来了。
新到任的市长先生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一个半月,屁股都没热乎的时候,就被双规了。
这一双规可不得了,陆陆续续的,竟然将临市的市委书记都牵扯了下来,等到贪污犯们锒铛入狱,海川就在史上最短的时间内迎来了第三任市长。
这位市长是从前姚市长的……怎么说?一个姓儿的远门关系户,那时候路文良听八卦说,这位先生是从前那位姚市长的外侄儿,但关系特别远,可虽然血脉不亲,从这位新市长后来的动作里,却也隐约可以察觉出一些他是老姚市长拥趸的端倪。
就好比,他立刻拾起了老姚市长搁置下来的健康路大规划工程,并且jīng益求jīng,在老姚市长做事儿的基础上更加用心的规划了更多的卖点,颇有一种要不惜一切代价来完成这件事qíng的架势,这也是后来健康路会成为海川市第二中心的另一个原因,事qíng结果告诉所有人,健康路的规划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因为在健康路落成并剪彩的当天,老姚市长竟然亲自到场,在逐渐和海川现市中心并驾齐驱的同时,这位海川市历任最年轻市长,凭借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功绩,升任到中部的一个省份当上了副省长。
其中有黑幕,这是肯定的。但利国利民的事qíng,路文良没必要觉得堵心,更何况现在的他,身卑力小,还要从这桶油缸里偷上一尾巴的油星子来充饥,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场闹剧般的换届里,为自己争取到微弱的,却也是最大的利益!
老姚市长挺重视这回拆迁的,这从拆迁办公室就能看出点端倪。
普通的这种临时办公室很少有建设在施工处附近的,即使是有,也很少会将地方修建的这样细致,一个来月不回来,健康路路口已经搭建了一座挺大的院子,院墙是红砖砌的,里头除了那种铁皮职工房之外,还有几处贴了瓷砖的平房,院子门口挂了个做的挺好的招牌。
路文良拿出房产证给门卫室看了一下,门卫懒洋洋给他指了里屋一个jīng装平房,推开门进去,居然还是个有空调的办公室。
敲敲门,路文良问:“你好,我是健康路17号的。”
里头好几个正在低头看报纸的职工都抬起脑袋,过一会儿站起来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领他进了跟里面的办公室,门口的标牌上写了“主任室”,坐里头的是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路文良在他对面坐下,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态度挺好:“17号啊?是近年才过户的是吧,可巧就碰上拆迁了。我姓吴,你叫我吴主任就行。”
路文良笑了笑,他腿疼的很,没心思闲聊,直接切入主题说:“吴主任你好。我就想了解一下拆迁补贴款的事儿。”
吴主任张了张嘴,看路文良那么痛快,也就没打官腔:“健康路这边的房价大家伙都知道,你当初过户是多少来着?反正这附近的买卖也没有超过四百二一平的,但我也不瞒你,最近可能是要拆迁的消息传出来了,价钱稍微升高了一些,但不多,也就二三十块一平方。”
路文良点头。
他继续说:“这个市建是政府投资的,补偿款就会比私人的要多一些,你这家里登记的就你一个户口吧?户主就是你?”
路文良继续点头。
吴主任说:“哦,我问你这个,意思是我们这儿有两种补贴方式。第一种家里户口多的,比如五六户啊,家里有老人六七户的,就按照人口来补贴房屋实际面积,我们在大学区那边盖的移民小区,每个户头可以分到六十五平方的面积,当然,包括公摊的,但你一个人的话,就不太合算,不如拿钱。我们这边能给每平方六百的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路文良笑了笑,没多说话,摇摇头。
“伊……你这孩子。”吴主任瞪着眼睛,“六百不少了,我们实际测量你家住宅面积之前是二百七十五平方。但你挺聪明,后面又加建了一百二十个平方,算上阳台和后院这几处加建的,总共就是三百九十五个平方,六百一平方,也有二十三万七千了!”
“我买来就差不多这个价格了,”路文良油盐不进,笑着说,“更何况我也不想拆,房子才买来没多久,我还准备以后娶媳妇儿买家具呢。”
吴主任盯着路文良看了一会儿,双手jiāo叉放在了肚皮上,深思起来。
健康路的拆迁户像路文良这样的,可真是绝无仅有,独一号。
其他人听说能换六百一平方,哪个不是兴高采烈的要不搬楼房要不拿钱走啊,二十多万,多大的一笔巨款!这孩子看起来小小年纪,居然没有一点心动的模样!
这是个硬茬子。
吴主任告诉自己说。
对待硬茬子,当然就不能用硬碰硬的法子了。吴主任首先软和下来,对路文良轻声慢气:“小孩你别冲动,叔没必要坑你,六百一平方,真的不少了,健康路这边的人该搬走的都已经搬走了,要不是还在市内,这地方就跟荒村似地,你住在这里不害怕么?你现在在市一中读书?要不这样,我给你申请一下,你家房子大,我给你按照四个人的户头在大学城那边申请楼房,以后你上大学也方便,这样可以了吧?”
路文良但笑不语,只是摇头。
吴主任眉心拧成了一块疙瘩,心里七上八下的挠,他之前是姚市长的司机,这回的的。主任位置是姚市长给他力保的,吴主任对姚市长的心意心知肚明,但他不是个特别灵活的人,他看人准,却没有商人那种百折不挠只为利的本事,做司机的眼力见儿当个主任不困难,但碰上路文良这种让他看不出一点心思的人,要圆满完成任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路文良也不着急,要是健康路立马就要动工的话,他也不会那么坚持的阻断大家的财路。但他心里实际上清楚,这条路得将近一年之后才有动土的音讯呢,这么长时间下来huáng花菜都凉了,哪儿还缺他不同意这么一时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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