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君侯奋斗史_缘何故【完结+番外】(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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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chūn意是真的吃了药的,这样轻易的没有反抗的就被制服了,他带的那五个卫兵也三三两两似乎人事不知的躺在那儿,温乐盯着这群人,心中有些犹豫。
里头死了个人……兴许已经是血糊糊一片……温乐镇住自己呕吐的yù望,捏紧了拳头,扫向仍在哀嚎的那些个刺客:“至于他们……既然他们杀了达大人,那便一命偿一命。来人,统统就地处决。”
没有再看行刑的场面,他就着掌心里那一寸的痛劲儿憋着力气朝台下走去,吃了药的侍卫们很快就恢复了,多数也跟上,少数的几个负责杀掉刺客和达chūn意带来的侍卫,再另行给达chūn意收尸。
这一队人马照着原路返回兼州县令的府邸。他们的出现在许多人预料之外,门房被吓得躲出老远,温乐见状已经明白了大概,便让侍卫们都拔了刀跟着,自己径直朝着主屋那边去。
挺多衙役们守在院外,远远瞧见温乐来了,看去都有些惊慌。温乐毫不客气,直接让护卫们提刀将人制住,才踏进院内,就听到温炼破口大骂的声音。
“狗日的贱货,都给老子滚开!”
间或有红达山为难的劝阻:“炼大爷你别打……别打……哎哟!”
温乐听了一会儿,不紧不慢的扬声道:“炼儿,不得无礼。”
里头寂静了片刻,忽然骚动起来,房门被吱呀一声拉开,温炼头一个扑出来:“二哥!”
温乐抱住他,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一转头,他看着站在房间里的红达山,轻笑道,“红大人这是在gān什么?”
红达山冷汗都出来了,战战兢兢的站在屋子里,立时成为众矢之的。他无措的左右看看,发了会儿哆嗦,冷不丁跪了下来:“爵爷恕罪!下官……下官只是担心府内诸人的安危……”
阿弥陀佛!红达山心中反复的念着佛语来庆贺自己福大命大。达chūn意昨夜提溜着耳朵叮嘱他今日一定要利落的将温家留下的人都杀了gān净、但昨日因为水桐的关系,他去了达府食客的院子里本想找达chūn意说个明白,可没想到就听到了达chūn意许诺等侯府完蛋便撤了自己的官位的事qíng。一想到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今日预备下手的时候,红达山便开始犹豫。
老天保佑,亏得他犹豫了!那三个歪嘴斜眼的老头儿说破了天,人手他依旧紧紧捏在手里,没有妄动!
温乐见他身后还站着两三个清瘦的老头,清一色的长须披发,神棍模样十足。在他说话的时候,这群老头儿就眯着眼睛处变不惊的打量温乐,等他说完了,又齐齐开口:“糙民见过爵爷。”
温乐扫他们一眼:“达chūn意的食客?”
这几人听着有些许不满,大约是因为温乐的不尊重。然而还是不qíng愿的应了句是。
“恰好,”温乐点头道,“达chūn意是个好小伙,如今他奋不顾身为我而死,我自该投桃报李给他个恩典。来人,将他们送下去关押起来,择日陪葬。”
他说完也不等多少人反应过来,直接便对屋内的温家诸人道:“今日收拾一下,回郡城去。达chūn意的后事还是去郡城办为好。”
几乎无人在此刻发言,过了兀长兀长的一段时间,红达山才喃喃开口:“为爵爷而死……达大人他……”
“达大人他!”红达山瞪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达大人他怎么了……!”
温乐做了个悲戚的表qíng,摇了摇头:“唉,赋chūn失去了这样一位为民谋福祉的好官员,实在是损失惨重。”
身后的侍卫已经自发前去将那几个出了不知道多少坏主意的食客捆绑起来,那三人这才恍然惊觉,一个个凄厉的大叫:“这是在扯谎!扯谎!达大人绝不可能出事!”
温乐示意诸人堵住他们的嘴,一面满含深意的拍了拍红达山的肩膀:“这事儿你安排着去办吧,另外,这趟去郡城你一并跟着,将过达chūn意手的琐碎公务都整理出来jiāo到侯府……”
温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是他的妻弟,这些东西……他不该瞒着你吧?”
他说完这话,又似笑非笑的瞥向房中一直不动声色的另一人:“周元庆,今日你称病不去,也算是逃过一劫。”
周元庆脑子里一声咯噔,什么也不敢去想,跪地就哆嗦着拍马屁道:“下官……下官侥幸,爵爷洪福齐天,怎会被小人阻路……”他猛然又闭了嘴,心中痛骂自己口无遮拦,这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温乐没有计较,古怪的勾了下嘴唇,伸手拍拍他脑门儿,转身带人离开。
红达山出神的盯着温乐的背影,片刻后脱力的跌倒在地。
达chūn意死了……?
他手握赋chūn几乎所有的权利,在赋chūn说一不二几十年,就连江山易主,也没有动摇过他的权威。
这样的达chūn意,竟不清不白的便死了……?那他怎么办?达府的姐姐怎么办?赋chūn怎么办?
红达山一时间满脑子都在回dàng温乐吩咐他的那些话,一下子又恍到侯府那位令他魂牵梦萦的美丽小姐……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另一边,则是从头到尾都坐在桌前没有出声的温润。
他手上握着茶杯,一瞬不瞬的盯着温乐在看,可温乐直到转身离去,也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这分明是有了嫌隙,然而温润完全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浓茶,站起身来,大步走出门去。然后在角落里,他将自己派去贴身保护温乐的护卫唤了出来。
那护卫伏在地上清清楚楚将今日的事qíng整理出脉络诉说出来,温润一面听着,一面心在往下沉。
他无暇去顾及温乐最后拿出来的是个什么武器,他只知道温乐肯定是又想到岔路里去了。
温润头疼的叹了口气,只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他将人挥退,掉头迅速的赶往温乐所在的地方。
说是要启程回郡城,温乐自然在屋子里休养。他团作一团缩在帐幔里微微的发着颤,心里不停的在回想耳际听到的那声轻微的“噗嗤”。
原谅他无法如同真正的古人这样视人命如糙芥,杀人对他来说——至少对以前的他来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这罪行对普通人来说并非量刑轻重可以形容,而是清晰的感觉到一条原本生机勃勃的生命在手下就这样不可逆转的流逝。这种感觉,有时候甚至比冰冷的牢房更加可怕。
温乐自幼以来,连老鼠也没有踩死过一只,而如今他一天之间了结了那么多xing命,这种巨大的冲击足可以令他寝食难安。
偏偏这种时候,还有人不让他好好休息,要来敲门:“二弟,你在吗?”
温乐团在被子里微微颤抖的频率猛然一停,他有点不满的伸出脑袋,他听出来是谁了:“大哥?”
“二弟,”温润小声说,“你开门?”
温乐只能赤脚去把门闩打开,面色不悦的盯着门外的温润:“大哥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我要睡午觉了。”
温润只得厚着脸皮踏进房门:“这都什么时辰了,再睡也该是晚觉……”
他说完反手将门锁上,扶着温乐的肩膀,小心翼翼道:“今日在盐田开仓的时候,达chūn意他……作乱了?”
温乐胡乱点点头,拨开他:“大哥若是想问这些,问侍卫们也是可以的。弟弟我……”
“乐儿!”温润喊住他转身的脚步,追上前抓住他的臂膀,皱着眉头道:“我和你说过,那些暗卫不懂得飞天遁地!大哥确实有派人保护你!”
温乐皱着眉头:“我如今不想和你说这些。”事实是什么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枉他还傻了吧唧的跟人推心置腹,果然他还是低估了古人的脑袋。人家一派和煦的,背地里估计也在筹划要如何弄死自己呢。
温润见他不信,一时之间简直不该如何是好。
温乐也不搭理他,朝着chuáng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大哥出门的时候替我喊一声沉香,我还没有洗脸,眼下就不多说了。”
温润叹口气,快步走到chuáng边,将已经半只脚爬到chuáng上的温乐一把抱起来。自己则反身坐到chuáng上,一抱一沉,温乐便坐到了他的怀里。
“你听我说,我实在没有必要欺骗你。你若是不相信,我让他们出来对质?”
温乐也不挣扎,冷笑道:“不必了,大哥若是有心,断不用在之前这样提防我。你既然觉得时机未到,那边等到时机合适了再说吧!”
温润无奈了,只能高声喊道:“你们都出来!”
过了大约五六秒的功夫,才有人轻轻敲响窗门,然后翻身进来。
面前齐刷刷跪了六个壮汉,表qíng坚毅眼神锋利,温润指着他们道:“你这儿三个,我那儿三个,母亲那三个,炼儿那两个,庸儿那两个。还有四五个我留在郡城里。一共就那么多。”
他说罢,冷声朝暗卫道:“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自己说罢!”
六人中有三个模样差不多的,都齐齐膝行上前,头抢在地上,声音浑厚沉稳:“爵爷恕罪。属下学艺不jīng,那露台高两丈有余,属下一跃最多不过六尺。属下一等只能藏于盐农当中。后来眼见露台之上骚乱,赶往爵爷所在的时候,爵爷便已经将匪徒了结。”
他说完,又是一个响头:“属下疏忽值守,愿领责罚!”
温乐也不是蠢蛋,他为了光明正大的除去达chūn意忍到了今天才下手。一直没有多做提防,也只是因为手中过人的武器在有恃无恐。任何yīn谋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今天他并未担忧过自己的安危,现在之所以生气,只是因为对温润的疑心。
如今听了大汉的话,他稍一思索,更是心寒。
躲到了盐农当中?盐农的队伍距离高台之上足有五六分钟的脚程!高台两边没有遮蔽,却生有不少树木,若非担心被自己看出行迹,他们何苦要舍近求远?
温润就这么防他?这么怕被他知道手上到底调拨的出几个人?这有什么可大不了了?弄死他自己也不可能一步登天,他藏头露尾的预备要做什么?能让他在这样的qíng况下还如此不分轻重?
“你们下去吧。”温乐不是迁怒的人,暗卫们尽力工作了,这没有什么好责骂的,“责罚便算了,这也不是你们的责任。”
他说完,朝着温润挥挥手:“大哥不用多想,我没有疑心你的意思。只是今日突遭巨变,有些疲累。”
温润眼神发沉:“你还是不信我。”
“你要我怎么说!”温乐凶恶瞪大了眼,一把推开他站回地上,“我累了,大哥先回吧。”
“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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